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陆猫猫
随着他迈出的玄妙步伐,花园内的绿植矮墙也随之改变布局。
庄园的主人将阵法融入其间,只可惜,引路侍从并无魔法阵天赋,必须依靠死记硬背带领客人踏入正确的道路。
因此,为了防止他们走错,在每个阵法节点处,都留有不引人注意的标记。
“两位客人,我家主人就在里面,请吧。”
将二人引至宴会厅前,侍从恭敬行礼后离去。
隔绝窥探视线的屏风后,模模糊糊传出乐曲奏鸣的声音。
那是自古老时代流传至今的一曲民谣,讲诉地母弑父的故事。
相传,蛮荒时代统御大地与陆地生灵的男神,俄利赫,荒淫残暴,大行生祭血祭之礼,心中稍有不顺,就开裂地面、喷发火山,随机灭绝一干部落城池。
终于,陆地上的种族们再难忍受俄利赫的统治,众生请愿之下,地母于俄利赫的心脏处孕育出生。
背负着众生愿力的地母,手持弯刀,趁俄利赫酒醉之时,将其刺杀,吞噬了俄利赫的神格与本源,成为新一代的大地神。
祂宽和、仁善、尽职尽责,受到所有生灵的爱戴。因此,万族为祂谱写这首赞歌,并传承至今。
这间宴会厅是很典型的,具有强烈魔幻风格的建筑。漂浮的油灯、旋转变化的星空穹顶,以及足下随着步伐显现出水波的地板。
厅内已有的人和后续到来的人,全都披着大同小异的厚重斗篷,面带面具,深怕被人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自己的身份。
如果忽略参会者的打扮,以及宴会厅内昏暗的灯光及四周角落默默燃烧的具有安神效果的线香,那么这就是一场最平常不过的富裕阶层间的聚会。
“你说,带领世人推翻俄利赫的地母,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呢?”
塞拉莱与耙耙柑所在的角落,迎来了一位黑袍人。从她的声音推断,是一名中年女性。
耙耙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塞拉莱拉了拉他的外袍,接话:“当众生愿力汇聚的时候。”
她似乎不太满意这个回答,冷笑一声:“众生愿力?有些人,安逸的环境待久了,早就忘记了仇恨,安然待在俄利赫的阴影中,自欺欺人。”
塞拉莱道:“或许是因为,现在还没到时候呢?”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因宴会主人用汤匙敲击酒杯,示意自己有话要说的行为,仓促止住,从喉咙里发出声短促的气音。
庄园主人是在场唯一没有披上伪装的人,天然就吸引着众人的视线。
长相儒雅的男人清了清嗓子,看向宴会厅的某处:“咱们这次集会,多了许多生面孔啊。”
耙耙柑骤然一惊,顺着男人的视线看去,发现他并没有看到自己这处,松了口气。
然而,他的这口气松得是在有点早。被当众点名的人,沉不住气跳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掀开斗篷,手持夜莺徽章,露出耙耙柑格外眼熟的面孔。
他表面平静,背地里密聊塞拉莱:“????!!!啊啊啊,那是给我发布任务的npc,他怎么来了?!他该不会要大闹集会吧?这么多人打他一个,分分钟就被打死了吧?他被打死了我们怎么办啊,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呢呜呜呜。”
塞拉莱:“静观其变。”
耙耙柑的文字,吵得他眼睛疼。
“格雷·金斯利,涉嫌通过邪神祭祀杀害金雀花区、蔷薇区和百灵鸟区总共八户人家,共二十七口人。以守夜人的名义,我将逮捕你接受审问!”
金斯利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邪神?家人们,告诉这个可怜的,遭受蒙蔽的守夜人,我们聚在这里,到底目的为何?”
“为了推翻光明神殿的统治!”
“召唤春花之神,春神必将带着我们的祈愿,重现地母弑父的壮举!”
“残暴的光明神,俄利赫就是祂的下场!!”
