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萧鹤翎
纪沅听得出,他这话是在暗讽。
国家运动员都是经过层层选拔而来的,他口中的“捷径”,纪沅也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一个国家队男排总教练的身份,能在其中插手的实在太多了。
可按照陈渡的实力来说,被选到国家队是迟早的事情,陈维做这些实在没有必要。
纪沅蹙了蹙眉,总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
还没等他细想,闻时屿回来了。
“怎么没等我?”
语气还是一贯地低沉散漫,不过纪沅能听得出,他好像有点不大高兴。
“找陈哥有点事,给你发了消息,你没看见吗?”纪沅收敛好情绪,轻声说。
闻时屿撇着他,唇角终于扬了起来,“看见了。”
纪沅垂下眼,压低声音笑着说:“刚才在场上还没看够?”
言下之意就是,怎么这么粘人。
闻时屿勾着唇,缓慢地道:“就是头一次看你当队长,总有一种……嗯不太一样的感觉。”
尤其是看到他有条不紊地带队,在关键时刻鼓舞士气,完全让人挑不出丝毫错漏。
他真心替纪沅感到高兴。
“怎么,闻老师有什么要指点我的吗?”
“这就言重了,队长。”闻时屿紧接着又慢条斯理地补充,“我是归你管的,怎么好来指点你。”
纪沅扬起嘴角,很轻地应了一声。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纪沅全神贯注地把目光放在眼前的比赛上。
第一期和周泽宇比赛时,纪沅早已经领教过他盛气凌人的攻势了。
在某些方面来讲,周泽宇和闻时屿的从前的风格偏相似,以至于到现在有人还会在网上调侃他东施效颦。
纪沅有了解过,据说从前也就是现在的国家队教练,有意向培养周泽宇给闻时屿当替身。
只不过周泽宇心高气傲,去了国外发展。
虽然长期经过国外的浸染,可有些细节早已根深蒂固,这也是周泽宇最痛恨的一点。
对面显然属于更善于防守的队伍,可遇到周泽宇的扣球总是束手无策。
很快便来到了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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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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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宇这方遥遥领先, 发球攻势过于猛烈,对面自由人竟顶着巨大压力救了起来,一传到位, 二传网前把球传给四号位主攻手, 这位选手作为队伍里为数不多的进攻点, 在气势上比起对方居然多不承让,一记暴扣打破了面前拔地而起的人墙。
排球落地, 为队伍夺取了更多喘息时刻。
“好球!”
场上场下无一不在为这一球高喊欢呼,发球权转换, 双方打得你来我往, 互不相让, 对面二传似乎想乘胜追击,奈何几轮下来还是强攻不下。
胜负难分,难免会让场面一度进入焦灼, 其中一方叫了暂停。
对面那队的教练是M国人, 和选手交流只能用英文, 看得出他想尝试让他们更配合一些, 但似乎没什么人听得进去。
反观周泽宇这队,虽然看得出这群人表面上各个心高气傲, 可在场上配合起来却丝毫不含糊。
攻防兼备, 极为难缠。
方才那球进的虽然漂亮,可越到后面, 纪沅就越觉得无甚兴致, 眯着眼斜靠在座椅上, 轻声唤了旁边的人一声:“闻老师。”
声调虽然低, 却还是清澈好听, 低头瞥见纪沅随意靠在那, 脑侧柔软的发丝若有若无地蹭过他,姿势不算暧昧,但凡再进一步就不难让人想入非非了。
闻时屿心头一动,轻声问:“觉得无聊了?”
怕他太累,又从口袋里摸了颗薄荷糖给他。
“嗯。”纪沅点点头,兴致缺缺地说,“他们队的体系我闭着眼睛都知道下一球要怎么打了。”
打开糖纸,把糖含进嘴里,连呼吸都清凉了起来。他低头把糖纸展开,没让闻时屿瞧见他在做什么。
这话不是贬义,反而大有肯定他们队伍的意思,属于一支队伍的战术体系是经过多次磨炼才能逐渐摸索出来的,倘若一套体系有漏洞,总会将其加以更正改进。
所以就在目前来说,他们这套体系可谓是屡试不爽。
不过他只是嘴上这般说,作为二传的眼睛更擅长精准地找出场上最薄弱的那点。
因此,他关注的一直都是对面。
他们队伍最核心的问题不只是进攻点少,反而正是陈维第一次跟他们提起的,协调问题。
太过心急于得分,把队伍最具亮点的优势掩埋,无异于舍本逐末。
如果对面没有及时调整,恐怕胜负已然显而易见了。
凌乱的发丝拂过,虽然没有半分掠过他的肌肤,可却挠得他心痒。闻时屿听完他这话,闷笑出声:“那出去走走?”
