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笙
裴辙起身下楼。
聚在二楼阳台喝酒的时候,宋岐归话最多,说这些年在外面的打拼,说到最后,说起早年在遂浒九死一生的任务。宋雪滢见不得他谈这些,转过头和裴玥低声聊。闻措却一边点头和宋岐归一起回忆,一边负责给各位倒酒。裴玥有时候也说几句,但都是引裴辙说话。只是裴辙话依旧少,不说话的时候,闻措就给他倒酒,一来二去,裴辙却喝得不多,骨子里的习惯,不是轻易就能糊弄过去的。
到头来,五个人里,除了裴辙,全喝醉了。
宋姨从厨房出来看到,难过又好笑:“他们还想着灌醉你呢。”
闻言,裴辙难得笑了下。
回到房间,姜昀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靠床头垂眼不知道想什么,整个人乖巧又安静。
裴辙走过去坐下。
姜昀祺闻到浓郁酒味,抬眼看裴辙,发现裴辙黑沉的眸子也盯着自己瞧,里面是姜昀祺一时难以分辨的情绪。
“为什么把围巾给我?”裴辙哑声。
姜昀祺听不懂,望着裴辙没反应。
裴辙一手撑在姜昀祺身侧,靠近又问了一遍,姜昀祺仍旧没反应。
巨大的、根本抵抗不了的悲伤就是这个时候击中裴辙的。裴辙整个人有片刻的颓丧,他垂下眼睑,没有再看姜昀祺,眸光黯淡。
过了不知道多久。
姜昀祺似乎感受到了裴辙的悲伤,他伸出一只手贴向裴辙一侧脸颊,裴辙抬眼注视他,没有动。
房间很安静,窗户正对的中庭,皎白月华婉转流泻。
姜昀祺慢慢靠近,然后,亲吻裴辙嘴唇。
裴辙还是没动。
姜昀祺或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许不知道,裴辙垂眸望着怀里同他亲近的人,心底微微颤抖。
姜昀祺吻了吻裴辙嘴唇便直起身去吻裴辙眉间、眼皮和鼻梁,像裴辙哄他一样,他好像也在哄裴辙,细致轻柔地一遍遍吻过裴辙眉眼。
过了会,裴辙开口叫他:“昀祺……”声线克制。
姜昀祺不理他,心无旁骛地做着自己的安抚。
在姜昀祺的感受里,裴辙很不开心,他只想让他开心。无数次的亲密情事早就让他们之间无比契合,姜昀祺很快在裴辙怀里软成水,蓝眸一眨不眨,在裴辙进入的时候只小小蹙了下眉,然后弯曲脖颈埋进裴辙肩窝,发出和小动物一样的温吞细喘。与以往无数次一样,只有被弄得受不了了才发出急促鼻音,手臂却依旧牢牢抱着裴辙。裴辙还在问他为什么把围巾给他,姜昀祺扭过头,双颊泛红,一双眼水盈盈的,望着裴辙似乎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话。
从未有过的漫长。翻来覆去。姜昀祺实在受不了哭起来,可抽噎声盖不过交缠的动静,姜昀祺觉得自己根本不属于自己。裴辙没有放过他,好像这样几乎抵死的缠绵能证明什么似的。裴辙依旧在问姜昀祺为什么把围巾给他,嗓音哑得不成样子,气息沉沉覆盖姜昀祺,姜昀祺终于崩溃大哭:“裴哥……”
过了很久,姜昀祺在浴室睡着,被裴辙裹着浴巾抱人出来的时候,姜昀祺稍稍醒了几秒,裴辙吻姜昀祺红肿不堪的眼皮,轻哄:“睡吧。”
从未出现情绪的蓝眸此刻有了一丝情绪,姜昀祺没动,也没闭眼。
裴辙笑,把人放进被窝,低声道歉:“裴哥错了,昀祺乖乖睡觉。”
姜昀祺扭头看窗外,大片青灰漫延天际。
天都快亮了。
裴辙抬手遮住姜昀祺眼睛,诚恳商量:“昀祺睡觉好不好?”
姜昀祺这才闭眼。仔细看,有点气鼓鼓的意思。
在下一场雨季到来前,遂浒难得晴了四五天。
姜昀祺陪宋姨去镇医院复查,裴辙因为公事回了趟江州,处理完没有片刻逗留就往遂浒赶。
姜昀祺现在能和人说几句话了,下午去机场接机的时候,宋姨就没有跟着一起去。
等裴辙步伐加快地走出航站楼,就看见姜昀祺围着围巾站在阳光下。
这段日子他长高了一点点,也只是一点点,还是瘦,明媚日光落在姜昀祺一侧脸颊,漂亮得有些不真实,整个人站原地慢慢朝裴辙笑,笑容露出来,张嘴说了两个字。
裴辙停顿几秒,缓步走去,牵起姜昀祺的手:“刚刚叫我什么?”
姜昀祺仰面看他,不是很明白。
裴辙耐心问他:“叫我什么?”
姜昀祺眨了眨眼,不一会弯起眼睛笑:“裴哥。”
“再叫一遍。”
“裴哥。”
“再叫一遍。”
“裴哥……”
第210章 王者归来
宋雪滢婚事定在十月中。
十月初,宋家亲戚陆续回到遂浒。距离婚期越近,来的人一天比一天多,宋姨忙不过来,大到场地安排、婚礼流程、座次排位,小到请柬、喜糖、红包……每样都要看顾,好些暂时确定不下,几乎一天一个主意。
姜昀祺有时会过去帮忙,帮着记些琐碎杂事,跟着搬弄布置。更多时候则待在老宅三楼,一个人专心复盘First夏季全程赛事。从热身赛开始,一直复到总决赛,每阶段复盘结束都要和主力队员开视频会议,一开就是好几个整天。
赛程漫长、复盘艰辛,如果不是状态好转,姜昀祺很难分出精力来做这些事。
裴辙没事会陪在身旁,就坐在姜昀祺抬眼能看到的角落。
会议结束,如果裴辙碰巧在处理公务,姜昀祺会不声不响挨近,跟只猫似的守在一边,太累了就趴桌沿打瞌睡,裴辙看见会把人抱进怀里,姜昀祺就坐在裴辙腿上倚着裴辙胸膛迷瞪,一边听裴辙沉稳清晰地说话,百无聊赖的时候,姜昀祺会仰头盯裴辙喉结,等裴辙打完电话,姜昀祺就会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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