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牧白
该来的小黑屋惩罚，还是要来了。
教室里忽然一片安静，玩家们目送着几人离开，眼神中有的带着同情，有的带着讥笑。
百里辛临走前在教室里扫了一圈，发现了一个空座。
看学号很靠前，应该就是昨晚离奇死亡的那名玩家。
赵老师在前面一边走，口中喋喋不休。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你们也要给我进小黑屋！”
“我就不信，还有人能来救你们。”
百里辛打断了赵老师的碎碎念：“赵老师，我们班好像少了一个同学，找到了吗？”
赵老师回头冷漠地看了百里辛一眼：“找到了，在学校外面发现的，被黑蝎咬死的。”
几人面面相觑，百里辛继续问：“怎么会在外面，他是自己翻墙出去的？”
赵老师不耐烦道：“腿长在他自己身上，我怎么知道？”
“你们就没查查监控什么的？”百里辛可不管赵老师烦了，“还是说我们这么大的学校，连个监控都没有？”
赵老师顿时停住了脚步，用一种轻蔑的眼神冷冷看了他们四人一眼，“监控当然有，但C班的学生，配用监控吗？”
“不用关心这个，如果你们一直留在C班，离开学校这种事情早晚会轮到你们。与其关心他，还是多关心关系你们自己吧。”
说话间，赵老师他们离开了教学楼。
看着渐渐远去的教学楼，百里辛问道：“老师，我们要去哪儿？”
赵老师：“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小黑屋。”
百里辛：“小黑屋在哪儿？我们要被关多久？一天吗？”
赵老师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回答了百里辛的提问：“小黑屋在实验楼。念在你们是初犯，第一次关4个小时，如果是第二次第三次的话，时间会越来越长。”
“不要把小黑屋当成单纯的惩罚，把你们关小黑屋说明你们还有救，如果连小黑屋也不关了，就说明你们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百里辛：“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会怎么样？”
“呵。”赵老师冷笑一声，“会死。”
“学校是培养栋梁和优秀人才的地方，不是培养渣滓的地方。既然连学校都拯救不了你，那这个人也不配生活在世界上。”
四人的脸立刻冷凝下来。
百里辛：“那校方认为无可救药的点是什么？”
赵老师：“进小黑屋的次数超过三次，或者三次考试连续年级倒数前三。”
他说完，目光扫过百里辛、苏梵和脸色难看的梁西，“友情提示一下，你们已经两次了。”
梁西脸更难看了。
作为C班的学生，实验楼他们一直没有机会进来。
倒是夏池进来过好几次。
白天的时候实验楼里虽然有光投进来，但因为有阻隔的缘故，整个走廊还是有些昏暗。
赵老师对实验楼看来很熟悉，很快就将他们带到了一楼深处。
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门，推开大门，里面一间间的小门。
“让我看看。”赵老师对着门牌号看了看，依次分好了房间。
夏池站在走廊上有些犹豫，“赵老师，小黑屋里有什么啊？”
赵老师目光阴冷：“呵，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
“本来应该由我亲自教导你们，但你们四个竟然同时犯错，我就请了其他老师。”
“四个小时后我来接你们，希望到时候你们还活着。”
不等夏池再说什么，刚才还紧闭的小黑屋房门忽然打开，四个人立刻被一股无形的吸力吸了进去。
“嘭”地四声巨响。
房门再次关上。
“总算关进去了。”赵老师满意地笑了一声，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百里辛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绑在了一张冷冰冰的床上。
在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身穿西服的“人”。
姑且称之为“人”吧，因为面前人形怪物，四肢是人形，脸却像一株老树皮，没有五官，盘旋地纠结成了一个漩涡状的脸。
那个怪物手里正拿着一张记录笔记，有模有样翻看着。
“让我看看。”那怪物发出了声音，也像刀子刮在老树皮上，声音十分难听，“百里辛，第一次倒数第二，第二次并列倒数第一。”
“第一次的问题是跑得慢，这是能力问题，没什么好说的。”
