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诸君肥肥
他们的大脑、他们的意志,危如累卵。
不只是他们,寸头等任务者也同样看向了谢霁。不过他们是因为别的原因,甚至仍旧是因为这个噩梦。
在牧嘉实的提问过后,寸头突然恍然大悟——这不就是确认噩梦的主人究竟是谁的办法吗?
只有谢霁真正看过那个不明物体的样子,而柯绪是不可能看见过的。
所以,光是凭借这一点,他们就可以分清楚,究竟谁才是这个噩梦真正的主人。
就算两个人都是这个噩梦的主人,其中也必然有一个本体,正是他或者她的意志操控着这个噩梦。
所以,那究竟是谁?
寸头凝神盯着谢霁。
她能够说出那个不明物体的实际样子吗?
当然,任务者们并不知道那东西的外表,所以无从考证。
或许他们也可以使用航天局的天文望远镜?不过,在场这些任务者们也不会使用那种专业的望远镜。
所以,寸头也只能通过观察谢霁与柯绪的表情,来推断他们的实际身份。
成为众人目光聚焦点的谢霁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看向了柯绪。
而柯绪在沉默片刻之后,缓缓说:“不要顾及我。他们想知道的话,就告诉他们。”
谢霁张了张嘴。
而柯绪却又说:“不过,我不想听。我不想知道!”
他低吼着说完这句话,便迈步走进了图书馆,徒留下他的未婚妻面对这群陌生人。
谢霁的身体颤抖着,手死死地握着。她想挽留她的未婚夫,但是直到柯绪的身影消失在图书馆,她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她好像完全不理解,为什么柯绪不愿意承认末日真的就要到来了;
就好像柯绪也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谢霁一定要他承认末日的存在。
末日来不来,他们的生活仍旧照常进行。或许死亡会带走一切,但是生离死别本来就是生活的常态。
他们在这件事情上,立场完全无法统一。
而任务者们旁观着他们的交流,再一次感受到那种……割裂的、矛盾的气质出现在这个噩梦中。柯绪与谢霁一体两面,就仿佛暗示着什么。
寸头没有想那么多,他也不在乎这个噩梦中关于末日的种种暗示。他只是催促着谢霁:“所以,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想,快点说啊。不说的话,他们怎么能确定这两个人究竟谁才是噩梦的主人呢?
不过,看起来谢霁还真的知道什么?不会实际上是柯绪在胡编乱造吧?
任务者们照常如此的不解风情。
谢霁回过神,深吸一口气,声音逐渐低沉下来。
在未婚夫离开这里后,她脸上那种脆弱、彷徨的神情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种二十多岁就拥有苍城航天局研究员职位的,属于谢霁的自信与沉着。
然而那也无法掩盖,她面上极度的不安。
她说:“那是……金属。”
“金属?”
好几名任务者不约而同地反问了这个词汇。
谢霁确定地点了点头:“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像是某种液态金属,颜色很暗,很容易在太空中被忽略,认为那只是恒星反射出来的一点点光芒。
“我第一眼看见的时候,也以为是这样。但是后来,那个东西……开始了移动。
它的速度非常快,我一开始以为那只是反射的光芒,但是片刻之后,就看见了那团光挪出了望远镜的视野。
“你们可能不太了解天文望远镜。总之,那是非常长的一段距离。”
任务者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在图书馆三楼阅读了一部分天文学家的分析的丁亿,在这个时候问:“所以,这应该就否认了一些人猜测中的,那个东西实际上,一开始就在……这片星系的可能?”
“是的……”谢霁低声说,“对于那些人来说,他们是在一两天之前才听闻了这个消息,并且开始观测的。
我在一开始看到的,那种近似于闪烁的金属光点的模样,他们都没有见到过。”
她的语气中多少有一种遗憾与不满的成分在。
看起来,她对那些天文学家的言论十分了解,但是又非常不赞同。
她对那个不明物体的心态十分复杂,有初次观测到的激动与荣幸,有意识到对方杀伤力的不安与彷徨,有对这种不明飞行物体的好奇与疑惑。
从某种程度上,她的发现即将改变这个世界,尽管,那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谢霁沉默了下来。
绯点了点头,似有所悟,但是又忍不住问:“你说那是金属,所以,你认为那是……人造的?”
