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芷衣
“这样能说得通。”蔺祥问:“然后呢?”
符雨情:“然后就是何医生给刘伯看病的事,我怀疑何医生根本就是个没有真才实学的医生,他这个庸医把刘伯给治死了,已知刘伯是村长的爸爸,是刘福他们说的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他害怕,他不能让人知道是他给治死的。”
“他知道五姑村村民封建愚昧,这里有草鬼婆的传说,于是就说刘伯其实是被人下蛊了,不是他医术不行治死的。”
“至于那个下蛊的人,自然就是那个他得不到的美丽薛丽谷,或许是男人自尊心的报仇,或许是他想把薛丽谷拉下地狱,再把她带走就容易多了。”
“结果就是,你们看到了,薛丽谷被村民诬陷、迫害,承受了村民们所有的不甘、怨念和愤怒,最后被活活晒死,而何医生完美脱身,成了村民们尊重的医生。”
蔺祥一愣,这是他没想过的,非常完整地契合线索的故事。
陶宝宝情绪非常激动,“一定就是这样!呵!男人!这个游戏精准地刻画了男人的本性,见到美的就想得到,死缠拉打地追求,得不到就会自我心里安慰似的污蔑女人,或者报复女人。”
男人们沉默着,只有夏白默默地说了一句,“男人不是都这样的,我就是个好男人。”
“……”
“对!”蔺祥说:“姐,我和夏白一样,也是个好男人来着。”
凌长夜:“我也是。”
“……”
井延刚要开口就被符雨情打断了,“要不要给你们开个电台,让你们广而告之地说句好男人就是我?”
“……”
符雨情也有所改变,不像之前那么专断了,她问:“我这个推测有什么问题吗?”
夏白说:“有一点,这些情书是我在薛丽谷枕边一个非常精致的小门后发现的,她小心地收藏着,不像是很讨厌何医生,一点也不喜欢何医生的样子。”
符雨情:“那更能说明薛丽谷的悲惨了,被她喜欢的人推进了地狱。”
“何医生真的那么坏吗?”蔺祥从头到尾一直是拥护何医生的,前面他还把何医生想象成了一个伟大且悲情的人,“他下乡为村民看病耶,他还在信里写,他愿意为了薛丽谷留在五姑村,从文字看,他也不是那么无礼。”
符雨情:“他可能就是来给刘伯看病的,还有追人时的话也能信吗?许诺只不过是花言巧语罢了。”
凌长夜打断他们的争执,说:“这么吵不如多看两遍信,仔细分析,梳理一遍里面的脉络。”
“不是很清楚了吗?”符雨情说:“首先,是何医生跟薛丽谷表达喜爱,何医生不知道为什么惹薛丽谷生气了,跟薛丽谷道歉,接着他说他会带薛丽谷离开这里,最后他跟薛丽谷说对不起。”
蔺祥根据她捋出来的脉络说:“何医生跟她说对不起,我能想到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承接上一封,说他不能带薛丽谷出去了,第二种是因为他说了刘伯身体里有蛊虫,导致薛丽谷被村民伤害。”
井延有不同的理解,“这信上没有时间,可能是何医生先跟薛丽谷说了对不起,再说要带她离开。”
凌长夜:“如果是先道歉,再说带她离开。第一,何医生为什么要跟她道歉。第二,何医生为什么要带她离开。”
乔佑霖说:“道歉不就是前面何医生说的,不知道为什么惹薛丽谷生气了?要带她离开就是因为他看到村民因他说的蛊虫开始迫害薛丽谷了?”
“我有个疑问。”夏白像个小学生一样举手,“薛丽谷有脚也识字,为什么不自己离开,而是何医生说要带她离开?”
“对。”凌长夜说:“这是一个关键问题。从小钱口中,我们知道薛丽谷是想离开五姑村的,出去给念珠绝育就是她的念想和一个祈祷。从村长口中,我们又知道,五姑村很多年轻人都去城市住高楼了。薛丽谷想离开,五姑村的其他年轻人都能离开,为什么她不离开,要被一个男人承诺带她出去?”
