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后简
其实郝回风说得对,他当然不可能忘,只不过他一直在逼着自己忘。
而且自从比赛结束那日后,看到郝回风和其他弟子们高兴激动的样子,方鹤亭便觉得自己就算再不能忘,也得把这件事忘了。
否则再这么下去,他不仅害了自己,也会连累整个学院。
而郝回风向来是个直脾气,见到方鹤亭沉默着不说话,他就愈发急了。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但我那天也让徒弟给你道歉了,你为什么还不理我?”
方鹤亭哑然。
过了半晌,方鹤亭闭闭眼,神情异常无奈的低声道:“这件事真不怪你——是我自己的原因,是我自己心态还没变回来,不是你的错。”
郝回风怔住了。
过了好一会,郝回风沉声问:“你就那么讨厌我?道歉了也不原谅我?”
方鹤亭:???
正在方鹤亭想要解释的时候,郝回风冷着脸,豁然起身道:“罢了,既然你讨厌我,那我说再多也没意思。”
“回风我——”
方鹤亭的话很快就被打断,因为郝回风在这时又咬咬牙,颇有些负气丢下一句:“你放心!我以后也不会再来烦你了!”
说完,郝回风竟是真的径直转身走了。
方鹤亭一个人立在原地,莫名其妙,目瞪口呆。
过了半晌,他回过神来,苦笑着摇摇头,却终究还是没再追上去。
他也不明白郝回风为什么会那样误会他,但既然误会了,那就误会吧。
反正不可能的事,还是早点狠下心来,断了心思才好。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
郝回风就这么走了,方鹤亭也没有追上去,两人之间本来还算表面和谐的氛围又这样被打破了。
本来是没人知道这件事的,但晚上用膳的时候,澹台无离发现了。
方鹤亭和郝回风一起都没出现。
郝回风很馋澹台无离的下酒菜,每日必来,而方鹤亭则是例行训话,也是没什么大事一定要出现的。
现在两人居然都没来了。
澹台无离稍微一问,就从其他弟子里面知道了两人现在闹别扭的情形,不由得有点头痛地抚了抚额。
最终澹台无离思索了片刻,决定还是从郝回风处出手。
方鹤亭的性子看起来柔软,但实则倔强得很,而且心思细腻,不会什么都说。
只有郝回风,才能毫无顾忌地对他说出心里话,这样澹台无离才更容易找到两人之间的症结所在。
不过澹台无离也隐约猜得出来,是他这个师父太直男了,又惹方鹤亭不高兴了。
但这种事也确实没办法,谁让郝回风就那样呢?
想着,澹台无离便挑了几样合口的下酒小菜,又温了一壶黄酒,就端着这些东西,去敲了郝回风的房门。
郝回风怒气冲冲的嗓音从里直射而出:“烦死了,不是说我不吃晚饭了吗?敲敲敲,敲什么敲?!”
“师父是我,我带了酒和宵夜。”
“那也不吃!”
“有你喜欢的酥炸小黄鱼和辣卤鹌鹑。”
“……”
过了半晌,里间再无声响,澹台无离目光动了动,便自己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了。
澹台无离进门的时候,郝回风正仰头倒在软榻上,一条腿踩在地上,一条腿搁在榻上,脚边倒着一个酒坛。
姿势极为随性潦倒,澹台无离进来了,他也只当没看见。
澹台无离早就摸透了郝回风的脾气,这时也不说话,只一样样将食盒里的东西取出来,放在郝回风身边的小几上。
果不其然,随着食物的香气飘出,郝回风忍不住翻了个身。
澹台无离微微一笑,又倒了一杯酒。
酒香一出,郝回风直接躺不住了,起身就一把将那酒杯夺了过来,喝了个干净。
澹台无离目光动了动:“师父,这酒好喝么?”
郝回风烦烦躁躁地道:“凑合吧。”
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澹台无离这时又把酥炸小黄鱼和辣卤鹌鹑往郝回风手边递了递。
郝回风忍了一会,没忍住,终于开始大吃大喝。
很快,澹台无离带的酒和小菜就都被郝回风吃了个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