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稚楚
“的妹妹叫名字?”
这一问,竟让安无咎愣了愣,他的脑子里一瞬间冒出许多陌生又熟悉的画面,是母亲将幼年的他与妹妹塞上一辆车中,妹妹的脚被烧伤了,不停地哭,哭得撕裂肺,小小的己一直抱着她。
但那辆车并没有行驶太久,而是被另一辆车狠狠撞上!
脑海中的画面也突然间支离破碎,他们好像被人绑走,被关在一个纯白的方形房间里。
然后……
安无咎努力地回忆,却怎也想不起来。
沈惕发现他在发呆,想问他怎了,但杨尔慈所在的寓已经到了。
“我们先下。”
安无咎忽然间感到很冷,抓住了沈惕的手。
“怎了?”
街上的无人车川流不息,沈惕半抱着将安无咎带到一边,己里仿佛牵连着安无咎的直觉又开始起了作用,他感到慌张,是安无咎传来的。
“我……我的记忆好像恢复了一些,但是和我原本的记忆是完全不同的。”安无咎皱着眉,低垂着眼,陷入深深的怀疑之中。
沈惕抬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是?”
“我妹妹并不是吵架之后离家出走。”安无咎抬头看向沈惕,“她是被绑架了,和我一起,被人强行带走了。”
沈惕脸上的散漫顷刻间消失,他握住安无咎的手,继续问:“之后呢?”
记忆是零碎的。
安无咎感到痛苦。他明明是比任何人都耐痛的,可现在口却弥漫出一种莫大的痛,水渍般向四肢百骸延伸,然后越来越痛,令他乎无法呼吸。
碎片不断地涌进来,切割着安无咎的。
炽热的太阳令他晕眩,白日下,灰雾一样的空气中,安无咎出现幻觉。
他看见己用瘦小的肩膀架着妹妹,想尽办法把她送到天花板的通风管道口。她烧伤的脚使不上力,差一点摔下来,吓得他差一点叫出声。
他满脑子是妹妹最后的模样,她没有像以往一样哭着喊他“哥哥”,而是非常听地用手捂住己的嘴,眼中满是泪。
“我只知道,我好像……”他有些怀疑地抬眼,望着沈惕,连说都有些吃力,“我好像想办法让她逃出了,但是……我己留在了里面。”
为?
究竟哪一种才是真实的记忆。
明明妹妹是吵架离家的,不应该是这样。
沈惕共情了安无咎的痛苦,但他并不明白,既然逃出了,为安无咎这痛。
忽然间,他想到了。
“那时候多大?”
安无咎没有血色的嘴唇有些打颤,眼神迷茫地像个孩子。
“沈惕,她那时候只有七岁。”
第95章 虔诚立誓 “我是无神论者。”
安无咎的答非所问, 加令沈惕心焦。
只将安无咎拉入自己怀中,手按在后背上,企图给安无咎一安全。
“我知道了。”
如果那时候的妹妹只有七岁, 那安无咎也大不到哪去。
安无咎人是不清醒的,很多陌生的画面直往脑海涌, 像是散落一地的废纸, 捡都来不及。
恍惚地到沈惕的问题,于是说:“我那时候十岁,比她大三岁。”
从安无咎的只字片语里, 沈惕生平一次受到锥心之痛,仿佛的心安无咎的那颗是连通的。
“你记得她逃出去了, 是吗?”
安无咎的额头抵在的肩上,轻微地头。
“她那么小, 有可……”
早就不在了。
“她不像诺亚那么聪明, 有娇,什么事都要找我才行。”安无咎说着, 忽然间有些哽咽。
那些仿佛被清除的记忆重新回归, 确信这就是真的,因为这些记忆才真真切切地令痛苦。
“这都是说不定的事。”沈惕安慰, “我们试着找一找,说不定她在过得很呢?”
安无咎知道在办法宽慰,也明白此时此刻并不是伤的时候。
深吸一口,从沈惕的怀里退出来,脸色虽然苍白, 但透着一种平淡的坚毅,仿佛这些事对而言,已经是寻常了。
“我今年二十岁, 被绑架的时候我十岁,按照加布里尔帮忙查到的信息,我妈妈是十年前去世的。”
安无咎平静而冷静地分析着,就像是将自己的性理性剥离开来了,在沈惕的面前。
尽管沈惕到难过,但也明白,安无咎是无法沉湎于伤的人,必须一刻不停地朝着目标,这样才不会痛。
所以沈惕拉过安无咎的手,同边边说,“你的意是,你的母亲是死于你和妹妹出事的那一年。”
安无咎很轻地“嗯”了一声,“但是我记忆里,是她送我和妹妹上车的,一辆自动驾驶的车,目的地像是很远的地,我只记得预计里程非常长。但是车子中途被另一辆车撞了,我们被带了。”
说完,安无咎微微皱眉,“为什么她不和我们一起呢?”
