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淼淼
姚聆一走,座位上就剩嘉慈一个人。
他还在看白天姚聆拍的照,后面来了一行人,急急促促的喊着快干饭,还没等嘉慈回头看,肩膀冷不丁就被撞到——
“哎哎,对不起!”
嘉慈抬头,之间一个圆圆豆子眼圆圆眼睛圈儿圆圆脸的男孩子看着他,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是谁,他下意识动了动被撞到的左肩膀,那一瞬间是痛的,过了几秒钟好像也没什么事,于是就冲那圆圆的人摇摇头:“没事。”然后继续低头看手机,心里却想,刚刚那一下子,等到晚上回去,肩膀怕是要青一块。
包间里,张竹毅还在说方希,“你也别叫什么方希了,不如改个名儿,叫圆希吧,那么宽的走道,还撞到别人。”
方希还想下楼给那个男孩认真道个歉,“看着还挺小的,穿校服的呢。”
赵翟老二次元了,他幽幽叹气,“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那叫DK,白衬衣黑裤子配细带领带,格子不同就是不同样的一件,什么花样都能给你翻出来!”
他们仨大门进来的,等了一会儿才还不见埋单的人到位。
“队霸呢?他不来谁请客?”
“队霸说自己开车过来,他嫌弃老李车里有烟味儿。”
死不退役二哥简直无语,“他自己抽烟凭什么嫌弃别人的烟味啊!”
“不管了,我们先点……”
姚聆回来的时候,看嘉慈已经开始给她修图了,感动得不行!“我们嘉宝简直就是天使,对了,把我的泪沟遮一遮,拍的那会儿已经有点脱妆了。”
这种活儿嘉慈可做得太熟练了。
等餐途中,两人就靠在一起修图,哪怕当即的工具只有手机,也够用了。等火锅就位,姚聆殷勤的给孩子涮肉烫菜,嘉慈就等着投喂,顺便刷刷消息,刷着刷着就俩延迟接收NW大哥奚岚和美女约会的恋爱事件。
“塌房从来都是有预兆的。”姚聆其实昨天就说过这话,介于今天的新闻锤的更猛更严实,说话也就不用管说没说满了,“奚岚这样还算好的吧,比起FZ之前那个AD,他那一水的约炮对象都是网红,也不知道都是哪里摇出来的,明明赛程那么密集,偏偏他能腾出时间约这个约那个的……”
“就是,很离谱。”嘉慈也为FZ其他人愤愤难平,“凭什么一个人约的炮,要让一个队买单啊,大无语,这会怎么不见人连坐NW一个队恋爱呢?”
说着,她就看见嘉慈突然怔住在原地。
谁也想不到,在这种地方,正说着别人战队前队友的坏话,会被人家一伙人听了个正着!一伙人指的是面无表情眼神冰凉堪比16度空调的解雩君,似笑非笑一脸玩味的张竹毅,以及一个本就对前AD所做作为耿耿于怀的秃头教练老李。
这一瞬间,嘉慈直接社死!
他的脸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从白变成粉、由粉变红。
最后在三个人的目光下变成一只快要掉眼泪的嫩桃子……
张竹毅推着目光灼灼的解雩君先进去了,倒是老李,恨不得留在原地多听这俩路人再骂两句那个祸害。
坐在原位的嘉慈简直羞愤欲死:“怎么会这样!”他看上去真的恨不得直接跳到黄浦江里降温,“我们刚刚应该没有说奇奇怪怪的话吧……”
第9章
社死现场莫过于此了。
嘉慈是尴尬到原地抠出三室一厅,那头FZ的包厢却是欢声笑语,刚刚在外面被小年轻一顿护犊子顺带还踩了一把NW,叫秃头老李听得简直心花怒放!
“都叫那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现在倒好,降低了期待阈值之后头一个享受的竟然还是他们NW。”老李不是不喜欢奚岚,只是看不上NW每每夸赞自己却要搭上别人当踏板的运营作风,“去年出事的时候,我们可是当即就做了处理的!”
