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牧白
研究所里只能容纳50条人鱼，但任务栏中却有51条人鱼。
多出来的那一只，如果百里辛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下水道里的那只人鱼。
百里辛和夏池回到研究所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夏池和百里辛告别回房间休息的时候，还在纠结着自己到底遗忘了什么重要的问题。
直到回到房间，他都没有想起来。
直到洗澡的时候看到眼前哗啦啦的水流，夏池终于想起来他要问什么了。
他本来想问问他哥，有没有发现他“梦游”，或者说他那个到底是梦游还是生出了第二人格来着。
不过，如果是有第二人格的话，哥应该不会不告诉自己的吧？
哥和自己不一样，哥那么细心的人，如果他没有想起来，那应该就是没什么奇怪的发现吧？
算了，不问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管是梦游还是第二人格，不是一直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吗？
自己只需要睡一觉道具就在自己面前了，自己就稀里糊涂通关了，这不是妥妥的躺赢人生赢家？
他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这样也挺好的。
百里辛在房间里只休息了一会儿就出门了。
他按照往常的习惯先来到了一楼，刚到了一号实验室的门口，就被一道声音叫住了。
百里辛回头看着叫住自己的林晓，目光落到了林晓手里的……长宽口径玻璃器皿上。
百里辛：“。”
额。
也不知道林晓是怎么保持住表情的，总之林晓非常自然地将长款口径玻璃器皿交到百里辛面前，“别忘了这个。”
林晓将玻璃器皿塞进身体有些僵硬的百里辛怀里后顿了两秒，嘴角僵硬地扯出了一个笑容，“加油。”
百里辛：“。”
加你油个头啊，能不能走开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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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
【好怪，再看一眼。】
【好微妙的对话。】
【这个叫林晓的用这么庄重的语气说出这话，我现在眼前仿佛出现了一道圣光。】
【说起来，林晓这个人是谁吗？你们有人认识吗？】
不知道是谁问了这么一句，许许多多弹幕飘过，内容全是【不知道】、【不认识】。
【��，大家没见过也正常。惊悚游戏里面这么多人，哪儿能都认识啊。而且这一场直播看下来，林晓的存在感真的很低，如果不是他和夏池辛神他们一起行动，我都把他当成路人甲。】
【是啊，林晓就是感觉很普通一人，身上也没有记忆点。长相很普通、身高很普通、就连说话都很无趣，的确没有抓人眼球的点。】
【但是就算再普通，也应该有人会认识他吧？怎么都没人见过？】
【这也不奇怪，现在如果800层以上那些养老的老人忽然下来，我们也不认识。林晓说不定就是这一种类型呢？在游戏中待了很长时间，一直在靠积分吊着，现在看到积分会没有了，隔个好几年才又进入副本。】
【这倒是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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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差距到了百里辛的窘态，林晓再次开口，“其实你没什么好害羞的，在科学和医学眼中是没有性别和隐私的区别的。一切都是生命的不能，你就把这个当成一次科学实验。其实很好操作，找到他的G端，不断用言语、动作、感官来刺激对方，就能很快地完成实验内容。”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一直没什么起伏，说这段话的时候就仿佛在念一篇没有感情的小学课文。
百里辛：“……”
他是怎么用这种自然的语气说出这么不自然的内容的。
“奥莱博士人呢？”百里辛忍无可忍，终于打断了林晓的话。
林晓：“他说他离开了。”
百里辛刚准备“哦”，就听林晓继续道，“但事实上，他是在地下实验室偷偷地进行某种试验。”
百里辛：“……”
要不我先不说话，再等等，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来？
果然，林晓又继续开口：“除了他以外，那个金发博士也在地下试验室。这个研究所别有洞天，地上的实验室只是某种掩护，地下的实验室才是他们的主要负责工作场地。其实就算我不说，你应该也发现这里的存在了吧？”
百里辛想起了那天晚上在走廊尽头的偶遇，同时想起来的，还有林晓没头没尾的那句话。
