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解锁 第99章

作者:鬼手书生 标签: 玄幻灵异

他们在厨房里分享面包和牛肉罐头。正在这时,屋里的警报嘶哑地响了起来,有人踩到了屋外的红外防盗网。母子俩面色一变,凯特琳冲到客厅沙发,抓起终端,从监控里看到三个陌生男人站在家门口。

门锁动了一下,外面的人在试图开门。试了两次,没有打开,便没有了动静。从监控里可以看到那三个人正在掏工具。他们要强行开门。

凯特琳吓得几乎摔掉终端。她冲回厨房,一把把塔齐托抱下高脚凳,用气声说:“别出声,跟我上楼。”

塔齐托蹑手蹑脚地跟着母亲上楼。他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门,透过磨砂玻璃窗能看见高大的人影。

他们走到楼梯一半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爆炸的巨响。整个屋子随之一震,凯特琳尖叫了一声,塔齐托感到天旋地转,撞到了楼梯扶手上,耳朵因为爆炸的轰鸣而暂时失聪。随即,客厅的金属门在爆破下轰然倒地。

如同一把剪子撬开蜗牛坚硬的外壳,将毫无自保能力的柔软身躯暴露在外。塔齐托靠在扶手上,瞪着如天灾般降临在家门口的陌生人,头脑一片空白。

凯特琳坚定的声音喊醒了他:“去爸爸的工作室!”

在炸碎的墙壁粉尘中,那三个男人扛着武器走了进来。塔齐托没命地往上跑,一头钻进工作室里,回头找凯特琳,却看见工作室门在他面前合上。塔齐托紧张地扑到门上用力推,听到门上锁的声音。

凯特琳用颤抖的手锁定了门,隔着门对塔齐托喊:“走,我们练习过的,你能做到的!”

塔齐托锤着门喊妈妈,凯特琳突然大声命令:“不许哭!停下!”

塔齐托被吓楞,凯特琳接着说:“去找爸爸,说妈妈需要他。快,查尔斯,只有你能帮我了!”

塔齐托半信半疑地回头望向窗口。窗台下藏着绳索和工具,会帮助他从空中滑到另一边屋顶,那里有梯子通到地面。是父亲为了以防万一所准备的逃生路。他走向窗户,又担心地回头看门。门外一片寂静。

凯特琳颤抖着挡在工作室的门前,手里攥着开罐器。入侵者沿着楼梯上来,来到了她的面前,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这使得凯特琳那准备拼命的姿态显得可笑。

凯特琳含泪狠狠地瞪着他们,咬牙说:“你们别想进去。”

那一天的魔眼星寒冷依旧。白天像黑夜一般昏暗,风沙如巨龙一般哀嚎。昏天暗地,仿佛灾难即将降临,却又是魔眼星普通的一天。

塔齐托再次回到家门口,是在不久之后。他身上裹着父亲的黑色长风衣,戴着风衣兜帽,衣服长得拖到了地上,被风吹得乱甩,时不时露出那双冻得发紫的赤脚。那是他离开前能找到的唯一衣服。

他是一个人回来的。满脸惊惧,脚上全是细小的伤口,跑了不少路。他没能把父亲带回来,决定自己去救凯特琳。

他跨过倒下的门,跑进家里。环顾一周,寻找凯特琳的身影。

家里安静得可怖,一楼没有凯特琳,也没有那几个坏人。塔齐托仰头,看到有血顺着楼梯流下来。他冲上楼,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像子弹一样冲入了他的鼻腔。他在二楼的地板上看见了他的母亲。她还在工作室门口,一动不动地躺着,衣服几乎全被撕碎了。她看起来很冷,很恐惧。

“妈妈……”

塔齐托轻声叫她,小心碰了碰她。她的身体冷得像冰,再也不是他熟悉的触感。他看到了凯特琳腹部有好几个刀口,吓得跌坐在地上。他慌忙将自己那件长风衣盖到她的身上,说:“我去叫医生……”他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听到背后有脚步声靠近,战栗了一下。

他回过头,看到两个高大的陌生人站在他背后。

“嗨,小宝宝,我们可等了你不少时间。”男人残酷地笑着说。

第80章 亡命之徒

塔齐托面前的是那三个闯入者中的两个。塔齐托看清他们,惊讶于这些残暴的凶手竟生着普通人的脸,没有鬼角也没有獠牙。

对他说话的那个男人叫艾斯。他戴着一副眼镜,打开眼镜上的通话器,对着离开的同伙说:“别找了。我就说过那小鬼会回来。”

