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叶菩提
还是谢竟率先突破了沉默,垮塌着的脸扬起一贯慈祥的笑容,朝夏煜跟谢尧道:“你们怎么过来了?快坐吧,这里人多。”
谢尧接道:“没事,表叔你们忙,我们过来是有点事想问,但是不急,你们开完会再说吧。过来没提前说一声,是我们考虑不周。”
谢竟顿时转头跟其他族人对视一眼,互相交换过默契的眼神。
“都是说疏通道路的事,我们出劳出力却半点不讨好。没事,说的都差不多了,你们要有事,现在就直接说吧。”
谢尧看夏煜一眼。夏煜整理着脑海已知的疑惑,朝谢竟及其他族人点点头道:“我们的确有些事想问,正好大家都在,说起来更方便。谢家村发生的这些蹊跷事,应该都是有原因的吧?你们不愿说,我们更不强求。我只是想问两件事。”
谢竟点头,表情仍是和蔼的:“坐下来慢慢说吧。阿覃,再去倒两杯茶过来。”
夏煜跟谢尧当即跟着坐下,谢肆覃很快倒了茶过来,端给夏煜的时候,却突然没注意茶碗倾斜,一大半的茶都洒到夏煜衣服上。夏煜惊呼一声,连起身抖落身上的茶水,望着弄湿的衣服顿时有些苦恼。
“阿覃,怎么这么不小心!”谢竟连低声苛责,但能看出来,谢竟对这唯一的儿子是极好的,即便是责备,都能听到疼爱的情绪。
谢尧摸出几张纸递给夏煜,边问道:“要不要回去换了衣服再过来?”
夏煜摇头,想着难得能有这么多人在场的机会,便道:“没事,很快就问完,也没湿多少。”他说着又看向谢竟:“谢族长,我问的事应该不会让你为难,还希望你能如实告知。”
“你问吧,能说的我肯定说。”谢竟解释道:“有些事不说,是因事关谢氏一族,楚霖你们毕竟是外人,不方便知道。而且知道了也未必是好事。”
夏煜没信这些说辞,却仍点头表示理解:“嗯,我能理解。这是家族秘密,不能随便说很正常。我想问你的是,那天谢农父子遗体失踪的老宅院,是被火烧毁的吧?那老宅院是怎么起火的?之前住的又是什么人?那次大火,有没有出人命?”
谢竟满是皱纹的脸微沉,表情更变了变,不动声色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事?”
“只是好奇。”夏煜装作镇定真诚的模样:“我们有随行的人观察到,那宅院是被火烧毁的。不瞒谢族长,近期发生的事让我们很不安,知道的多点,总能安心点。现在除了高海洋他们,我们也很想尽快离开这里。我们都怕死,更都不想死。”
谢肆覃重新端了碗茶过来。
谢竟看看夏煜指着茶碗道:“喝点茶吧。”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说的没错,那宅子的确是被火烧毁的。那场火完全是意外。大火烧起来的时候,宅子早就空了,里面没住人,当然更没出过人命。”
夏煜明显感觉到,谢竟是在撒谎:“既然没出过人命,那怎么会特意将宅子围起来,还贴上那么多的符咒?”
谢竟这次停顿了好一会,接着才说道:“围宅子跟贴符咒与那场大火没有关联,那宅子……早就有问题了。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那宅子原来住的是吴钗跟她的儿子谢豪……”
“谢豪?”谢尧没忍住惊呼道。他想起谢小小那晚就曾提到过谢豪。
谢竟微愣:“有问题?”
夏煜朝谢尧微微摇头,示意他别轻举妄动,又看着谢竟道:“没事,只是我们公司也有同名同姓的人,真太巧了。”
“是很巧。”谢竟道:“那我接着说吧。吴钗是外地嫁过来的,过来没多久,老公就因病死了,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要抚养谢豪长大很难,还好村里人都善良帮助她。只是后来,谢豪突然生了场病死了,吴钗失去了依靠,神智模糊不清,突然恩将仇报指责起村里人,她当时受了刺激,疯的很厉害,之后更是突然跳河自尽了,临死前,吴钗立下诅咒,说害过他儿子的人必然不得好死。”
“那馥仙姑?”
