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日番
没钱、没吃的、没住的,像条被遗弃的小狗。
看不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倒不如说可疑的地方太多了反而很正常。
要是别人派人来试探他,也不会选择凉月这种一身破绽的家伙。
看起来是一个三明治就能收买的程度。
他看着凉月一口咬下三明治,而后幸福不已的样子,抿唇。
“透。”凉月把人家名字念得黏黏糊糊的,仿佛裹满了蜂蜜一样甜蜜,“你对我真好。”
对,就像这样,卖了还会替人数钱一样,傻乎乎的。
安室透顿了一下,沉默地往他面前再摆了一份三明治。
“你现在没有工作是吗?”
“……嗯。”小狗对手指,“刚被赶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看安室透:“三明治的钱我后面再补给你可以吗?”
给钱?不可能给钱,小狗向来都是白吃白喝哪里会给饲主付钱的,但是现在安室透明摆着不想认他,他为了这口饭吃也得先装模做样五分钟。
根据他的经验,无论是安室透,还是降谷零,甚至是波本,都很吃这一套。
不管在哪种情境中,只要他装可怜一点,做饭很好吃的黑皮男妈妈都会板着脸/笑着/黑着脸,给他塞吃的。
而且是免费的。(划重点)
果然安室透摇摇头:“不用了,我请你。”
他看着面露感激的凉月,开口:“你要不要在波洛工作?”
店长小姐正好在招人,唯一要求就是长得好看点,能吸引更多顾客,如果凉月能进来工作,可以解决温饱,自己也能随时监视他,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想干嘛。
凉月眼前一亮:“好啊好啊,我是不是能有地方住了?”
安室透摇头,波洛包吃不包住,他还得想个办法把这只小狗塞进狗窝里,他盘算着附近的地产,凉月看出了他的犹豫。
但小狗丝毫不慌的,面前不是还有这么大一个人嘛!
“安适先生。”小狗第一次用了敬称,沮丧得尾巴都要耷拉下来了,“没有员工宿舍是不是?”
“……对,但你别着急,我——”安室透看他泛着水光的狗狗眼,一阵头大,手忙脚乱去扯纸巾。
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还会有狗狗眼啊可恶,真是太犯规了。
“我可以和您一起合租吗?”小狗按住了他的手,虚幻的尾巴呼呼摇起,“拜托了我真的很需要一个睡觉的地方。”
“可是——”安室透指尖轻颤。
他们不是才见两面,这么没有戒备心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凉月这张脸无论放到哪里,都是很危险的存在,虽然他想监视,但也没想过这么近距离。
“呜呜我打地铺也是可以的。”凉月就差撒娇打滚了,安室透的床超舒服的,跟他同居还能蹭吃蹭喝,谁能拒绝色香味俱全的美味饭票呢。
“……我考虑一下。”
公安先生思绪翻飞,莫名和前一晚的松田阵平重合了。总感觉自己是拐孩子的坏人。
凉月捧着脸等他败下阵来,每次安室透跟他说考虑一下,不过是延长一下战败时间,胜利者已经出现了!
——就是他,木、崎、凉、月!
以后请叫他超级无敌谈判家(震声
犹豫了几分钟,安室透点了头:“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他的话被扑上来的凉月打断了,小狗呼噜呼噜蹭他:“透,爱你哦。”
“别、别乱蹭!不要乱说话啊凉月!”
“爱你透酱!”
他就说自己很会谈恋爱!
光速同居,他已经把安室透重新攻略辣!
第5章 噔噔噔登堂入室的小狗是也!
下班后安室透解了围裙,从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里把吃蛋糕吃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小狗挖出来。
“回家时间到了吗?”凉月眼下嘴里的草莓,从身后掏出一块蛋挞放到安室透手里,“透酱,这个好吃!”
活脱脱像带着战利品回家炫耀的得意小狗,浑然不觉得自己有多幼稚。
安室透心情复杂,接过蛋挞放在手心并没有吃,好不好吃他当然知道。
因为这就是他做的。
“请不要叫我透酱……我好歹也是一位男性。”他叹了一口气,摸摸凉月的头发让他转过去,解开小狗后腰上的蝴蝶结。
几个小时前,凉月顺利地获得了店长小姐的许可,店长小姐看着他的脸,露出相当温暖的笑意:“小凉月,请开始你的实习工作吧!”
啥也不懂但是非常自信的小狗乖巧又迅速套上了围裙,准备进行后厨大作战,但很快被安室透推了出来。
他看着被弄得一团糟的厨房,跟店长小姐商量了一下,凉月被套上了另一套一副——非常具有装饰性的黑白围裙。
“这个不方便做小蛋糕吧?”凉月摸了摸充满蕾丝的裙边,神情有点紧张,生怕自己因再次损坏公物而痛失工作。
他刚刚打法奶油的时候被奶油攻击了,就算把上一套围裙脱掉,身上还是洋溢着一股子香香甜甜的味道,店长小姐踮起脚尖揉了揉他的脑袋,凉月不明所以但还是相当配合地低下头。
头上的手在作乱,凉月眼珠子偷偷往上看,只能看到店长小姐略显放肆的笑容:“怎、怎么了吗?”