或许是守夜人孤身一人,无论如何来看,都敌不过集会现场乌泱泱一片的斗篷人,又或许是遮住脸遮住身体,给他们带来了勇气,越来越多的怨恨之言被宣泄在集会现场。
最后,汇成一句话:“抓住他,血祭。”
“血祭!”
“血祭!”
手持雕像的人群,口中喃喃,在隐秘力量的链接下,形成震荡之势,朝着守夜人逼近。
无形之中,有股线,将所有人缠绕在一起,源源不断地朝某处输送着生命力与愿力。
现场唯三拿不出雕像,也没有这种链接的人,格外显眼。
金斯利儒雅的脸上溢出抹疯狂的笑,他的头发疯长,如蛛网如钢丝,搅碎耙耙柑的斗篷与面具。
“让我看看,隐藏在面具下的小虫子,长什么样子?”
第38章
斗篷碎片簌簌落下,伴随着耙耙柑撕心裂肺的大喊:“我的三百金!!”,所有斗篷人的视线,齐刷刷从守夜人身上,转到他的身上。
此前与他们搭话的女人,发出惊怒的气音,尖利的叫喊似要戳破穹顶。
“该死的异端!伪装者!光明神殿的走狗!我为向你们搭话感到耻辱,去死吧!”
她抄起圆桌上的托盘,砸向耙耙柑。躲闪不灵敏的耙耙柑,结结实实受了这一击,血条轻微波动。
“笑死,根本就不痛啊,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一法杖下去就死掉的耙耙柑了!!”
闻言,女人更生气了。
金斯利冷笑,看向塞拉莱道:“怎么,这位客人打算一直藏在斗篷之下么?”
塞拉莱顺势摘下兜帽。
最先暴露的守夜人趁着人群的注意力从他身上转移至耙耙柑与塞拉莱身上,一步一挪动,此时距离金斯利仅有一个身位,只需伸手一揽,就能钳制他。
想象得很美好的守夜人,并没有发现金斯利唇角扬起的诡异弧度,一圈又一圈,像极了藤蔓的半透明丝线沿着地板悄悄汇聚,将他整个包围。
察觉到异常,塞拉莱朝站得极近的两人打出道魔法,试图将其分开,然而他们之间的距离注定了,金斯利的速度更快。
“束缚!”
还未来得及将想象付诸于行动的守夜人,被突然暴起的丝线死死捆住,丝线末端生出细若游丝的须足,扎进他的血肉,吸食血液与生命。
自体表一路蔓延至灵魂深处的痒痛,如万千之虫蚁啃噬,守夜人仰天痛呼,高高后倾的脖颈仰出令人心惊的弧度,直叫人忧心,下一秒就会折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嘻嘻~”
“嘻嘻~”
变调的痛呼与斗篷之下发出幸灾乐祸的嬉笑重叠,令人胆寒。
金斯利摇了摇头,“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自诩正义的走狗来打扰我的大业呢?只知道宣扬权势、排除异教、废除信仰的光明神殿,究竟哪里值得你们为之付出生命?”
“当吾主再临世间,背信弃义的光明神和祂的走狗们,终将倒在吾主的神力之下!到时候,整个世界再无贫富差距、生老病死、人人都幸福安乐。”
“只可惜……那样的场景,阻碍吾主降临的你们不配看到!”
“轰——”
爆炸声与剧烈的震动,打断了他输入力量绞杀守夜人的动作,金斯利眯着眼望向屏风缝隙外的滚滚烟尘,神情凝重。
“哈哈哈哈哈!我们的增援来了,嚣张的异端邪教徒,还不把我放了,束手就擒!你将被抓入密牢,接受审判!”
