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牧白
薅羊毛的事情，怎么能拒绝？
百里辛迅速点了[接受]，“好，我答应你。”
仙姑有看了眼百里辛和帝迦，遗憾地长叹一声，“你们两个是好人，我那位死掉的前主人也和你们一样，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正气。”
“古清时候重男轻女，夫人身体不好，在生了小姐后老爷心疼夫人的身体，就没有再继续要孩子。”
“他三观很正，我还记得他曾经说过一句话。”
“生逢乱世，能力代表了责任。所以他才将之前受了重伤的李财主带回家照顾，他还经常布施粮食给吃不起食物的人。他开了几家药馆，经常做义诊，免费给病人开药，做了很多善事。”
仙姑说着说着，眼眶竟然红了起来，“小姐被两人照顾得太好了，她只是太单纯善良，以为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像他们一样善良。她继承了他们的善良，才会将书生带回家，引狼入室。他们本就没有错，所以即便小姐被那个书生骗，我也从来没有鄙夷过小姐。”
“但好人不偿命啊。”仙姑长叹一声，“没想到救了的人竟是贪心的中山狼。这样一等一的好人，本应该得到世间最好的善待，而不是得到那样的下场。”
“我当时被匆忙带走，一直有个遗憾，就是想去老爷夫人的坟前祭拜一下。不知道他们死后尸骨葬在了哪里，一家三口都没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后人每年清明为他们烧上点纸钱。”
百里辛眼神闪烁，面前的仙姑早已没有了之前的随意，她眼眶发红，却因为是鬼魂的缘故怎么也哭不出来。
叹了口气，百里辛沉吟道：“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你前主人的家在哪里，有机会的话我帮你过去看看。”
仙姑擦了擦鼻子：“他们的家在京郊外的长平镇上，骑马的话，快马加鞭，一天一夜就能到了。”
“哦，我忘了你们现在都有汽车了，如果是汽车的话可能会更快。我的前主人名字叫做柳长风，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知道他们。”
百里辛看了帝迦一眼，“好，我们尽量。如果我们没机会，也会找别人帮你完成这个心愿。”
仙姑终于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玩世不恭模样，“多谢你们，不过你们该走了，我算着时间，李元快回来了。把我重新放回到原处，犀角香被李元藏在了衣柜的最上面，你们一找就能找到。”
“对了，还有件事。”仙姑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才不太信任你们，所以没告诉你们。”
“李财主书房里有一间地下密室，就在书桌后面，我虽然没有进去过，但他从道观求来的东西，还有这些年坑蒙拐骗弄来的脏东西都藏在里面，你们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不管你们信不信，虽然李财主嘴里喊的是我的名字，但凶手不是我，我没有那个气魄和胆量。”
仙姑局促了一秒，“我太怂了，我是鬼，杀人会让我背负上杀戮的罪孽，严重者会让我魂飞魄散。我怕死，而且我虽然是鬼，但我的命就在画卷里，如果别人烧了我的画面，我修炼这么久换来的道行也会化为乌有。”
“所以为了活命，我选择了沉默。”
“世间万般皆苦。”仙姑苦笑一声，“我明明不是什么好鬼的，可我现在是活下来了，可心里却越发地空虚和落寞，我其实早就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呆了。”
“如果你们真的有机会找到他们的坟墓，帮我说一声对不起。”
她小声呢喃一句：“如果有机会亲自去就好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再见，你们走吧。”
不等百里辛和帝迦回应，仙姑就重新钻进了画里。
犀角香在慢慢燃烧着，袅袅白烟从香炉中飘出。
百里辛和帝迦谁都没有说话，空气被寂静裹挟。
片刻后，百里辛轻叹一声，走到衣柜前，踮起脚找到了仙姑所说的犀角香。
接着他走到桌前，注视着画卷里垂眸轻笑的女人，卷起了画卷。
帝迦不多说什么：“走吧。”
百里辛轻笑，拿起画卷和所有的犀角香，两人径直离开了李元的房间。
果然自己想什么，帝迦都懂。
他根本就没想过让仙姑再留在这里，“帮我做一件事情。”
帝迦：“长平镇我知道，从这里开车过去的话，12个小时足矣。现在出发，明天天一亮就能到达。我刚好有个文件要往那里送，你如果有什么东西，比如说画卷之类的想让我捎过去，也是可以的。”
“哈哈。”百里辛笑了一声，“还有……”
“对了，还有。”帝迦侧头看向百里辛，“我在那里刚好有个老前辈需要祭拜，去都去了，也顺便去祭拜一下其他人吧。”
这次百里辛什么话都不说了，只是朝着帝迦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干得漂亮。
两人正准备往外走，正好看到了匆匆返回的李元。
李元眼神急促，脚步虚浮，一看就是纵欲过度。
他远远地看到帝迦和百里辛，神情一变，火急火燎跑过来。期间因为跑得太快，甚至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吃屎。
“嘭”地一声巨响，李元摔得结结实实，嘴角都磕出了血，但他却仿佛全然不觉得痛，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朝着他们冲过来。
一边冲还一边大喊：“把画给我！那是我的！把它给我！”