虽说事件本质不同,但某种程度上说,都是危机公关。
FZ那会儿是大半夜出事儿,当夜凌晨就出了官方公告,到了第二天事情调查清楚,和官方相关部门沟通过之后直接给出了解约退队的处罚方式,至于那个人自己引咎退役,完完全全是竞管方面的直面施压的结果,他不退役也必须要退役,否则电竞圈的这股妖风是静不下来的……
奚岚恋爱,说起来不算大事儿。
这人活在世上,本该有七情六欲。
人家只是谈个恋爱,又不是约炮白嫖拍床照对吧?
奚岚的粉丝也是这么替他说话的。
可看看这时间线,从去年贯穿到现在,整整大半年的功夫,伴随着NW的低潮期与老对手FZ的疯狂崛起,奚岚和他女朋友就算再般配,放到外面来说也是错的:他错在关键时期谈恋爱分神;错在NW输给了FZ;更错在解雩君拿到一年一度慈善赛最佳选手风光无限的时候,他却被拍到在同一个场馆里的停车场亲自去接女方去NW的休息室……
换句话说,如果奚岚一边赢比赛一边谈恋爱,所有人只会夸他牛逼。但他没能做到,不仅没能保持成绩,还在慈善赛上让解雩君“压番”,这就是原罪。
从昨晚到今天,24个小时还没过去呢,晚上沸沸扬扬的还在讨论这件事情,奚岚不回应,他最新一条微博动态下面已经被骂了2万条评论,偏偏NW官博也装死不吭声,粉丝就算气死也没用。
“我都没急,也不知道他们急什么。”
说起来,赵翟才是真正的老人家,下半年过了生日就是25岁的高龄,还奋战在一线,然而奚岚今年满打满算23岁呀,同龄人这会儿也才刚刚大学毕业步入工作阶段,绝大部分都忙着赚钱还没空恋爱呢!
“女方条件很好吗?富二代还是官小姐啊?”
张竹毅是看了八卦回来的,“据说是有点关系的吧,家里有从政的,职位还不小呢,我记得奚岚条件也不差,没准真是冲着结婚去的。”
赵翟也若有所思,“那怪不得呢,趁着现在还不错,能定下来也是好事,不然退役之后能干嘛,做主播还是做教练?回去读书也来不及了吧。”他自己就是高中一毕业进青训打职业的,自认早早和校园脱节,“我看都够呛!”
解雩君漫不经心吃着东西,不太想开口。
方希也同样神情恍惚,他还在想之前撞到的那个男孩子,本想点一份甜品送过去当赔礼,但人家一男生,吃什么官燕啊!
正想着呢,解雩君说要出去抽根烟。
他今晚都没怎么动筷子,介于大家本就摸不透他的脾气,也只是多看了队霸一眼,“给你留两盘?”后者摆摆手,扣上帽子,就朝包厢外走。
刘思哲吃得两腮鼓鼓,茫然道:“这么好吃,君哥不吃吗?”
说着,又是一块肉下肚。
赵翟看着他就摇头叹气,这孩子,进了一队半年,磨合得很快,但体重也在疯长,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和“圆希”一样,长成个“圆思哲”……
另一头,嘉慈因为社死过后奄巴巴的没有胃口,因此姚聆硬是把裙子调节扣都拉到最开了,也不肯浪费干掉最后一块肉,只不过她吃完之后又跑洗手间去了。他在门口等着打车,本来盯着玻璃窗看自己被晚风吹得乱飞的后脑勺的头发,刚伸手挠了两下,猛地发现身后黑黢黢的地方站着一个抽烟的男人,吓得嘉慈差点原地蹦开——
下一秒,那个男人转过头来,直接把他钉在原地:
解雩君!
