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日番
“你偷偷帮我打几个行不行,好热啊,琴酒不会发现的。”他已经快热成蔫蔫狗了。
诸星大不理会,下一轮让他自己一个人射击。
凉月面无表情打空了子弹。
——无一空靶,两百米距离,最低也是九环。
完全看不出来是新手的痕迹。
他撑坐在桌子上,咬着一次性水杯,仿佛真的无害一般:“这样子可以了吗?”
诸星大沉默半晌,忽然走过去把凉月抱在怀里搓了搓:“小狗生气了对不对?”
凉月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捏了捏诸星大的耳垂:“没有。”
没有就是有。
诸星大缓慢地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肩膀:“可以跟我说说吗,我是哪里做错了?”
凉月平时不想干一件事只会直接拒绝或者跑开,已经挎着小狗批脸却还在坚持,明显是把自己气狠了,憋着气准备重重报复呢。
“……我不喜欢打靶。”凉月埋在他颈侧闷闷的说,声音的震动仿佛要顺着动脉传进诸星大脑海,“琴酒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还非要我学,烦死了。”
“你也不站在我这边。”他一气之下把水杯拍扁在诸星大胸口上,水渍晕了一大片,“作为我男朋友你不应该护着我吗?”
“口口声声说爱我结果跟琴酒打架还打输了,连他都打不过你要怎么保护我。”他说着说着眼睛就水汪汪了,“要是你死了,我不就成寡夫了吗!”
他就只能继承千万家产每天换一个男朋友来回忆自己死去的白月光了呜呜。
诸星大没忍住笑了。
“你还笑!”凉月本就在借题发挥,现在气势更盛,“你再这样我就要找、找琴酒告状,我要分手去跟他谈呜呜呜白毛也很好看的……”
诸星大脸色一变,两掌捧住凉月的腮帮子,往中间一挤,哔哔叭叭的小狗变成了鸭子嘴:“不准跟他谈。”
“白毛什么的难看死了,你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诸星大戳戳凉月的额头,身上湿着太不舒服了,他单手解开外套脱到一边,露出底下的白衬衣。
被满满肌肉撑起来的白衬衣,戴着臂环和胸部束缚带的白衬衣。
凉月哇了一声:“你好色诶。”
“这说得什么话。”诸星大谈了他一个脑瓜蹦,看着凉月,笑意忽然加深。
凉月看着他越靠越近,下意识往后退去,却被拦网挡住了,诸星大撑在桌面和拦网之间,身周还是硝烟未散的气息。
一个桌咚。
还有,一个属于男人间的吻。
——
凉月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水,他感觉自己嘴巴严重缺水,现在还是麻麻的。
诸星大拿了把狙击枪过来,嘴上也新添了好几个口子。
“怎么这么爱咬人。”他给凉月塞了一颗糖,“真跟小狗崽似的。”
凉月瞪了他一眼:“不懂小狗美好的人永别了!”
诸星大轻笑了声,跟着说:“小狗天下第一好。”
哄好凉月后,训练进行得非常顺利,已经完成了大半的器械学习,现在在进行狙击枪的教学。
“你知道狙击手扣下扳机前会想什么吗?”
“狙击手?我一般会是那个被狙的吧,希望他想着不能杀我。”凉月咬了咬唇,一脸虔诚,“最好连皮都不破,我可以允许他打一下我朋友。”
诸星大勾起唇角:“好怂啊,怎么胆子这么小。”
“你呢,你会想什么?”
诸星大沉吟了一会:“风向、敌人、目标的动向——跟某只胆子小小的家伙好像有点区别。”
区区激将法,凉月不为所动,让诸星大好好教,不要整天调笑学员。
直到新的靶子上来,他眼神才亮起来,人形靶。
不是凉月嗜杀成性,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射击游戏都没有打环形靶的,直接一把枪一堆人,追着杀。
他的射击兴趣不对纯竞技环靶起效。
诸星大的气息喷洒在耳边:“你现在就是狙击手,面前就是你的目标,告诉我,现在你在想什么?”
