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未
草莓是很大,都跟小然然的手差不多了。
可捧着这个大草莓,他只想到曾经把草莓分给他的小犬哥哥,小然然再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憋了好几天的情绪,终究还是没能憋住。
而且一下子释放过大,这顿嚎啕大哭过后,小然然发起了烧,烧得迷迷糊糊不说,温度怎么都退不下去。
路晚心疼坏了:“不行,还是得把他的小犬哥哥接过来,我们这么做对一个小孩子太残忍了。”
裴景闻也开始犹豫,但还是说道:“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路晚啧了一声,转说道:“你还记得傅哥哥吗,小时候你跟他很好的,他来这边住了几个月,要回去的时候,你都哭了。”
“我没哭。”
“你哭了。”
“我没哭。”
“那时你八岁,哭了一个晚上,皇宫里以为我们又吵架了,特意派人来把我接进去。”
“……这种事你为什么记这么清楚?”
“我就是希望你能明白,我们这样的身份,真心朋友并不会很多,然然现在正有一个,我们应该为他做点什么。”路晚道,“你想想傅哥哥,你都哭了一个晚上,你那时八岁,他才五岁。”
裴景闻头疼沉默。
路晚便继续道:“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这件事告诉孩子们。”
要说青梅竹马有什么不好,那就是对方会清楚记得自己的幼年糗事。
裴景闻向来很在意自己在孩子们面前的严父形象,他道:“一定要这么狠吗?”
“但这也会是一个能让你跟然然和好的机会啊。”路晚知道离说动裴景闻不远了,“你要是将小犬哥哥带回来,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到时候一定会亲近你的。”
看了一眼发烧中虚弱可怜的小儿子,再看态度坚持的路晚,裴景闻不得不认输:“我知道了,我派人去将那个小家伙带来。”
第9章
小然然这次病得非常严重,高烧不退,浑身发烫,温度怎么都降不下去。
他已经回家的事原本不想这么快对外公布,但家里的医生束手无策,最后不得不去请皇宫内的医生。
因为亲王宫殿里的人特意去皇宫请医生,所以这事也不好瞒,帝后知道消息后自然过问了一声是否哪个孩子病了。
主要是他们家另外几个孩子从小到大都没有生过病,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他们第一次去找皇宫内的医生。
他们总不能欺瞒帝后,那好歹是然然的爷爷奶奶,最后就将找回然然的事情说出来了。
也幸亏然然是在病中,不用提前见识爷爷奶奶的惊喜之情,并且还有时间能让他们冷静一下,不然路晚觉得他们的小然然肯定要被吓跑了。
但即便是皇宫内技术高超的医生都对小然然的情况没有办法,看了一下家里医生用的药打的针,表示这些都没有问题,照理来说应该早就退烧了。
小然然被带去做了全身检查,可结果显示一切正常,他就是体温比正常情况高许多,其他哪里都没问题。
皇宫内几个最好的医生聚在一起讨论,可谁都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再是因为小然然太过珍贵,他们也不敢激进治疗,最后统一采取保守手段,说道:“这样吧,继续给他物理降温,再观察观察。如果明天还没有好转,只有住院了。”
路晚心里非常烦躁,这样都已经好几天了,小然然却还是一点没能恢复。
两位家长这几天都没好好睡觉,整夜看着小然然的情况。
前几晚还好,但今晚的情况明显严重许多,小然然的皮肤温度升高了许多,连冰袋竟然都失效,没一会儿就不冰了。
路晚越看越觉得奇怪,这哪里是发烧,小然然简直就成了一个小型的发热器——而且都热成这样了,他身上愣是一滴汗都没出。难道汗水直接蒸发了?那小然然岂不是都能直接烤焦了?
抱着现在都已经有些烫手的小然然,路晚担心地问:“……然然?然然?你现在还好吗?能听到我说话吗?”
但小然然意识不清是真的,连回应都迷迷糊糊,是带着哭腔的奶音:“……呜,小犬哥哥……”
这样了还是叫着小犬哥哥,路晚立刻看了裴景闻一眼——后者心虚地回过了头,过一会儿才转回来说:“已经在联系了,你放心,最迟明天晚上,最早明天早上就能将那个小家伙带过来了。”
路晚低头地哄小然然:“然然乖,小犬哥哥马上就能来这里陪你了。”
这些天裴景闻都没有过问那个小狼人的事,直到昨天路晚坚持要将他带来,裴景闻才去问了孤儿院院长情况。
没想到这小狼人年纪小小却挺重情义,他为这小家伙安排了一个背景条件都很不错的家庭,结果这小家伙居然不肯去。
他说自己要是待在孤儿院里,以后小然然过去了还能见到他,要是他也走远了,他们想要再见面就很难了。
但因为是亲王的安排,孤儿院跟领养的家庭觉得还是执行比较妥当,所以小犬在第二天就被送往了新家。
院长本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不料想过了这么几天后,亲王又要将孩子领回去。
其中的弯弯绕绕院长不敢猜,但还是为小犬说了一两句话,说他虽然是狼人族的孩子,但本性不坏,跟小然然的关系很纯粹,在孤儿院里也总是像哥哥一样照顾着小然然。
裴景闻从小然然身上就能看出两个孩子的关系有多好,只是身份背景让他在开始很难同意小然然跟狼人族的孩子做朋友——现在是没有办法的妥协,毕竟小然然是因为这件事病的,而这件事的决策者是他,要是他不做点什么挽救,怕是要同时失去家里两只小凤凰了。
看着小然然烧得迷糊还哭唧唧的脸,裴景闻到底心疼。
他希望小然然回家后每天能都开开心心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摸了摸小然然的脸,裴景闻想说些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先感觉手指被狠狠烫了一下。
——这哪里是发烧,这是在烧火吧?
裴景闻也觉得奇怪了,刚才那一瞬特别烫手,可再摸摸小然然的其他地方,都没有像刚才那一记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