“你被开除进厨房的资格了!”店长小姐笑容一敛,对着一脸震惊和慌张的小狗说,“你现在的任务是揽客咳咳、不是,你的任务是向客人推荐我们的新品。”
安室透站在一边,看小狗一步一步被忽悠瘸了,求助的眼神时不时看过这边,他内心啧了一声,大步走过去。
凉月正好抬起头来看他,眼神亮晶晶的充满惊喜:“透酱!你可以帮我绑一下带子吗?”
店长小姐听到这个称呼似乎有点想笑,但看了眼毫不觉得有问题的凉月,她抿起唇偷偷对安室透挑眉。
完美接收到其中看戏意味的安室透沉默,他低头看还在等他回复的凉月:“带子?”
叫他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凉月点点头,他转过身,摸索着抓住绑带往安室透手里塞:“要以完美的姿态去吸引客人!”
喂喂喂我们不是什么风尘场所啊,安室透看着一脸斗志昂扬的凉月,满心槽点无处吐。
他鬼使神差地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纤细的腰身像一个上好的礼物,单单放在那里就让人移不开眼。
安室透下意识捻了一下指尖,被怕痒的小狗躲过去:“不可以摸我腰。”
他看着槺捐魍豆吹难凵瘢旖堑男σ庥行┙┯玻骸拔颐弧�
但凉月已经像一只花蝴蝶一样飞出去“吸引客人”了,安室透看着在后腰上仿佛振翅欲飞的蝴蝶结,嘴里的话不由得带了几分气短。
也许,也没有那么理直气壮。
视线回到现在,亲手系上的蝴蝶结又一次送回自己手里,安室透轻巧地解开,让那截被束缚的腰身释放出来,小狗比他矮点,又粘人得紧,一个简简单单的解围裙动作被搞得像拥抱一样,从外面看,安室透几乎要把凉月抱进怀里。
但在场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反应,或者说,安室透发现了但是不知道持着什么心思没有动作。
至于凉月?
和已经被攻略了的透酱贴贴不过是小狗的福利放送罢了。
他还要吃人家的用人家的住人家的呢!
他跟在安室透后面,嘴里嚼着刚刚递出去的蛋挞,刚刚安室透突然脸色大变,他还没凑过去看个清楚,就被搪塞了回来。
很好被打发的小狗有吃的就不在意饲主的心情了,他相当自然地抱着安室透的手臂蹭了蹭,当一只哑巴狗。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店主小姐脸色更奇怪了,安室透的脸色也是。
安室透的房子跟他本人风格有些差距,看起来像大金毛一样的黑皮男人,公寓的风格却意外的冷静。
“啊……是染色德牧啊?”凉月环视一周,撇了撇嘴。
“你在嘀咕什么?”安室透脱了外套,把凉月从沙发上拎起来,“换了衣服再躺。”
凉月在咖啡厅还没有自己专属的工作服,穿着自己的衣服上了一下午班,凑过去一闻就是淡淡的咖啡味与浓重的奶香,安室透鼻子动了动,面上很嫌弃地把他推进了浴室。
“诶?!”凉月扒拉着门框,不肯进去。
“去洗个澡。”
“不!”凉月使劲摇头。
安室透按着凉月的脑袋试图把他塞进去:“洗干净!”
不洗干净怎么吃饭!
“我不脏嘛!”凉月拿头使劲顶他,两个在几个小时前还在互相隔阂不信任的人,现在闹成一团,疯狂“互相攻击”。
凉月的发质极好,毛茸茸又顺滑,安室透几乎不敢用力按他,生怕把某人的狗毛薅掉了。
“没说你脏,去洗个澡再出来吃饭。”
面黑心冷的男人把打蛇上棍攀附过来的小狗抱起来丢进浴室里,活脱脱像一只负心汉。
凉月呜呜了两声,哭丧着脸的表情瞬间喜笑颜开,非常兴奋地打开了花洒:“这可是他说的。”
“绝对不是我想玩的……”
没有边界感的小狗进入陌生男人的家里,相当自然地开始造天造地,他抖抖头发上的水,在花洒下搓泡泡。
透酱的东西被他玩是他应得的!
这可是安室透把他放进来的,而且还不像以前那样全程盯着!
“芜湖!泡澡!”
他眯着眼睛瘫成了一块狗狗饼。
安室透在厨房里切菜,脑子里不经意间都是刚才那几声委屈地呜咽,他手下一重,胡萝卜直接被分尸。
“看起来好笨,不会被水淹死吧。”他无意中说出了非常具有杀伤力的话,安室透都能想到某个家伙听完蔫哒哒的样子,他抿了抿唇,把胡萝卜丢到汤里,转身就出了厨房。
凉月已经进去二十多分钟了,里面静悄悄的,连个水声都没有,安室透在门口站了一会,直接推门而入。
没锁。
——真是太没有戒备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