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南洲
柳传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谁骗你?林教?”
可沈坠抿唇不再言语,只是弯腰从地上捡起合同。
其实有两份的,他手上还有一份。
接着手电筒也没拿,他捏着两份文件,面无表情地离去。
当他擦过柳传的肩膀时,柳传突然说:“那我向我女朋友求婚那天,你还来吗?”
沈坠短暂地停留了下步子,愕然:“求婚?哪天?”
柳传从外套兜里掏出个钻戒盒,道:“大概半个月后吧。”
沈坠的目光落在他的钻戒盒上,心里仔细地算着日子。
半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事情应该刚好可以尘埃落定。
到时候他参加完柳传的求婚活动,就可以拎着行李箱走人了。
沈坠点了点头:“会去。”
说完,他就转身上楼了。
柳传独自留在原地,目光盯着办公室的方向若有所思。
倏地,他意识到什么,仰头看向天花板。
监控头,灯没亮。
关了?
柳传浑身一个激灵,遍体生寒,一个可怕的预感油然而生。
——WWG恐怕要迎来成立史上的第二次剧变了。
——*一条别有用心的分割线*——
下雪天。
街角的一家咖啡厅里,靠窗而坐的女士长发盘成髻,耳上戴着精致的珍珠耳环,脖子细长优雅,身上穿的洋装随性又不失端庄。
她单手支着漂亮的脸,另一手缓缓从桌上拿起一块早已走停、难掩陈旧的腕表,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表盘。
这表坏归坏,也旧归旧,但不论是款式还是做工放在今天依然价值不菲。
“宝贝,你的意思是说,这表它……有魔法,能让你和别人,嗯……?”
这虽然是个问句,但杨鸢的语气很平静,这就导致坐在她对面的少年一时之间分不清她是根本不相信他,还是早就知道了真相。
于是他选择了沉默。
杨鸢仔细观察这表,没发现任何猫腻,便微微挑眉,温和的目光落在和她有三四分相似的少年的脸上。
许多年没见了,孩子大了不少,身高也超过了她。
但和同龄人比起来,他的样子还是略显稚嫩了些。
这种稚嫩,除了指五官样貌,还包括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质,让人很明显就能看出这孩子有被照顾和保护得很好。
老实说,杨鸢回国前其实还隐隐担心过的,就怕沈学军这匹冷血动物毀了她儿子。
好在事情并没有往她担忧的方向发展。
不过,据说把沈坠照顾得很好的人不是沈学军,而是一个年轻男人。
杨鸢这次回来,就是想搞清楚这件事的。
话说回来,虽然沈坠被养的很好,但他看上去并不开心,甚至还有些忧郁。
最令杨鸢感到费解的是,这孩子一和她见面,便拿了只表给她,问她这表是不是有问题,说什么他戴着它就会和别人……
交换灵魂?
杨鸢当然记得这表是当年她送给沈坠的生日礼物,若说它有什么鬼迷玄学之处,她打死都不相信。
况且这表看上去真没什么稀奇古怪的。
于是,她看向沈坠的目光不由的开始变得忧心忡忡。
“小坠,你……”
杨鸢欲言又止,沈坠却一眼看出了她想说什么。
得,被妈妈误会是疯子了。
不过这也不怪她,是个人听了他的话都会觉得他精神不正常。
沈坠也不再执着于这件事了,省的把刚回国的妈妈吓坏,所以伸手把表拿了回来,放进兜兜里。
反正和那个男人互穿灵魂这种事,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非要去找寻一个真相,其实意义也不大。
手表的话题在沈坠和杨鸢之间算是潦草地终结了,但杨鸢的心里就此埋下了一颗不放心的种子。
她是突然回国的,在国内逗留的计划并不长久,不过现在她选择在这儿多呆一段时间。
杨鸢和沈坠在咖啡厅坐了一下午。
天黑的很快,杨鸢纵有不舍,但听说电竞基地在晚上还要训练,她也只能放沈坠回去。
谁知沈坠竟说:“我晚上没训练。”
杨鸢以为他话中的意思是请了一整天的假,道:“那也要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不是还要打比赛吗?”