其他玩家都是一愣,他们意识到,薛丽谷的故事没有他们想象的简单。
第69章 五姑村12
“这么说的话,这个情书里的对不起,很可能是因为何医生没法带她走了才说的?”蔺祥说。
“还有,何医生惹薛丽谷生气,就是因为他要在五姑村开诊所吧!”井延说:“薛丽谷一直想离开五姑村,但她离不开,何医生竟然想要留在这里开诊所,薛丽谷能不生气吗?”
“何医生还不知道薛丽谷为什么生气,以为是自己唐突了。”井延找出那封情书,“后来何医生知道了,所以才有了这句[我知道了,我带你离开]。”
这是目前大家都比较认可的推测。
刚才认定何医生是渣男的符雨情说:“这能证明何医生不是渣男吗?如果何医生不是渣男,是个有能力的好医生,那又出来一个新问题,他说的刘伯身上的蛊虫,到底是谁下的?”
蔺祥还是说:“我感觉何医生不是渣男。”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何医生不是渣男?”符雨情实在好奇,“是因为男人之间的共情,是因为你净化技能的敏感,还是因为你的经历?”
“算是经历吧。”蔺祥说:“我去过的一个游戏,说要去乡下开诊所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医生,那些去乡下支援的,去危险的地方支援的都是好医生,都有一颗伟大的心,渣男医生不会去。”
夏白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乔佑霖说:“这不是重点吧?我们现在应该挖清楚薛丽谷,她为什么离不开五姑村,她有什么经历。”
陶宝宝问:“怎么挖?”
井延向外面抬了抬下巴,“外面不是还有排队等着要符的村民吗?他们现在正信任我们,又想要符,我们用画符的借口问,他们一定会说,反正那些拿符的村民已经都说了。”
符雨情点头,“我来问。”
她推开了窗户,外面坐在地上等的五个村民立即站起来,“医生,符这么快就画好了吗?”
“还没有,还差一点。”符雨情说:“为了确保给你们的符也和他们的一样有效,我还需要了解一些薛丽谷的情况,你们没有像他们一样讲薛丽谷对你们的伤害嘛,就说一些她的八字等基本情况。”
他们算命也需要生辰八字,有这些才会准,可是他们不知道啊。
一个村民说:“医生,我们不知道。”
符雨情:“你们不知道,可以问问她的家人啊。”
“唉,刘伯去世了,村长也不一定知道啊。”另一个村民为难地说。
符雨情抓住了关键,“刘伯和村长是薛丽谷的家人?那我画符的时候得注意点。”
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到这个关键问题,井延立即看向五个村民的心里话。
“当然!”
“薛丽谷是刘伯的女儿啊。”
“薛丽谷是刘伯捡回来的女娃。”
井延一愣。
五个村民也没有骗他们。其中一个说:“薛丽谷是刘伯收养的,刘伯收养她时,她应该有个六七岁了吧,就算是他应该也不知道薛丽谷准确的生辰八字。”
“唉,良心狗肺啊,她小时候身体特别差,一身病,可能就是因为这些病才被家人抛弃的。刘伯仔细养她长大,还让她读书识字,她竟然把刘伯害死了,还害了我们村这么多人,我们到底哪里对不起她了?”
符雨情打断他的抱怨,问:“那年龄呢?年龄应该知道吧?”
另一个村民说:“应该是二十六或者二十七。”
所以,薛丽谷其实是村长的妹妹。
符雨情又问:“我看村长家挺大的,她怎么不在村长家里住,要搬到这里来?”
“因为她要背着村长家里人养蛊呗,从村长家搬出来有十年了吧,天天关着门不知道在里面养了多少害人的东西!”
