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筝
荆酒酒:“我觉得我喉咙好像有点痛……”
荆酒酒皱眉自己琢磨了个几秒,随即大惊失色,扭头看向白遇淮:“我是不是吸你阳气了?”
丁瀚冰和印墨同样大惊失色。
白遇淮刚刚都他妈干什么了?
他们在帐篷里……
没等他们问出个结果,那头简随帆陡然惨叫了一声。
众人扭过头,只见红色身影这次弯下腰,从工厂大门钻了进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次连咬木偶都来不及。
琰魔站在他们扎营的附近,敲了敲手边一扇破了的门。
荆酒酒:“……还挺有礼貌。”
有礼貌的琰魔,拎了一个简随帆起来,再次礼貌地问:“他……供品?能……吃吗?”
简随帆:“啊啊啊啊啊真的有鬼啊啊啊!”
荆酒酒指了指窗外那个满山磕头,这会儿正惊恐得眼珠子都往外突的老头:“他能吃。但是吃之前,你得先帮我问问,他知道这些木偶、纸人都是谁做的吗?”
简随帆:???
啊啊啊有病啊,这是鬼啊,你怎么还和他打商量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不是吸你阳气了?”
惊!白遇淮连鬼都日!
第45章
琰魔艰难地挤出声音:“我……不会……说……”
能说出这么几句像模像样的普通话, 显然都已经是费了他很大的力气了,这要换个笨点儿的,顶多可能就只会说一个字:“吃。”
荆酒酒:“……”
啊这。
白遇淮站起身:“我去吧。”
琰魔望着他的目光闪了闪, 不过雪白的面孔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荆酒酒忍不住轻声问他:“你会笑吗?”
简随帆:???
我被抓着啊!
你们怎么还聊上了啊!
其他人倒是悄悄松了口气, 心说这位少爷还真不能小觑啊, 见了这种场面都不害怕!看着他, 他们一时都心安了不少!甚至恍惚间还真生出了, 这妖魔鬼怪也能商量商量的荒唐想法。
简随帆人都傻了。
你们倒是看看我啊!
你们怎么个个反倒松了口气呢还?
这头琰魔也似乎呆了一秒。
“……不, 会。”
太惨了。
比做鬼还惨。
连表情都做不了的。
我做鬼, 好歹还能摆出点狰狞的表情呢。荆酒酒心下道。
琰魔高高的个子站在那里,像是有一瞬间的无所适从, 他俯首看了一眼荆酒酒的模样,抬起另一只手,戳了下荆酒酒的脸……
荆酒酒不能当着这么多人吃鬼, 所以赶紧往后躲开了。
琰魔看了看自己的手, 什么也没碰到。
他又问了一遍, 当初问白遇淮一样的话:“你是……什么?”
大家根本没把荆酒酒往非人的方向上想, 他们只傻傻地盯住了窗外。
哦豁。
他敢戳少年的脸, 白哥回过身来,脸都绿了。
管他是鬼还是鬼差, 一会儿不会打起来吧?
“你是什么?”这头荆酒酒反问。
琰魔没有应答,但他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这才缓缓丢开了简随帆。
以他的身高,简随帆一落下去, 就觉得屁股摔青了。但满腔的怒吼,都堵在了喉咙里。简随帆骂也不敢骂,打又打不过, 只能自己忍了。
这简直是他最黑暗的一天!
荆酒酒抿了下唇,隐约猜到了一点点琰魔的心思。
他曾经是幽冥之王,现在连收个供品都收得这么艰难……
荆酒酒指了指篝火旁的一块空地:“你要坐吗?”
琰魔:?
如果他能做出表情的话,这会儿大概是茫然的。
从来没有人,连鬼也一样,他们都不会邀请阎罗王到自己的府中坐下。
琰魔顿了好一会儿,才迟缓地坐下了。
荆酒酒:“哦,你的身体比例是很正常的。只是普通人的放大版而已。”
琰魔:?
其他人:?
咋地,您邀请他坐下,就是为了看他裹着的衣服之下,两条腿究竟是怎么长的吗?
这时候“嘭”的一声巨响。
工厂大门被老头儿踉跄的步伐撞开,他口中嚷着:“不,不……”身体却又爬起来,朝着琰魔走了过去。
白遇淮先是看向荆酒酒:“问到了。”然后才看向琰魔,一下就神色冷淡了:“这个人,给你了。”
琰魔张了张嘴,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他,不吃……老……”
您还挺挑食?
大家缩了缩身子。
我们年轻,不会是要吃我们吧?
琰魔转过头,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了荆酒酒的身上。
白遇淮就站在他的身后。
琰魔坐着的身形像是一座山,而白遇淮则像是能移山吞日的巨兽,他的眸光冰冷,开口丝毫不客气:“你只配吃他。”
一时间气氛紧绷,其余人忍不住微微战栗。
那个老头儿还在朝着琰魔靠近,嘴里不合时宜地嘶声力竭喊道:“为什么是我?我在这里守了好多年!更多的人都跑了……为什么是我?”
老头儿望着琰魔高大的身形,眼球惊恐地突出:“你找的供品不是我,不是我!你早就找到它了!它就在你的脚下!”
“艹。”摄影师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这人还真有点没底线啊。”
老头儿哪管那么多,只声嘶力竭地重复着最后一句话。
然后他眼看着琰魔低下了头颅,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木柴。
老头儿:?
印墨:“跟丁瀚冰的单线思维差不多,都以为脚下就真是脚下啊。”
丁瀚冰:???
琰魔抓着那根木柴,缓缓扭过了头:“你在……愚弄……神灵。”
他话音落下时,地动山摇。
将工厂团团围起来的白色身影口中发出呜噫的声音,那声音绵长悠远且冰冷森然,仿佛来自上古的幽冥。
“你许愿,最宝贵的东西……”
“我拿…了…眼睛。可那是,假的。”
随着说话越多,琰魔的声音也渐渐变得越加流畅。
“我拿走…你的居所。可那是,假的。”
“我拿走腿,是假的。”
“什么才是……真正的,你最,宝贵的,东西?”
“你……这个人?”
“不,不!是山,是地,是这里……这里!”老头儿惊恐地大喊。
荆酒酒轻声说:“不是了。它曾经是你最宝贵的东西,可现在不是了。所以也不是它。”
琰魔缓慢地应了一声:“嗯。”
老头儿傻眼了。
“是你。你最,宝贵的,东西,是你。”琰魔将他拎了起来,高高悬挂在了工厂的大门上。
竟是仍旧一口也不想吃,只想将他活活风干。
大地的震颤渐渐停住了。
黑色的阴翳似乎有驱散的迹象。
荆酒酒怔了下,突然弯下腰,轻抚了下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