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发条奏
两秒后, 简名把手机放到祁奕耳边,“自己接,人家不和我聊。”
祁奕脑袋自然而然枕在简名腿上,揉着眼睛听那头小邹说话。
原来是通知他去灰厦。
祁奕披着衣服从床上趴起来,简名帮他把牙膏挤好,问:“要出门?去哪?我送你去。”
简名忙完季楚的事,一天一宿没睡,眼底青黑肉眼可见。“不,不用,”祁奕叼着牙刷,含含糊糊说:“一会有人来接。”
简名说:“那也行,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垫垫肚子。”
“没时间了,”祁奕打开手机瞄了眼时间,单手扣上衬衫,“我先走了。”
简名帮他压正衣领,“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
“嗯。”
—
从A座走到东门,正好一刻钟,漆黑光亮的越野停在街角,祁奕拉开后座,卫澜钧正襟坐在皮椅上,黑沉深邃的眼神凝然望过来,随手将膝头放着一份文件扔过来。
也好在祁奕肢体协调,右手带上车门,左手稳稳接住文件,抖开一看,里面是灰厦里被监禁的那二十几名石化病人的背景履历经历,从居住地到人际关系事无俱细。
小邹往后看了一眼,心里有些微妙,卫局似乎对青年容忍度很高,祁奕闹出微博照片的事也没有追究的打算,原先只觉得两人是好搭挡,现在却觉得两人间的气氛更近似于朋友。
祁奕不知道小邹在想什么,他翻着文件,看得很仔细。
小邹发动引擎,踩下踏板,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吐槽说:“这些病人家里不是贫困就是负债几百万,都是收了赵冀北的钱自愿把他们卖过去当小白鼠的,赵家不是他妈的好东西,这些人家里头也没个好人。”
祁奕却留意到一行小字,“居住周边土质松软,有少数红色硬石。”他放下文件,指骨轻轻敲了颤膝骨,视线调转到窗外。
他想他找到症结了。
绯晶果然正在各地悄悄蔓延。
青年神色难得正经起来,小邹心头无端压了沉甸甸的重担,似乎不祥的阴云已经笼罩在上空,他也不再说话,车一路安静地驶入灰厦地下车库。
—
仍然是现代化电子眼布控的监牢外,祁奕一行三人刚到不久,王虎、王漪和一众黑制服簇拥着两名青年缓缓而来。
走在右侧的穿嘻哈套头衫的青年,他脸瘦长,面色很白,白到能数清颈侧的青色血管,眼窝却很深,投下深陷的阴影,气质介于阴郁和外向之间的矛盾,但因为满脸春风所以看上去并不吓人。
而左侧青年身量矮小,还不到王虎的肩膀,束着长发,男生女相,身披阴阳道褂,手里还掐着个松木罗盘。
小邹主动上前:“请问您是……”
“以门第十代弟子,成韵。”矮小青年声音年轻略带倨傲,他嫌弃地瞥了一眼小邹,目光扫到祁奕时顿了顿,最后落在卫澜钧身上猛地一亮。
他捅捅瘦白青年,“赵冀北,他是谁?”
赵冀北看出他有意思,玩味地笑了笑,“成仙长,这位是我们刑侦局卫局长。”
“局长?”成韵脸一下皱成了包子,他低头想了想,抬起头:“我一见你就觉得亲切,你愿意随我回以门吗?局长没什么意思,我可以助你长生。”说到最后,他得意洋洋地从腰间朱红锦囊里掏出几颗丹粒,摊在手心,“这几粒下去,百病必除。”
话一出口,所有人脸色变了,视线汇集在白嫩掌心上滚来滚去的深褐色药丹上。
王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咕咚”一声很是响亮。
成韵见状更得意了,“怎么样?”
但他显摆了半天,卫澜钧眼角都未分他一个。
小邹蹙起眉说:“仙长,不然我们还是先解决石化病人的事情吧。”
“急什么?差那么一刻两刻?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什么时候解决都可以。”成韵轻描淡色地摆摆手。
小邹站在牢室外看着那些绝望空洞的人,听见对方一口一个““不足一提的小事”“什么时候解决都可以”心里恼火,张口高声问道:“如果你解决不了呢?”
成韵冷笑,说“不可能!”
“别管可不可能,你还是先给自己增个高吧!”祁奕咂咂嘴,补了一句。
成韵被一而再再而三冒犯,也有些恼了,说:“我看你们根本不是诚心来求我救人的!”
赵冀北使了个眼色,王虎一众人忙点头哈腰,说了一番吹捧恭维的话。
成韵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
赵冀北悠然开口:“是啊,仙长您别他们计较,您是不出世的得道高人,和他们就不是一个格局的人,和某些红了之后,就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人不一样。”说最后一句时,他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祁奕,张狂地笑了笑。
祁奕并不生气,从兜里掏出出门前简名塞的一盒酸奶开始吸,“行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能耐。”
成韵刚好看一点的脸又拉了下来。
“以门是玄门界开山之祖,”王虎冷笑,“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我看你是被那些无脑粉丝捧得失了智。别以为自己饶幸走红了,就能指点江山了,你和人家玄门里真正的天之骄子差得远呢!眼界格局放宽一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知不知道?”
成韵撇撇嘴:“卫局长肯跟我走吗?跟我走,我就救他们,不然我就不……”
话还没说完,敦厚和蔼的声音从通道那头传过来,赵老先生柱着拐杖慢慢走来,“好热闹啊……”
老人一到,赵冀北轻佻张狂的脸瞬间一正,王虎等人立即收声,并拢手指,贴着裤缝,站得笔直不敢多言。
“父亲。”
“老先生。”
赵冀北偷眼瞥着,见赵老先生第一眼视线落在角落里喝酸奶的青年身上,额头悄无声息鼓起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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