嘉慈呆呆看向自己的时候,解雩君也在看他。
都说同性相斥,他其实也不例外,但有种人的存在可以自动化解这种排斥感:他们天生拥有软绵绵又柔乎乎的外壳,将尖锐的目光和冰冷的气场隔绝在外,反过来用迟钝的触感去包容,嘉慈大概就是这种人。
黑裤子拉长腿线,两条腿笔直细长的拄着,白衬衣被风吹着朝后飘,隐隐勾勒出腰线,就算不看脸,这样的体态也足够称一句极佳了。
解雩君目光顺着往上扫,只见他本该是清纯无垢的模样,却又矛盾的拥有纯欲又秾丽的风情,那双眼睛雾蒙蒙的望过来,明明是打搅了一般的冒犯目光,只因为这样的水光而软化,让解雩君莫名多忍了他一些时间。
“你、你好,马思卡……”
人后无所顾忌的嘉慈,在发生过社死事件之后,只敢抖着嗓子喊一声对方的注册ID,喊完就像个小哑巴似得,抿着一张小嘴试图往边上挪,似乎离对方远一点才有安全感。
解雩君将叼着的烟拿下来夹在指间,只是点点头算做回应。
他的气场比想象之中的更强,强到站在他边上连呼吸都会不自觉的变得小心翼翼。嘉慈既不敢上前搭话,心里又期盼着姚聆快点出来好解救他一起走人。可对方漫不经心瞥向自己的目光,总让嘉慈有种对方是否在等自己先开口的错觉。
“……”他深呼吸,鼓起勇气,“你就吃完了吗?”
解雩君好笑的看了这孩子一眼,扯开嘴角露出一个不算多明显的笑来,“出来抽烟,这意思还不够明白吗?”
嘉慈瞬间脸色爆红,又重新抿着唇不说话了。
这时手机收到了姚聆的消息:姨妈突然造访,她可能要在洗手间多待一会儿。
快速回了消息,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解雩君,“你在这里不会有事吗?别人会不会拍你。”他更想问的是,这里虽然黑黢黢的,可人家的相机什么都拍得清楚。你们隔壁NW才出了奚岚的新闻呢……
解雩君走近了一步,“拍我?拍我抽烟?我点火了吗?”
嘉慈顺着望过去,解雩君手上的烟原原本本的夹着,方才也分明只是含在唇边而已。只是目光上移到对方脸上,恰巧撞上解雩君那双看不清情绪的眼睛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倒是你,一个男孩子大晚上在外面闲逛,不太安全啊……”
嘉慈的小脸蛋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
解雩君本来懒洋洋的,见状却莫名生出了要逗他的意思,“你十六岁还是十七岁,高中毕业了没?万一有不怀好意的人怎么办?”
嘉慈下意识摇头:“我早就毕业了!”
说完,这孩子又闭嘴了,他不敢去自作动情,马思卡也许并不是刻意想了解自己什么,只是无聊罢了。
然而嘉慈心里想逃避什么,解雩君偏偏像看穿了一样刻意提起,“之前在大厅,听到你维护FZ,谢谢你。”
解雩君何曾对别人这么客气说过谢谢?
嘉慈再次脸颊冒烟!
这算什么维护啊!
不过是马思卡好感路人的愤愤不平罢了!
“不、不用。”
他想跑路了。
解雩君给人压力实在太大了!
“你要走了?”解雩君倒还记得他是个一个女孩子一起过来的,“你不要合照签名?”嘉慈越是后退,解雩君越是向前,两人简直快退到旮旯里了,嘉慈伸手挡他面前,“不要不要!谢谢你!马思卡,我要走了!”
他声音急促,语气却是嘟囔着像是在撒娇。
解雩君逗他就像在逗一只猫崽子,又捻着他衣领下的细带领结,“走什么,看了我就脸红?我又不吃小孩,就想和粉丝说说话。”
嘉慈欲哭无泪,“你和马思卡一点都不一样!”马思卡就算有些暴躁,那也是暴躁版本的高岭之花,怎么解雩君私底下这样?
谁知这句说完,解雩君脸色蓦地冷了下来。
冰凉的目光让嘉慈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
“是这样么?”
!
不得行,他得跑路了。
解雩君这个人仿佛有点内个大病!
他真的好吓人!
“逗你玩儿!”
解雩君抬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又将指间的烟挂到他耳侧,像是叹息:“收收眼神,小朋友。”
说完,他迈开长腿从阴暗处走到光亮里,回到餐厅。
而嘉慈站在原地,耳朵上还夹着解雩君的那支烟。
发烫的温度简直能原地把烟点燃……
直到收拾好自己的姚聆出来,转了一圈在旁边黑黢黢的地方找到他,“你干嘛去了?脸这么红!”看到嘉慈手里的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宝,你在外面怎么能随便接陌生人的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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