这也正是沈惕奇怪的。
按照加布里尔查到的,安无咎的母亲是因为臆症被强行带,结合安无咎之前所说的烧屋自焚的事,是吻合的。
如果真的是因为臆症就把孩子们放到车里,觉总是有些奇怪。
“有没有可……”沈惕猜测,“是要调虎离山呢?”
安无咎怔了怔,并没有过这个理由。
电梯门边站着一个佝偻着腰的老人,白人,满头银发,瘦得皮包骨,脚踝是金属制的。
的手原本放在旧外套的口袋里,见们过来,便将手抽了出来。
沈惕多注意了一眼,牵着安无咎来,电梯门正打开,们也就跟着进去了。
沈惕防备心重,见背对们的老人迟迟不按楼层,于是也没有按,而是出声提醒了。
对应了两声,称自己忘了,很是抱歉,然后按下了13层。沈惕伸手,越过按下楼层,并不是杨尔慈所住的43,而是44。
安无咎十分默契地应到沈惕沉默背后的意义,也将视线放在眼前的老人身上。身上有一股植被腐朽的味,后颈上也布满了褐色的老年斑,像一棵苍老的树。
反光的电梯内壁映着老人干枯的手,打开了外套,伸了进去。
就在要转身的瞬间,安无咎挡在了沈惕的面前,这一下意识令沈惕都惊了惊。
但对从外套内拿出来的并不是们以为的枪,而是一本厚重的旧书。
虚惊一场,安无咎抬起的手放下来。
老人含混不清地低语,那声音像是从喉管里发出来的咕噜声,安无咎只依稀辨认出几个单词,但不断地重复着,一直重复。
安无咎勉强将这些串联成一句话。
“神要降临了,跟随我,你们将见证世界主宰的复活……”
干枯的手里攥着一本蒙尘的厚书,试图将塞到安无咎的手中。这太古怪,安无咎下意识地抵抗,沈惕伸手搡了一把那诡异的老人,书啪的一声落到地上。
那本书的封面是褐绿色,绒面,正中间有一道被利爪抓破的痕迹,看上去是画出来的。
书掉了,老人抬头,不小心对上沈惕的双眼,竟像是受到惊吓一样,不住地后退,背都靠到电梯门上,毫无征兆地发出尖叫。
13楼忽然到了。
电梯门打开,老人差一摔倒,颤颤巍巍地倒退出去,嘴里含糊的声音变得尖锐而高亢,大喊着逃离,像疯子一样。
“你会看到的!你们会亲眼看到的!”
这话在电梯间和廊间回荡,有如幽灵一般。电梯门即将合上,安无咎突然间按下开门按钮。
“有奇怪,我出去看看。”
沈惕也追了出去。
但奇怪的是,就这么一会,人已经消失不见。
“那人应该也是个邪.教徒。”
安无咎头,人没有追到,那本书们也没有拿。怕让杨尔慈等,两人决定先过去。回到电梯里的时候,书已经没有了,大约是被别人捡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记忆恢复的事,安无咎越发变得多疑,总觉这人来的并非偶然,就这样,一路沉跟着沈惕来到杨尔慈的住所。
不多时,公寓的门就打开了,开门的是诺亚。她对安无咎和沈惕道了,说“尔慈姐姐和益柔姐姐在修主机。”
“修主机?”安无咎和沈惕对视一眼,进到屋子里来,跟着诺亚一起来到工作室,见两人果然都猫在工作台跟前。
沈惕见钟益柔坐在杨尔慈的椅子把手上,挨得很近,故意咳嗽两声。
“怎么了这是?”
钟益柔被吓了一跳,从椅子上起来。
“你们来了。”杨尔慈也回头,言简意赅道,“坐。”
安无咎朝主机望过去,视线不小心落到杨尔慈手边的桌面,浑身僵直。
怎么会……
那本被们落在电梯里的书竟然出在杨尔慈的工作台上!
沈惕也看到了,颇为冷静地问:“这是哪来的书?”
杨尔慈瞥了一眼,“哦,刚刚诺亚拿进来的,说是有个人敲了门非塞到她手里。”
安无咎转头去看诺亚,诺亚了头,描述了一下那个人的长相。
“我开门前还以为是无咎哥哥你到了,结果是一个银头发的老头,神神叨叨的,穿得破破烂烂,把这本书塞给我就了。”
她说完,两手往后面的椅子上一撑,坐到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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