靶子在不停移动,视线透过红色准心,看到被标红的危险区域,现在瞄准的是头部,凉月手一沉,眯起眼,扣下扳机,砰的一声震荡在两人耳膜上:“我啊……”
——直击心脏。
诸星大不自觉站直身,看着凉月,手上的枪还散发着余温。
凉月摘下防护眼镜,舌尖带着水果糖在唇齿间滚动,连说话的气息都带着一股甜蜜的味道:“我什么都不会想。”
“只要杀掉就好了嘛。”
“就像这样……”
他靠在诸星大肩上,手做手枪状抵在他的心口:“砰——”
气息在口腔中模拟出爆炸的声音,诸星大的心脏仿佛也跟那个靶子一起被击中了一般。
他猛地按住凉月的手背,压在胸口,另一只手扣住了凉月的腰。
两人手掌相抵,皮肉下那颗稳健的心脏在不属于自己的体温下,一点点加快速度。
“心跳得好快。”
凉月舒适地眯起眼,“阿卡伊……”
身周酝酿着蓄势待发的危险气息跟被小狗爪子挠破了一样,凉月欢呼雀跃地熊抱住诸星大,无形的尾巴摇啊摇:“肌肉热热的,摸起来好舒服!!”
没救了,小色狗。
第19章 赤井:一千次恋爱告白7
“如果有不想做的事情,可以悄悄跟我说。”诸星大拨弄着凉月的头发,说的是上午的事。
诸星大说服自己只是为了让凉月去争取权利,但真实的理由,也许自己也说不清。
凉月盘坐在地上,咬着吸管刺溜刺溜吸着杯底的饮料:“你帮我拒绝吗?”
“是啊,能拒绝的都帮你推掉。”他在凉月头上两边各抓了一把头发向上捏起,成小三角的模样,晃了晃,“不能让小狗受委屈呀。”
凉月向前躲,那竖起的头发就变成了飞机耳的模样,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只是戳了戳诸星大,不满道:“让你帮我打枪你又不肯,哼,男人。”
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帮他,还谈什么爱他。
“你多学点以后能保护自己。”在这个问题上,诸星大跟琴酒一个态度。
他想起之前琴酒对他说的话。
“让他有自保能力,可以做到吧。”琴酒松了松手腕,插进长风衣里,“有人想要刺杀他。”
琴酒蔑视着诸星大:“如果他死了,你也一起死了算了。”
这讨人厌的气质,除了琴酒没人能让他觉得拳头那么痒的。
诸星大小腿一重,凉月撑着他的腿站起身,理直气壮地要求:“你不能一直保护我吗?”
“我不可能24小时都在你身边,总会有离开的时候。”冷血的杀手耐心的对自己的恋人解释道。
他比划了一下距离:“只要我们的距离超过这么多,就有可能不能及时护住你,但是你学会自保的话,可以撑到救援赶到。”
凉月从嗓子里哼了一声,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就是要听诸星大一点一点对他让步。
恋人的踌躇与退让,才是恋爱中最令人享受的东西。
“我去个厕所。”他挥挥手,留下诸星大一个人在那里,猜他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凉月溜达溜达,快消失在拐弯的时候。
“不要我陪你吗?”诸星大提高了声音。
凉月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震惊地回过头,猛猛挥手赶他:“绝对不要。”
诸星大还要像初中女孩子们一样手牵手一起去厕所不成,凉月被自己的想象恶寒到了,他喜欢黏着恋人,但恋人黏他的时候又觉得……很奇怪。
还是有点边界感比较好,就像上厕所时不要走进临近小便池一样。,
凉月身边隔两个位置来了个男性,他瞄了眼两人间的距离,很好,很有边界感。
他解决完生理需求走到洗手台那里,在手上认真的搓泡泡。
凉月是一款特别喜欢玩水但是讨厌洗澡的小狗,就算只是洗手液也能一脸严肃地玩上两分钟,立志要把手的边边角角都搓到反光。
他仿佛看不到身边欲言又止的男人一样,在水流下仔细地冲洗着自己的手指,直到洗得香香的才收手。
旁边递过一张纸巾。
凉月内心暗骂一句,这家伙难道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吗?
安室透把纸巾再递过去了一点:“嗯?”
“啊……你是上次那个。”凉月像真的不认识安室透了一般,露出有些羞涩的笑,“波本。”
他擦干净手,垃圾呈抛物线落到安室透背后的垃圾桶里:“你怎么也在这里?”
安室透视线跟着他的手移动,他盯回凉月的脸:“练枪。”
“原来在旁边练习场打枪的人是你啊!好厉害。”凉月相当捧场。
“你是第一次来这边?”
“是啊是啊。”
“带你的人是诸星大吧。”
“是啊是啊。”
他忽然问:“你的代号是什么?”
“是——”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凉月愣了一下。
他收了笑意,像一台无悲无喜的机器:“我们之间并没有业务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