“但第二次……”怪物顿了顿，声音骤然拔高，“竟然是因为深夜离开宿舍！”
怪物又用力翻动了好几下记录本，本来放在脸上的漩涡开始改变位置，跑到了头顶上。
“你怎么敢！”
随着一声怒吼，怪物的脸憋得通红，烧红的老树根中，熔浆从头顶的漩涡喷发出来。
熔浆喷发得很远，有的飞到了墙上，有的落到了地上，还有的朝着百里辛飞去。
百里辛身体不能移动，不过还是灵活地避开了火焰。
火焰持续喷发了半分钟之久，才渐渐停下，用一种空洞洞的老树根脸对着百里辛，“你感受到我的愤怒了吗？”
百里辛：“……”
所以？
“我要纠正你。”怪物走到一旁拿起锤子和巨大的钉子，“我要固定你的双腿，这样你就不会再乱跑了。”
眼看着怪物向自己慢慢靠近，百里辛忽然开口，“赵老师，做个交易怎么样？”
怪物愣了一下，“你说啥？”
百里辛继续道：“我说，赵老师，做个交易怎么样？”
“你你你。”怪物声音颤抖两下，又很快镇定下来，“我不是赵老师。”
“哦，是吗？”百里辛懒洋洋躺在床上，“我还在想，你如果你是赵老师的话，我有一个好点子能迅速抬高你的身价，让你从此在其他老师面前扬眉吐气。”
“什么狗屁的A班也好B班也罢，就是校长也要看你的脸色行事。”
“如果你不是赵老师，那还是算了。”
怪物犹豫了一下，放下了手里的钉子，“呃，你为什么觉得我是赵老师？”
百里辛：“怎么说呢，世界上没有两张完全相同的树叶，也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
“你的声调、走路姿势，包括说话语气，其实和赵老师都挺一致的。”
这是一个理由，但实际上还有另外一个依据。
他曾经通过那名不幸死亡的女生记忆看到过小黑屋里的内容，在小黑屋中女生眼中的老师是一张蜡笔脸。
他曾经以为那张蜡笔脸是因为女生太过害怕而产生的视觉错误，但今天看到面前出现的树皮脸，他才意识到那张女孩看到的脸应该就是蜡笔脸。
蜡笔脸是女老师，百里辛也是根据这个信息找到了那个女孩的班级。
虽然并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但十有八九都是由班主任进行惩罚的。
况且……
百里辛笑了笑，“况且，你可是C班班主任，底层中的底层，从哪儿找四个老师帮你。”
老树皮头顶的火山又喷了一下。
他站在那里看了百里辛很久，才将锤子和钉子放在一边，“你刚才说可以提升我的地位，要怎么做？”
“如果我没有猜错，就像学生有学习指标，你们老师也有教学指标吧？”
“A班老师之所以那么拼命地抓学习，是因为有让学生考高分的指标。”
“B班老师呢？人数多所以难管理，盲猜一下，应该是抓纪律。”
“可你既不抓学习也不抓纪律，C班老师是什么指标？”
“难道是抓鬼吗？”
树皮脸忽然僵住，声音激动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迦医生告诉你的？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长得好看就是有资本啊！”
“所以你才散养我们。”百里辛回忆着这三天里的细节，“因为给我们足够的空间，才能碰到点什么奇怪的东西。”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昨天那位同学之所以死，是因为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树皮脸久久没有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说的都对的话，你想怎么做？”
百里辛撇开话题：“我其他三个朋友呢？”
树皮脸犹豫了几秒：“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没有再继续惩罚他们，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百里辛：“我目前知道的最大的恶灵，是那个到处吃鬼的恶灵。”
他停顿住，听到树皮脸倒抽一口凉气才继续开口，“抓到它的话，对你的提升有帮助吗？”
“有有有。”赵老师嘎嘎一笑，“可太有了。”
“你真的能帮我抓到它？”
百里辛：“我可以。然后我们再倒回到最开始，你是赵老师吗？”
树皮脸用力点了点头，“我是啊，小老弟。”
百里辛：“……”
淦，一句“小老弟”忽然把我给整不会了。
赵老师：“你想跟我谈什么交易？”
百里辛：“其实很简单，就是无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