他挂掉通讯,打开录像功能,让镜头对着塔齐托的脸,开始给录像配音。

“这小鬼是达里奥的儿子,我们收拾了他的女人,现在要收拾他的儿子。”他在塔齐托面前蹲下,“看呐,他多害怕,啧啧。这事告诉大家,没事别他妈的背叛。否则下一个被踢爆屁股的就是你这龟孙子。我们可不想知道你的老婆漂不漂亮。”

他说完,关掉了录像,对塔齐托招手:“嘿,小孩,想不想看你妈妈演的电影?嗯?”他自以为说了句幽默的话,回头看他的同伙,卑鄙地笑着。肯特站在他背后抽烟,也跟着大笑。

塔齐托缓慢地挪近了一步,艾斯更高兴了,说:“这小鬼还挺听话。”他摘下眼镜,找刚才录的视频,边找边说:“你会喜欢的,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女人都是烂婊`子,你长大就会……”

艾斯的话突然中断。他惊恐地低头,看到胸口插着一把生锈的小刀,是塔齐托刚才在路上捡的。他对上了一双愤怒的黑眼睛。

艾斯像被僵尸咬了一般大叫起来,跳起来摊着两手看着胸口那把小刀。肯特一脚把塔齐托踢翻到地上,不耐烦地大声说:“闭嘴,别叫得像个骚娘们儿!”

“他想杀我!”艾斯吼道。他把胸口的刀子拔出来,血痕不到一寸,造成了一个不怎么深的伤口。艾斯瞪着那刀子,不敢相信自己差点被一个儿童杀了,要不是他衣服够厚实,而那小鬼的手劲太小。

塔齐托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又被肯特抓着头发按到地上。“了不起哼?”肯特恶狠狠地揍他,艾斯也过来对他拳打脚踢。塔齐托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咬着牙一声不吭。

“喂!停下!”

有人喊了一声,是外出寻找塔齐托的第三个入侵者。那人赶过来,把两个气红了眼的家伙从塔齐托身上拉开,责怪说:“你们疯了吗!打死了他我们拿什么去卖!”

“卢克斯!”艾斯指着胸口大声说,“这小鬼想杀我!”

“想想钱!”卢克斯吼他。

塔齐托无力地倒在地上,鼻血流的一塌糊涂。他的手动了动,摸到地上一个塑料的小玩意,是那只小鱼发夹。已经被血浸湿了,冰凉滑腻。

他的头顶,那群凶手仍在争论,声音变得模糊。塔齐托指甲开裂的手指无意识地描摹着小鱼发夹。描摹着,描摹着,他的眉头微动了一下,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那不是带来幸运的鱼。没有任何事物会带来幸运。

灾难没有因为信仰而远离。他在遭受这样的苦难,是因为他弱小,无助,善良。他们,恶棍,绝不会因为一条鱼而停止侵犯。没用……信仰,和善良……都没有用……

他松开手,将发夹推开。他失神的眼中渐渐浮起一片黑暗,有什么比这气候更寒冷的东西开始侵蚀他,唤醒他。

那三个人最终达成了一致,将塔齐托绑起来带走了。这个曾充满生活气息的家顿时冷清了下来。大门倒下,寒冷的风沙不断灌入。女人的尸体被掩盖在长风衣下,她的手边,一只充满童真的小鱼发夹被遗弃在血泊里。寒风袭来,它孤独地随风动了动。

塔齐托被带到了一间私人医院。卢克斯认识那里一个叫卡尔的医生,请他给塔齐托做变性手术。有俱乐部出高价买这种“ladyboy”,专供那些有变态爱好的客人玩弄,可比普通的男孩受欢迎多了。

完整的变性过程需要一个月。塔齐托在医院里呆了一个星期,完成了初步阶段——他们给了他新的器官。整个过程塔齐托很安静,不哭不闹。他只是在第一天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些果冻豆,说:“你是医生对吗……我只有这个,请你救我的妈妈,她受伤了。”

卡尔说:“我听说你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塔齐托垂下目光,默然把果冻豆放回了口袋里。

塔齐托的病房里还有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儿童。他们每晚睡前要打一针,看守他们的男护士名叫迪克,说里面是营养药水,其实掺了镇定剂,可以让他们老老实实睡到天亮。

塔齐托总是最后一个挨针。因为他很乖,迪克对他很放心。另外三个孩子在迪克凶狠的威胁下,也不那么敢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