沈坠垂下眼睫:“明天也不用打比赛。”
杨鸢愣了愣。“怎么可能?妈妈有在网上看到你们战队的赛程。”
沈坠扯了扯嘴角,笑意苦涩:“战队是要打比赛,但我不上场。”
杨鸢又怔愣:“为什么?”
“因为……”沈坠狠狠地眨了眨睫毛,像是有什么东西进了眼睛里,难受,他语气平平地回答,“因为打的菜啊。”
杨鸢蹙了蹙秀丽的眉头……
晚上十一点,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寂静的基地门口。
沈坠戴着口罩帽子,揣着衣服口袋从车上下来,畅通无阻地进入基地大铁门。
以前保安见他这么晚回来,少不得问他几句为什么这个点才回来,和老板请假了没有,没有的话要扣分批评哦。
但今晚保安看见他,视若无睹。
这个点已经是下班宵禁时间了,但沈坠一踏进别墅,还是听见了楼上楼下的热闹。
他走到二楼大训练室的门口才知道,原来今天是ZZ的生日。
ZZ,一个替补而已,过个生日好大的阵仗,基地上上下下几乎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给他庆生。
就连他的四个兄弟和章孔刘都在。
章孔刘朝ZZ丢了把车钥匙,说:“鉴于你在过去的全球赛和今年的春季赛都表现的很不错,这车是基地奖励给你的。”
ZZ接过车钥匙,神容难掩激动:“谢谢经理,以后我会继续努力的。”
沈坠遥遥地听着,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对哦,ZZ已经转正了,现在他才是那个替补。
这件事很复杂,要说经过,还得从他的那场跳楼开始说起。
***
秋季赛结束两天后,沈坠跳楼了。
虽然楼层不高,只有一层,高度不过三四米。
也虽然楼下刚好还有个大泳池,他是一点皮肉伤也没受。
但因为当时天气寒冷,水温极低,沈坠掉进去冻了个激灵,被林申折捞上来后,昏昏沉沉地发了好几天的高烧。
众所周知,发烧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体温退了,人自然就没事了。
体温一旦退不下来,那就极有可能要提前准备一副棺材板了。
沈坠这孩子倒霉催的,刚好属于后者。
于是那几天把整个战队给吓得,差点穿上白衣服给他披麻戴孝了。
甚至连北城老家的林家人都给惊动了过来。
还有林申折那一直从未露面过的薄情老父亲。
沈少爷迷迷糊糊的想,自己发个烧,怎么突然把林家人和林申折他爹给摇过来了?
后来才想起来,因为他还住在林申折的身体里。
所以从宏观生理角度说,发烧的其实不是沈坠,而是林申折本人。
换言之,沈坠跳楼差点把林申折给跳死了。
这也是后来林申折同意下掉沈坠首发的一大重要原因——沈坠是这么怀疑的。
后来沈……
后来林申折是如何死里逃生的?
老天爷给面子,刚好时间到了,让两个人又把魂给换了回来。
值得一提的是,这回不是沈坠主动的。
他当时住在林申折的身体里昏迷不醒,但突然在某个天亮后神清气爽地醒来,发现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也就是说,林申折穿回到自己的躯壳里去替沈坠遭罪了。
沈坠因此短暂地愧疚了半天。
为什么只愧疚了半天?
因为灵魂是上午互穿回来的,林申折的烧是下午退的。
沈坠当时趴在病房窗户上,望着病床上已经转醒并且不像有啥大事的林申折,满脸黑人问号。
怎么?瘟老爷这是看魂下菜吗?
林申折退烧后,沈坠就和他一起回到了曾经选手是选手、教练是教练的最原始的状态。
其实这么形容也不太准确,毕竟当初就算是没什么暧昧关系,沈坠也因为暗恋林申折而天天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一口一句“哥”“哥”“哥”的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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