作者:妄鸦
“吴奶奶您吃吧,我今天在学校旁边吃过了。”
“吃过了?”老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责备:“你还在长身体,那些校门口街边摆摊的垃圾食品少吃......”
“知道了奶奶,我会注意的。”
远远的传来了少年清越的应答,和一楼楼苍老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茫茫然在逼仄的楼梯间回响。
龙组的成员无声的收拢了手指,沉默的在黑夜里站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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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衍手里拿着两个舀水勺,在帮好几位爷爷奶奶打完水后,又蹬蹬蹬的从顶楼跑下来。
住在宗衍对面的刘奶奶年龄很大,如今已经八十余岁,每天最喜欢搬一把凳子坐在楼梯口,偶尔和来来往往心事重重的人唠嗑两句。她看见宗衍下来后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卷旧报纸递过来,内里还有些面团若隐若现。
“衍娃儿,奶奶家里弄了些馍馍,来,给你留了两个,热一热就能吃了。”
“谢谢刘奶奶。”
宗衍乖乖的道了谢,顺手接过旧报纸,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来到了走廊尽头那个属于自己的房间面前。
这座筒子楼里居住的大多是老人和拖家带口的贫困户,像宗衍这样的年轻人就一个。
宗衍的奶奶在世的时候,在筒子楼里是公认的知识分子,哪一家的老人要寄信都得找她。所以后来她离开以后,大家也都或多或少的会关照一下宗衍,经常就是家里做了多的饭或者面食都会留一些。
这些恩惠,宗衍也都记在心里,他虽然帮不上太多,但是有腿脚不便的老人,平日里出门买菜也会帮忙带一些回来。
生满了锈的铁门在他手中钥匙的转动下吱吱呀呀的打开,簌簌间似乎还有呛人的灰尘掉落。
宗衍早已经习惯,他矮下身子,没有任何犹豫的从歪歪扭扭的门框里钻进去。
这个房间很小,连卫生间都没有,只有空荡荡的一张床和脏兮兮的桌子。原本一个小小的厨房里更是堆满了杂物,逼仄又凌乱。
宗衍将门哐当关上,将手上的报纸放在桌面,“嘭€€€€”的一声将自己摔进了狭窄的木床上,直愣愣的盯着灰色的帷幔。
这张床不大,现在高中又是男生蹭蹭蹭长身体的时候,宗衍躺进去还得把自己半截腿蜷起来。
这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甚至可以说一天之内接收的这方面信息量比宗衍过去十几年汇总的信息量还要大。
他其实也并没有那么想去龙组的基地。
虽然龙组的待遇很好,吃的好睡的香,大家还都把他当宝。但是在宗衍的内心里,他还是更愿意称呼这一间又小又破烂的房间为“家”的。
家是一个很感性的词,它和其他的词语都不一样,只有当人主观认定一个地方是他家的时候,这个地方才能够成为他的家。宗衍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和这里的老人们就像是彼此的亲人一般,密不可分。
但是€€€€
“你现在毕竟觉醒了。觉醒后人的灵感能力会提升,也会更加容易吸引异种,如果你不想因为自己让身边的人都陷入危险话,最好还是搬到龙组来。”
贺远的话回响在宗衍的耳畔,犹如警钟长鸣。
这有让人选择的余地吗?根本就没有啊!
床上的少年烦躁的滚了两圈,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随手又探进了虚空里。
自己还是太弱了。
如果有足够的力量,根本不需要如此被动。
可是能不能变强这还真不由宗衍说了算,他的手气决定了一切。
宗衍今天格外留意了贺远和他说的觉醒者事项部分。
觉醒者能够控制元素、使用魔纹和远古咒文,但是没有任何一条条例里说觉醒者还能够从虚空中取出卡片,顺便把这些卡片拿来当马甲玩的。
看来他的记忆没有骗他,他的确还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超能力者。
就是不知道这些觉醒者到底是打哪里蹦出来的了。
宗衍沉重地想着,随手从虚空里抽出了一张卡片。
流光溢彩的空间缝隙在他的指尖之下闭合,连带着卡片上也带着隐秘的流光,在幽暗的室内莹莹发亮。
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这是一张新的A级日抛型人设卡。
第七章 风之子07
这也太巧了吧,上一秒想着变强,这一秒就给他送了张A级日抛型人设卡来了?
宗衍惊呆了。
这还是他头一次直接抽出A级的卡片。
倒不能说宗衍非,实在是这个卡池概率低的令人痛心。
他的超能力和san值息息相关,例如抽卡,每抽一次卡都会消耗不等的san值。
例如使用人设卡得消耗san值,区别在于永久的人设卡只扣一次,但日抛人设卡使用一次就得扣一次。
宗衍也不知道san值是个什么玩意,不过他一向都是把这个东西简单粗暴的当做精神力来解释的。
他的san值也不高,只有四十点。
以前宗衍身边世界和平的时候他天天沉迷抽卡,从来都是只留下一点点san值,游走在危险的边缘。
至于为什么留下一点点,是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能让san值彻底变成零,不然很有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san值的恢复速度算不上快,到现在,宗衍一天也就能回复个十几点的样子,相当于如果没有紧急需要,他一天可以抽一次卡。
宗衍唯一那张风之子还是他合成的。你想想,抽卡抽了这么多年,只有这次才算是正儿八经的抽出了A卡,就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也不带这样的。
综上所述,一切都怪高等级卡片的概率过低。
这概率要是放到哪个抽卡游戏去,指不定策划都被打死了。
所以€€€€这张卡,会是什么呢。
宗衍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激动,缓缓将手中的卡面翻转过来。
这张卡和风之子一样,卡片边缘闪烁着流光溢彩的光线,在昏暗的房间内散发出明灭色彩。
卡面上的人有着一头毫无生命力的灰色长发,头戴同色的高沿礼帽,多余的长发则用墨绿色的缎带束起,垂落在胸前。
他踩着高高的马丁靴,苍白的指节抓着一柄黑色的伞,风衣的后摆将所有光源湮灭,似乎行走在光暗的边界,有如黑暗的代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