好家伙，热血上头，连提督都不怕了。
眼看着李元不管不顾冲到两人面前，帝迦冷若寒霜的眼眸冷冰冰俯视地扫了他一眼，刚才完全丧失理智的李元瞬间僵在原地，呆滞地望着面前的两个人。
额头一滴冷汗流下，李元用力滚了滚喉咙，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他颤颤巍巍指着画卷开口：“那个，是我的，那是我媳妇，求求你大少爷，把东西还给我。”
“这东西明明是我父亲的遗产，怎么就变成你的了？”帝迦冷道，“这不就是我父亲那位神秘的十三姨太吗？你身为李家的家仆却监守自盗，你说我应该怎么罚你？送你去见官？把你从这里赶出去？让你孤独终老？”
李元盯着那幅画，害怕渐渐取代了疯狂。
他有一次无意间看到了老爷点燃犀角香，把画像中的女人召唤了出来，从此他就迷恋上上了女人的容貌。
老爷死后，他恶向胆边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就把画卷占为己有。
那几天，是他一生中最快乐几天。
百里辛看向这个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的下人，“回去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了。”
面前的李元，眼底一片青紫，头发乱糟糟的，后背也开始有些弯曲。脸颊下陷，短短两天没见，他现在已经从四十多岁老成了六十多岁的样子。
仙姑说得没错，她的确不是什么好鬼。
好，坏。
这种明确的分辨性词汇，恐怕并不能简单概括任何一个人。
在她的慢慢修道路上，对前主人的关切，恐怕是她长久以来并不多见的温情。
扔下失魂落魄的李元，百里辛和帝迦返回了百里辛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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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
【我就知道，他们一定会把画卷拿走。】
【来都来了。】
【一开始我觉得仙姑是坏人，后来看她那么夸前主人，又觉得她是好人，现在看到李元，我又觉得她是个坏人。救命，我好纠结，她到底是坏人还是好人。】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鬼呢？】
【呃。】
【笑死，哈哈哈哈哈哈。】
【本来变成鬼，她的很多思维模式就会和人的时候不一样了吧？就像人类和野兽一样，是属于两个不同的物种，她至少没杀人。】
【但她以前曾经是人，这又和野兽还有人类的比喻不太一样。而且她自己也说了，本来可以选择其他修行的方式，但她选择了最轻松的媚术修行。这本身就是投机取巧吧？】
【哎，说不上好还是不好，但你们想想看啊兄弟们，她出场的意义，难道不是那种中途出现的小boss吗？！】
【正常男性玩家进去的话，肯定会被媚术到的啊！所以这其实是副本挑战啊，她就是个boss啊，按照正常套路，应该是玩家抵制住诱惑，反击她，打败她，才能从她嘴里获得线索，这才是正常套路啊。所以在正常的通关中，她就是个反派。】
【艹，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只是万万没想到，来得是一对GAY，还晦气。媚术屁用没一点，直接进入了正题。】
【仙姑：看到那片海了吗？我放的。】
【BOSS：实惨，晦气。】
【哦，你们这么一分析，我明白了。她自己也说了，自己不是什么善类，只是对前主人一家特殊一点。就相当于恶人身上有温情点，好了，我不纠结了。】
【是坏，但又没足够坏，懂了。】
【好了好了，继续看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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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仙姑的画卷放在一旁，百里辛取出了犀角香。
他并没有急着进入画中世界，而是和脑海中的系统进行交流。
【逃生系统，我现在进入画中世界，会不会和其他副本的里世界一样，进入后判定死亡？】
他这是单人副本，一旦判定死亡，不出意外的话副本将会关闭。
他差不多理解了多人副本的进入条件，但像这种单人副本，是不是也和多人副本一样？
真的还会有玩家进入吗？
多久才会有玩家进入？
逃生系统：【玩家请放心，犀角香的功能类似于系统连接辅助器，只要犀角香还点燃着，系统就可以依靠辅助和游戏大厅进行关联。】
【不过一旦犀角香熄灭，信号中断的话，系统会因为无法检测到玩家而判定玩家死亡。由于这个副本是单人副本，一旦玩家死亡，单人副本就会立刻与系统切断联系，您也无法返回游戏大厅。】
【另外单人副本的开启时间间隔很漫长，比上一个你们刚刚经历的[亡灵第三交响乐]还要漫长。】
【玩家一般情况下抽到的都是多人副本，能够抽到单人副本的，运气那是没的说。】
百里辛：【？？？】
有事说事，别内涵我。
逃生系统：【您觉得凭您的幸运值，等到这个副本下一次开放是在什么时候？】
【我也不想你在里面呆着啊，我都怕你到时候把这个副本玩成种田流，这副本怕是要完。】
百里辛：【……】
你还知道种田流？
逃生系统：【所以请务必保证犀角香的点燃，也要保证“门”的开放情况。如果“门”被关上，也会单方面切断信号。】
【总而言之，加油哦，宿主大人。富贵险中求！你可以的！】
百里辛：【嗯？】
宿主大人？
和逃生系统交流完，百里辛看向帝迦：“你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