他略一思忖，还是将那句话原封不动地复述出来，“隐匿的遮挡不过只是掩饰，终究无法掩盖藏在其中的身影，玩弄人心者注定遭到反噬。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林晓眼神依旧没什么变化，他静静地看了百里辛几秒，“时间会给你答案的，再见，祝你工作顺利。”
说完，他转身离开，将百里辛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没有得到答案百里辛也并没有感到气馁，他推开一号实验室的大门，和往常一样走进了帝迦的房间。
这是两人发生关系后百里辛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间，想起那天晚上人鱼的疯狂，百里辛耳朵后面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那一晚他们沉在水底，自己的声音悉数被海水和人鱼的口腔吸收走。
每次他快要感到窒息而亡的时候，帝迦总能及时地为他送上一口氧气。
他就在极致的欢愉和绝望的濒死之间来回切换，那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
他第一知道，原来做一件事，可以死去活来这么多次。
听到青年的脚步声后，人鱼从水里冒了出来，殷切地望着青年。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交流沟通，人鱼早就学会了怎么和他交流，也学会了很多曾经不知道的事情。
想起那擎天一柱，百里辛先是打了个寒战，接着才将玻璃器皿放在一旁，缓缓走到了泳池边。
他先是细细打量着一番人鱼的身体。
前天自己虽然已经很克制了，但在有时候还是不受控制地想要通过其他方式来纾解心中的压力。
比如说抓挠，比如说啃咬啥的。
人鱼身上的鳞片整整齐齐排列着，很好，干净漂亮，没有损伤。
腰腹和后背紧致的肌肉蓄势待发，很好，没有伤痕，也很完美。
人鱼克制着把青年拖进水里的冲动，老老实实坐在百里辛身边，亲昵地用脸颊在百里辛的肩膀上蹭着，表情懂事得像一只大修狗。
上半身看起来很老实，藏在水里的鱼尾巴却在不停地翻腾，蒲扇一样的大尾巴发出有规律的震颤，水面因为人鱼尾巴的晃动不断发出阵阵的涟漪。
如果把人鱼比作修狗，那鱼尾巴就好比狗狗的尾巴。
摇晃得越狠，证明也喜欢。
表面克制的人鱼，尾巴早就暴露了它的内心。
百里辛用眼尾余光悄无声息地看了一眼头顶的监控，接着他拉起人鱼的手掌，在摄像头拍摄不到的盲区在人鱼的手掌上写下了几个字。
����你想回大海吗？
人鱼疑惑地看了一眼百里辛，然后摇了摇头。
百里辛微愕，继续写道：为什么？你难道想留在这里？
人鱼宽大的手掌反手扣在了百里辛修长的十指之上。
百里辛不自觉地低头看着人鱼的手掌，它的手掌真的很大，一个手就能轻松将自己的两只手握在手里。
有些粗糙的指腹落到青年柔软的手心，随着指尖的滑动，几个字出现在了百里辛手里。
����回到大海，就不能天天见到你了。
百里辛哑然失笑：“。”
原来是因为这个。
百里辛食指勾起人鱼的中指，一点一点描述着自己的文字：不会的，你是我的爱人，你去哪儿，我就在哪儿，我们当然是永远在一起。
人鱼表情忽然有些激动，它一把扯过百里辛的手：爱人？
百里辛：爱人，就像你们人鱼族里面的互相标记的契约一样，只要是立下契约，我们就只有彼此。你想和我订下人鱼的契约吗？
百里辛：我们来订下人鱼的契约吧？
人鱼幽深的眼眸像两汪泉水，它定定望着百里辛，缓缓摇了摇头：不订立契约。
百里辛：为什么？
人鱼：我不想你陪我去死，深海之中危险重重，我不想把你的命绑在我的命上。
百里辛：……
他记得系统说过，人鱼的契约是伴侣忠贞的最高枷锁，一旦双方订立契约，当一方死去，另一方也会因为失去爱人生命迅速流逝，随之而去。
百里辛并没有继续勉强，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现在是帝迦，他也不愿意将爱人的命束缚在自己身上。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既然帝迦都不愿意，他不必勉强它。
而且他和帝迦之前，早已不需要这些所谓的枷锁。
三万年的朝夕相处、一千亿年的奔赴，任何契约和语言和这些相比都会变得苍白无力。
百里辛：好，那就不订立契约。
人鱼微微绷紧的表情这才放松下来：你如果要将人鱼都救出去，我可以帮你。
百里辛：你怎么帮我？
人鱼摸了摸手腕上的金属环：这个金属环会限制人鱼的力量，想要离开这里不难，只要帮我把金属环取下来，我就能把人鱼都救出去。
百里辛并不知道帝迦到底要怎么将人鱼救出去，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好，取金属环这件事情交给我，我来想办法。
人鱼又摇了摇头：我知道怎么取金属环。当初我被麻醉之后带到了地下试验室。他们以为我睡着了，但是我当时实际上还有意识，只是全身都不能行动。
人鱼：我看到了他们佩戴金属环的过程，取金属环也是需要在那个房间里。
人鱼修长的手指微微停顿：你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