“人造的?”谢霁古怪地笑了一声,“不,人类可能造不出来那种东西。那太夸张了……几天之内,跨越遥远的宇宙,可能有数万光年的距离,就这样坠落在这颗星球上……
“这太可笑了。”
谢霁露出了一个似哭非哭的笑容:“而我们,还真的要在这样可笑的故事中死去了。”
她说这是故事,就好像她完全没有把这一切当真一样。
从几天之前,从她在天文望远镜里看到那个东西开始,她就感到昏头昏脑的恍惚。
她感觉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噩梦、美梦交替进行。一切都是如此的虚幻、不真实。
当她希望柯绪承认末日的存在的时候,她就像是一个骄纵任性的女朋友希望男朋友承认,今天看的爱情电影的确不错一样。她显得歇斯底里而毫不宽容,只接受一个答案。
如果此刻的谢霁诚实地说出她心里的想法,那么恐怕任务者们就会更加确定,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噩梦的主人。
但是任务者们此时其实也已经慢慢意识到,这个噩梦的主人,恐怕只可能是谢霁。
因为只有谢霁才会对图书馆里的资料如数家珍,只有谢霁才会对天上的那个不明物体如此了解。
柯绪即便因为对女友的思念与悲痛,而产生了这个噩梦,他也不可能对谢霁的专业有着如此深刻的了解。
在以他的记忆为蓝本的噩梦中,不可能出现如此详尽的资料。
但是,问题也就产生了。
那名窄楼居民,明明就是个男人啊?
他有着男人的声音、男人的体型;就算谢霁幻想自己成为了柯绪,那么为什么在噩梦之外的「现实」中,她的模样也发生了改变?
当谢霁是噩梦的主人成为一个前提,任务者们再来分析窄楼中的情况的时候,他们便面对了这个问题。
并非不能解释,生拉硬拽的解释有很多,比如谢霁变性了,或者她易容了……总归有办法解释。毕竟他们谁都没有去确认过那名窄楼居民的身份。
但是一个更加令人不安的猜想是……窄楼,不是「现实」?
换言之,他们以为噩梦之外的窄楼是「现实」,但是谢霁变换的性别却显示出,窄楼似乎并非是「现实」,它有着完全超现实的元素存在。
性别的变换……这就有点太夸张了。
绯可以理解,窄楼中的成年女人在噩梦中变成了小女孩,可能她幼年时发生的事情,成为了她一生的梦魇;但是,就连性别也可以转换?
噩梦的主人明明是个女人,窄楼居民却是个男人?!
任务者们面面相觑,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打了结。
他们的确确认了噩梦主人的身份,如他们所愿,却又再一次面对一个无论如何都无法解释的问题。
说实在的,其实他们还是觉得,柯绪更有可能是噩梦的主人。
不只是任务者们如此为难,直播间的观众们也一样,不过直播间的氛围就轻松得多了。
“哈,变性游戏。”
“好家伙,这可能就是噩梦吧,一切皆有可能。”
“梦里你变成了一个男的,然后你醒过来,发现你真的变成了一个男的【狗头】”
显然,观众们完全猜不出真相,所以只能开始玩梗。
而徐北尽看着谢霁,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惊讶与恍然。
他也意识到,谢霁恐怕就是噩梦的主人。但是,在窄楼中,他亲眼看见苏恩雅变成一个男人。
看起来,从女性扮演者变成男性扮演者的这个过程,就在一定程度上暗示了这个噩梦的某种真相。
可是,为什么?真的是因为她过度思念自己的爱人,所以在幻想中认为自己就是已经死去的爱人?或者说开始扮演故去的爱人?
至于任务者们在纠结的性别问题,在徐北尽看来却不是什么大事。
反正……不管怎么说,窄楼居民都是疯疯癫癫的,有些人更是男女莫辨。或许,只是任务者们错认了她——呃,他?的性别……
所以徐北尽更加在意,谢霁这种状态的由来。
在谢霁作为第一人观测到那个不明物体的一瞬间,她是不是,已经疯了?
如果人类的疯狂,与那个不明物体,真的就是来自于同一个罪魁祸首,那么那个正朝着这颗星球飞来的不明物体,真的就只是造成一次天火降世那么简单吗?
徐北尽眸色深沉地望着谢霁,表情令人捉摸不定。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任务者们在谢霁是噩梦主人的基础之上,重新分析了一遍这个噩梦。
显然,这个噩梦的难点就在于,窄楼居民表面上的性别特征,与噩梦的主人并不相符。
如果能够走出这个思维桎梏,那么得出谢霁是噩梦主人的结论,是非常简单的。
但是这恰恰是巨大的难点,因为人很难质疑自己的大脑得出的结论。
所以,当他们先入为主地认为,噩梦的主人必然是一个男人的时候,他们就不得不在好几个错误选项之中打转,直到……他们用了道具卡作弊。
也直到,牧嘉实提出了那个问题。
寸头突然有些诧异地看了看牧嘉实。
其实,即便在巫见使用了道具卡,确认了谢霁的身份之后,他也还是认为,柯绪才是这个噩梦的主人,毕竟他也已经确认过来。
谁能想到,这个噩梦居然有两个主人?
或许他们终究是一体的,但是表现在噩梦之中,就成为了任务者们的噩梦。
但是在牧嘉实那个问题问出来之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任务者们瞬间便从窠臼中走了出来。
在寸头看来,牧嘉实始终在噩梦中沉默着,像是在划水一样。
可是,他这个问题却显得格外有价值。寸头不禁疑惑地想,是牧嘉实真的如此强大,还是,歪打正着?
上一篇:我靠乙女游戏玩通逃生世界
下一篇:双重人格/美梦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