谢竟表情凝重地点头:“我们怀疑,是吴钗的诅咒生效了。馥仙姑选择自尽的那条河,刚好就是吴钗自尽的那条河。再加上馥仙姑背上的字迹……馥仙姑之前很受村里人敬仰尊重,帮着解决了很多疑难杂症,她看起来很慈爱善良,谁都没想到,她竟然能做出伤害吴钗儿子的事。”
“谢豪到底是怎么死的?”
“生病死的。至于这事跟馥仙姑的关联,现在人都死了,谁还能判断得出来。”
老宅院那场大火跟谢豪的事,谢竟点到为止没再多透露讯息。夏煜能察觉到谢竟这些话里的疑点重重,想了想,还是没提谢小小跟其画的那副画。夏煜总感觉,那幅画必然隐藏着很重要的信息,这些信息没准还跟谢氏族人密切相关,所以贸然暴露那幅画,未必是什么好事。
夏煜跟谢尧问起那场大火的时候,姚兆霆三人正跟高海洋三人商议着怎样主动诱敌前来的事。
当然,高海洋三人能看到的只有姚兆霆跟顾尤辰,一直端坐侧面的徐梵对他们来说是完全隐形的。
姚兆霆说起诱敌,高海洋三人还有些犹豫。
“要真遇到鬼怎么办?我们又没人能解决?”这是高海洋的担忧。
姚兆霆敲了敲桌子。
顾尤辰突然收敛表情,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你们觉得,我们过来这里是因为什么?”
高海洋摇头:“你们对外说是过来旅游,但我不信。”
“我们当然不是过来旅游的。”顾尤辰犹豫着坦诚道:“既然到这程度,我就实不相瞒了。我们过来谢家村,其实是专程抓鬼的。” 徐瑾跟陈松齐齐惊呼:“抓鬼?”
“我怎么能信你?”高海洋似信非信的,表情透着审视及观察。
“一,孟森几人出事,你们更屡次碰到鬼,那鬼怎么就不敢过来找我们?二,我当然会跟你证明这点。”顾尤辰说着便屈指默念法咒,只见原先摆放在桌面中央的那只茶杯,竟突然地悬浮到半空。
高海洋三人睁大眼观察了又观察,都没发现任何作弊的端倪,那茶杯竟真是被顾尤辰给驱动着浮起来的。
半晌,高海洋沉默着极其郑重地说道:“你真能确保我们的安全?”
装完逼,跟高海洋三人说完具体的诱敌策略,顾尤辰便跟姚兆霆好笑地说道:“这么傻的招式,没想到他们还真信了。你说这招到底有没有用?只要三人分散,到容易遇到危险的地方,就能诱使那鬼主动出来?”
姚兆霆没把握地摇头:“那鬼既然对高海洋三人下过手,就必然盯着他们,分散行动,到利于下手的地方,只是说增加下手的概率。可能是一天,可能是三天,也可能是七天,那鬼未必真能很快出来。说到底,还是要根据情况见机行事。甚至没准,那鬼还事先察觉转移了目标。”
“但那鬼锁定高海洋三人的几率是最大的。”
“嗯,总之我有预感,这几天必然会出事。”
“三人分散,徐梵能照看的过来?”
这次是徐梵直接答复的:“没问题。真有鬼魂我能提前感觉到,到时候我们各跟着一人。”徐梵说着顿了顿,突然低喃道:“再说,那还未必真是鬼。”
让几人没想到的是,徐梵竟还真一语成谶。
那假扮起来恐吓高海洋三人的,竟真不是鬼。
那晚说起来还很幸运。他们当时都按姚兆霆的计划提前离开了屋子,只留陈松一人睡在卧室里。
夜晚漆黑,更静悄悄地。即便知道周围有人,陈松裹着被子仍很恐惧。他胆子小,偏偏想象力却很丰富,总能幻想到无数的恐怖场景。陈松数着时间,因恐惧连呼吸声都放低了,他脚还特意露到被子外面,偶尔一阵风吹过,都能让陈松颤栗半天。
突然地,陈松猛然听见极低极低地幽幽轻唤他的声音:“陈松~陈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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