原本他只是这么一提,队友和教练都还在这里,纪沅作为队长怎么好偷偷和他跑出去。
可意料之外地,纪沅抬眼看了他一瞬,挑动了下眉梢:“走。”
闻时屿讶然,他倒是无所谓,再出格的事情不是没干过,可纪沅从前那么端正听话的人,现在居然要光明正大当着队友的面和他出去偷闲。
他要笑不笑地想,这算什么?
纪沅倒是十分坦率地直接跟陈维打了声招呼,又特意知会了声宋祁杨,叫大家晚上七点在训练场地集合,宋祁杨满口答应,叫他放心。
事情都交代好,纪沅很轻地勾了下嘴角,和闻时屿离开了观赛席。
宋祁杨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有些困惑地抓了抓脑袋,转头看向沈越宴,“这附近也没什么好玩的吧,他们俩个去干什么?”
旁边的沈越宴不想接话,甚至有些怀疑他到底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
和闻时屿的关系,早在沈越宴回来那天纪沅就告诉他了,沈越宴听完没有一丁点的不可思议,反而还很惊讶地问他,你们原来才刚刚谈上的吗?
不光是他,但凡周围相熟的人,没人会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单纯。
也就宋祁杨像个傻子一样,什么也不知道。
另外一边,没人看见,当观众席通行道的黑暗将他们的背影完全笼罩的一瞬,两双靠在一起的手很自然地交缠在了一起。
“这么看起来,好像我又把你带坏了一样。”
纪沅好像心情很好,反问他:“难道不是吗?”
闻时屿怔了怔,复而懒散地笑了笑:“是,怪我,都是我的错。”
耳边欢呼尖叫的声线逐渐消弭,路过热身场地的时候,竟然还碰见了上次抓包他们偷吃小蛋糕的保安,闻时屿大方地跟他打了声招呼,忽略掉保安大哥呆愣地表情,又拉着纪沅出了体育馆的大门。
故地重游,纪沅低着头,忽然想起什么,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保安放我们走的时候,他说什么吗?”
那句“看个比赛还要偷偷跑出来谈恋爱”,闻时屿怎么可能不记得。
他视线一顿,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挑眉:“你听见了?”
听他这么一说,闻时屿忽然想到,那个时候他们还没在一起,无端被误会成这种关系,他自然是怕纪沅听到多想。
当时闻时屿看纪沅没什么反应,才放心下来。可现在想想,他听力那么好,怎么可能没听到。
勾着他的手,纪沅“嗯”了一声,想起当时他强装镇定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他那句话放在现在倒是没错了。”
闻时屿瞬间听懂了他的意思,上次的事是误会,可这次却真是这么回事了。
腊月里,本该刺骨的寒风,拂面而来竟带了些暖意,他低垂着眉眼,这样的角度刚好能看到纪沅眼角坠着的那颗红痣,鲜艳好看。
节目组为了节日准备的圣诞树还没被撤去,上面的小彩灯在白日里也闪烁不停,上头挂满了祈福的布条和平安符,还有一些各式各样的挂件,压得树枝摇摇欲坠。
纪沅捡起别人掉在地上的平安符,上面的刺绣竟然不是平安顺遂之类的祈福语,反而写着“财运亨通”。
纪沅觉得挺有意思,抬头又重新给它挂了上去。
闻时屿也看到了上面的字,笑着说:“上次我妹拉着我过来,挂的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小卡片,还许了愿,说是想暴富。”
纪沅莞尔,“那你呢,有没有许愿?”
闻时屿怔了怔,不自在地错开了他的视线,状似随意地说:“当然许了。”
“这样啊……”纪沅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复而偏过头,“许的什么愿呢?”
“你猜一猜。”
其实他的愿望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可偏偏两个人却心有灵犀般的连祝愿对方的话都一模一样,一时间竟让他有些不知怎么说出口。
耳根开始发烫了,正当闻时屿忖度着要是纪沅追问,他该怎么说才好时,对方却好像没那么在意。
闻时屿看见纪沅冲他眨了眨眼睛,“那我也许个愿好了。”
“嗯?也成,那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能挂……”
话还没说完,纪沅忽然把什么东西塞在了他的手里,闻时屿低下头,目光一颤。
是一颗用糖纸叠的爱心,落在手心里没有任何实感,轻飘飘的,一阵风就能吹跑。
熟悉的手法让他不由得想起那条意外被他从纪沅口袋里发现的小船。
“什么时候折的?”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是刚刚,可偏偏他竟然什么也没发现,把它握在手心里,闻时屿又问,“这要怎么挂上去?”
“不用。”纪沅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还没等闻时屿反应过来,又听见他说,“我许好了。”
合着这是把他当许愿树了,闻时屿瞬间哭笑不得,“你都不告诉我你许了什么愿,我怎么帮你实现?”
纪沅扫了他一眼,颇为认真地说:“心诚则灵。”
在他愣神的片刻,纪沅已经准备离开了,见他不动,又回过头,抑制住上扬的嘴角,“这次记得继续帮我保守好秘密啊,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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