“好的,谢谢你们。”符雨情说:“我现在就去画符了,应该很快就可以给你们了。”
在村民们的感激声中,符雨情关上了窗户。
井延说:“他们没说谎,薛丽谷真是村长的妹妹,刘伯的养女。”
“啊这。”蔺祥说:“真的很难想到,看村民们那么对薛丽谷,谁能想到她是刘伯的养女,村长的妹妹啊。”
“可能就是因为她是捡来的养女,村民们才这样对她,她要是有亲生父母在这里,村民还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对她吗?”陶宝宝愤愤地说:“当然,这里面肯定有村长的默许,他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确实,看起来村长他们一家对薛丽谷并不多好。”蔺祥说。
“等一下。”符雨情说:“薛丽谷那么漂亮,刘伯收养她不会是给村长当童养媳的吧。村民说她搬出来有十年了,那时候正好十六七岁,在村里是可以结婚在一起的年纪?”
陶宝宝说:“有道理!村里很多这种养童养媳的。”
“不对。”凌长夜说:“如果村民养童养媳,应该会养在他们看来好生养的,村民说了,薛丽谷小时候一身病。”
“啊对。”陶宝宝点头,“是这个道理。难道刘伯真的是好心收养薛丽谷的?按照我对游戏的了解,如果薛丽谷真是个害人的草鬼婆,就很有可能,可是薛丽谷是被村民污蔑,被村民的愚昧害死的,她就不该是被刘伯好心收养的才对。”
“刘伯是个好人,好心收养她,但是村长是个坏的,所以刘伯才让她出去住,这样也说得通。”蔺祥一如既往地认为村长是个坏的,“刘伯阻止了村长对薛丽谷做坏事,有刘伯在,村长就不能把薛丽谷怎么样,所以村长就把刘伯害了。”
井延激动地说:“说得通!”
凌长夜说:“我们时间不多,在这里猜测不如去找更多实质性的证据。”
“对啊对啊!”陶宝宝说:“我们快点吧,再晚一点,可能很快又要有一个人患上怪病了。”
夏白积极举手,“我可以去暗楼找线索。”
“可以。”凌长夜说:“我们分两批,一批人继续在这个吊脚楼找线索,同时托住外面的村民,为另一批人打掩护,一批偷偷去暗楼探查。”
符雨情说:“那看来我必须留在这里了,毕竟我是那个画符的。井延也很适合留在这里套话?”
夏白:“我会驭尸,我一定要去暗楼。”
凌长夜:“暗楼相比这里可能要危险,又不适合很多人去,容易被发现,我带着二娃跟你一起去。”
就这么定下了。
符雨情又打开窗户问了村民几个问题,夏白和凌长夜拎着二娃,趁机从后面窗户跳下去,借着夜色,悄悄离开了这里。
今晚五姑村村民睡得没有往常早,好在五姑村树很多,他们在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掩下,一路顺畅地来到了暗楼外面。
暗楼是村里唯一一个四层的吊脚楼,被一圈树木圈住,和外面村民的吊脚楼隔绝开,树木的一端连接的就是村长的家。
此时暗楼伫立在树木的包围中,如它的名字,房间窗户紧闭,不透任何一点光。
他们要小心点,不然可能会被村长家注意到。
村长说暗楼是暂时存放骨灰和尸体的地方,但其实五姑村气候炎热,尸体没法长时间存放,会很快被火化或者直接土葬埋在后山,这两年五姑村人又少,所以现在这里存放的尸体和骨灰极少,大多数是供奉的排位。
但是有个人的尸体可能在里面。
薛丽谷。
村民们怕薛丽谷诅咒没有烧掉她的房子,可能也会因怕她诅咒没再对她的尸体做什么,放在这个有祖宗镇压的暗楼里。
他们蹲在草丛后,夏白看向身边的凌长夜,用眼神问他要不要进去。
凌长夜摇头。
夏白面露茫然,他们不是要去暗楼找线索的吗,为什么不进去,难道是怕村长听到动静,等村长他们睡了再进去?
凌长夜无声地张嘴对他说了句什么。夏白只看到他的双唇翕动,没听出他说的是什么。
他呆呆地摇摇头。
凌长夜垂眸看他几秒,伸手拉住他放在膝盖上的右手的中间三根手指。
夏白愣住了,呆呆地任由他把自己的手拽了过去。
凌长夜一边用长长的拇指把他的三根手指压在自己掌心,一边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在他掌心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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