整个人都要被丝线吸干,萎靡得不成样子的守夜人,在这一瞬精神起来,癫狂大笑。
毫无小命被捏在他人手里的自觉,他理直气壮威胁金斯利放开他。
耙耙柑不忍直视:“完咯,任务npc要死了。我们的任务泡汤了呜呜呜。”
塞拉莱:“……”
金斯利冷笑:“死到临头还敢威胁我?”他五指攥紧成拳,从他体内生出的丝线也随心而动,猛然收紧。
瞬息之间,守夜人就变成一具血肉尽失、只剩皮囊的干尸,被丝线分割成细碎的尸块。。
耙耙柑捂脸哀嚎,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完了完了,我们要死了。大佬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也要跟着我掉级掉经验了。”
宴会厅外,爆炸撞击声越发响亮,震动传入宴会厅,穹顶上漂浮的油灯纷纷摔落,掉在地上,燎到家具,火势渐起。
人群逐渐慌乱,原本紧密的链接摇摇欲坠。
“怎么办?他们真的要攻进来了?”
“是光明神殿的圣骑士团吗?怎么办,我不想被抓!”
“神哪,镜湖女神、春花之神,保佑我吧,请赐予我奇迹!”
金斯利从慌乱中恢复平静,深绿色的瞳孔如一汪静水,寒凉漠然,照不进光亮,吞噬所有的情感。
“你们,太让我失望了。”他冷冷注视乱成一片的人群,自顾自说到。
“敌人还在与我设下的阵法幻境搏斗,你们就开始自乱阵脚,连保持纯粹的信仰愿力都做不到,如何能促成推翻光明的大业?”
“唉,不中用啊……”他冷漠一笑,双手平举,操纵起从众人身上生出,汇聚到他体内的丝线,轻柔拨动。
“不中用的东西,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化为吾神复苏的燃料!”
话音刚落,随着他十指拨动的丝线,迅速缠绕住他们的脖颈,如同吸食守夜人那般,吸食人群的生命。
塞拉莱设下防护罩,将他与耙耙柑罩在淡黑色的薄膜中,避免沾染上邪异的丝线。同时,掩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摁住口袋里蠢蠢欲动的小黑,轻柔揉弄,不叫祂探出头来。
如今的状况算不得太糟,还没有到危机他生命的时候,哪里需要小黑出手?
非常有危机意识,秉承着打不过就跑的理念,塞拉莱在系统背包里放得有许多传送卷轴,一旦遇到危险,他大可凭借此脱身,还能有余力带上耙耙柑一起。
随着生命力与血肉不断的传输,把自己变为能量中转账,并自行截留了相当一部分提高自身力量的金斯利已是形象大变,无风自动的长□□浮在空中,十指指甲变得又尖又长,皮肤光滑细腻似蜡人,声音变得雌雄莫辨起来。
他身上的气势,层层高增,由最初的lv.17,转变为lv.35。
与之相反,原本充满活力且体魄健康的斗篷人们,一个个干瘪佝偻,遮盖身形的宽大斗篷滑落,露出其下如七八十老者的身体。
这种变化还在继续。
塞拉莱的等级与实力暴增的金斯利差距过大,原本尚可凭借丰富的魔法储备越级抵抗,现在却是不行了。
防护罩外贴满了急切想要吞噬的丝线,薄膜摇摇欲坠。
“要撑不下去了。”塞拉莱用平静的语气,说出在此时的耙耙柑看来,最恐怖的话。
身为玩家,耙耙柑倒是不怕死亡,毕竟几秒过后,又是一条好汉。他怕的,是伴随着死亡一同而来的惩罚:
玩家自身等级越高,死亡复活后,遗失的经验值就越多,有时候,一次死亡就会将辛辛苦苦刷上去的等级掉回原点。
不仅如此,死亡后还会随机掉落装备、金币、道具,甚至有人曾掉过属性点。
耙耙柑欲哭无泪,“我才从美人npc那里兑换的技能卷轴,还没学会呢呜呜呜。这npc太过分了,我打他连防都破不了。为啥我们这么倒霉啊,他们这集会都办了多少届了,怎么咱俩一来就出事,我该不会是柯南转世吧呜呜呜呜,走哪哪出事。”
上一篇:在无限世界中当BOSS老师
下一篇:野犬超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