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惭时
这到底是多大的仇,才可以幼稚至此。
他索『性』不再去管中年人,而是解开腰间的箭,走到白布前方。
左子橙就在旁边,他也开烟盒叼了根烟,说:“这波估计有点难过去,我看小美脸『色』不太对劲。就像你死了我肯定要被傅佬迁怒问罪一样,小美死了,胖子肯定也要跟着一起疯。”
“……”
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什么还扯到傅里邺身上了,盛钰解释说:“我和他没关系。”
“没关系你还说活着等他来找你,我刚刚差点以为在看泰坦尼克号,男女主角冰板诀别。你和傅佬血水中诀别,绝了。”
左子橙吐槽了一句,没有给盛钰反驳的机会,继续说:“咱们看准了时机。待会这群半人类瞎叫唤的时候,基本上就是要准备暴起了。就看着这个时机准备救人,你先投箭,我再点烟。”
这个计划一点儿『毛』病也没有。盛钰刚要点头,就听见侧面传来一声疑问:“你们这么想帮她,为什么不直接过去救她?”
盛钰一顿,一言难尽的看了眼面前的铁钉群,又扭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邬桃桃。
要他们过去,基本上等于要他们送死。因此这话,无论是他还是左子橙都没有理会。
那群鬼魅恭喜完之后,就看见横空走出一个拥有蛇脑袋的男人。他一出现,包括廖以玫在内,所有人瞬间站了起来,像是在恭敬的迎接这个背脊有些佝偻的蛇脑袋。
廖以玫甚至叫了一声:“爸。”
“靠。”左子橙语气带着一点惊叹:“她爸是蛇吗?那她岂不是神明?还是说她是白素贞。”
盛钰:“……这些都是幻觉。”
那蛇脑袋在满会议室与玩家的瞩目之中,缓缓走到主桌,然后坐下。
丝丝的冲其余人吐着『性』子:“为期四年的考核时期已经过去,我也到了退休的时候。该让你们小年轻施展拳脚了。这期间我的副手,也就是我的女儿表现优异,业绩一直名列前茅。几次公司运转不堪重负,都是由她想到办法解决。她的努力和成绩成正比,大家都看在眼里。今天把大家聚在这里,相信大家心里应该已经有了猜测。”
话语说完,其余人都纷纷鼓掌示意。
虽然脑袋上顶着的都是稀奇古怪的动物脑袋,但他们的手却是正常人类的手。因此拍起巴掌的声音也就格外清脆,像是手掌狠狠打在人的脸上的声音,还一个接一个的不停歇。
在众人讨好的视线中,廖以玫没有拍掌,她羞涩的笑了笑,依旧是满眼激动。脸庞都随着这份激动开始诡异的『潮』红,使得她整个人更不对劲,就像已经被『迷』了神智,彻底沉沦了进去。
现实世界就经常有吵架现场和车祸现场被人围观,人类好像天生就改不了八卦的『毛』病。
盛钰看的认真,好一会才注意到那些玩家全部都聚拢了过来,在铁钉这头跟看电影似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个不停。
“这是公司重要职权的交接仪式吧?现实世界里是这样的么,我怎么感觉有点儿戏。”
“我看电视剧里也是这样演的。老总开会议,要把职权交接给反派,这个时候男主拿着文件从门外进入会议室,唰唰摔文件。然后这个职权就到了他的头上,把反派气的要死。”
“你这个描述,我怎么感觉那姑娘是你说的电视剧里反派角『色』……”
某种意义来说玩家们说的不错。
就在蛇头握住廖以玫的手,准备说出类似于托付言语之时,对面的狐狸脸忽然站起身:“交接这个重要职务之前,我想给大家看看这个。”
说着他转身,将电脑连上会议室背后的大屏幕,没一会儿,一份亲子鉴定证明出现在屏幕上。
对象正是廖以玫。
“不是亲生的?”
玩家们也被这幻觉吸引了注意力,挨个扭头看屏幕,又看向廖以玫。
这个时候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她似乎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茫然又无措的坐在原位置上。似乎也就是这一刻,和善许久的牛鬼蛇神终于忍不住凶狠面目,私下伪装。
他们疯狂的大笑,言语中无尽嘲讽。
“副总不是婚生子么?我记得您是夫人和老板婚后才被生下来的呀。”
“当时难道不是奉子成婚,而是夫人找了个接盘侠,孽种!把我们老板当成什么人了?!”
“私家企业不至于把位置给孽种来坐吧,传出去的话,咱公司觉得要上财经报,也许是八卦报。难怪夫人前段时间说什么都要大龄再生,还因此难产去世了,说不定她就是知道这是个孽种,担惊受怕自己的丑事被人发现。”
廖以玫被这些恶毒的言论包围,浑身颤抖,眼泪也控制不住的直流。
她下意识看向首座的蛇头,就看见他轻轻摇头,说:“我对你很失望。”
话音刚落的这个瞬间,所有会议室的怪物们忽然暴起,团团围住廖以玫。他们口中发出类似于非人类的尖叫,听起来就跟丧尸一样。
任何一个姑娘身处这样的场景当中,可能都要被吓破胆。但廖以玫就跟具行尸走肉一样,颓唐的坐在原位置,就算有人上前来推搡她,她也木愣愣的坐在原地,不知道还手。
“快投箭,『射』那个蛇头!”
左子橙催促道,他凭空抓住一个打火机,大拇指已经按在之上,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点烟。这个武器的不确定『性』实在是太大,盛钰心神一凛,心里知道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要是失误,左子橙的烟说不定会把所有人一起拉到更加危险的境地。
想到这里,他高高举起手中的箭支。
就在手臂发力准备狠狠一掷之时,那些牛鬼蛇神忽然不见了,会议室也跟着不见。
又到了医院。
廖以玫的母亲躺在手术台上,五官都在疯狂的向外涌出鲜血。她的黑眼珠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廖以玫,痛彻心扉的拿手握拳,无力的砸着廖以玫的身体:“你是我这辈子犯下最大的错误!”
盛钰从来没有见过廖以玫『露』出这种表情。
以往她是有死志,看上去总是给人一心求死的感觉。但这种死志都被隐藏在皮囊深处,廖以玫是想死,但很少主动去实践。她都是在救人的前提下想要牺牲自己,简而言之,她想死的重要一点,而不是轻飘飘的消失在世间。
但现在明显不一样。
她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哭着伸手,去抹手术台女人脸上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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