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两糖茶
而还不等观众们震惊完，管理处竟然就已经效率很高地调整好了白夜的直播模式。
“……接下来，就是鸡冠头的了。”
一把冷淡的声音突然响在大厅上空。观众们一怔，又急忙看向直播屏幕，只见画面中，白夜面无表情地扬起铁管，对准霍乔那条没断的好腿，再一次重重砸了下去！
***
“啊����！！”
彻骨的剧痛再一次逼出了霍乔的惨叫。直播厅中的观众们顿时头皮一麻，齐齐紧张地盯着白夜的画面。监控厅中的分析员们有的实在承受不了这残酷的场面，已然离开了白夜的屏幕前，给自己戴上了隔音耳机。
“小京，你先去休息会儿吧。”
秃头组长体贴地说道，但小京却摇摇头，拒绝了组长的好意。
“没事组长，跟进白夜是我的工作，无论他做什么，我也不能擅离岗位。”
“而且……”
小京托托眼镜，话说得十分坚决。
“而且无论霍乔被白夜怎样对待，我都要好好记录下来，这都是霍乔他应得的！”
秃头组长点点头，便也不再说什么，和组员们一起，继续旁观着这场极不人道，但却又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游戏规则能够阻止的极端处刑。
***
“鸡冠头，暂且先这么叫他吧。”
白夜将铁管拄在地上，话语悠悠闲闲，哪怕是面前的霍乔已然痛到抽搐不止，意识模糊。
“如果你没有想杀我们，他也不会非得来救我们，他要不来救我们，现在估计还能活得好好的。毕竟他那个人……看起来就是很能活下去的样子。”
“但现在他死了，他的命，也得一并算在你头上，这么算，你没有意见吧？”
“嗯？回答我，有意见吗？”
白夜眉毛微挑，语气温和，看好像真的在询问霍乔的意见，但在场众人却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霍乔当然不可能没意见，但是在如今的白夜面前，他……有得选吗。
霍乔从嗓子里呵了几声，也听不出是答话还是呻|吟。白夜侧耳听了听，又点了点头。
“看来你是没有意见了。”
白夜说着，便将铁管高高扬起，朝着霍乔已然变了形的腿，再次狠狠地击打下去！
“你肯定是、没意见了！”
有如魔王瞬间附体，白夜那清秀的眉眼间霎时间漫起一片狠戾，从大腿，到小腿，到脚踝，到脚背，白夜的一字一句，伴随着一次次重击，直将霍乔已然断裂的腿骨敲得处处粉碎。
“没意见、对不对？”
“不然你怎么、不说话呢，怎么、不说话呢！”
“我就这么、一个粉丝，那么护着我的、粉丝，就让，你给，杀了！！”
“你这条、烂腿，不够还他的命！！”
***
“白夜……白夜他是在给我哥报仇！”
白夜在直播中狠狠折磨着霍乔，而直播厅中的阿诺一腔热血上头，已然泪流满面。
“他把我鸡哥放在心上了！他替我鸡哥报仇了！我鸡哥没有白|粉他！”
不过直播厅中的观众们并没有谁回应阿诺。他们不关心什么鸡冠头，也不在意他有没有白死，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就只集中在白夜的身上。
身材瘦弱，气质斯文，不合时宜的精致衣装，外加时不时显露出来的，让人大跌眼镜的实力。
原本在众人眼中，白夜只是这样一个存在。
可直到此时此刻，众人才像是真正感受到，白夜那精致秀美的外表下，藏着怎样一只魔鬼。
观众们各自心中惶惶，而正在此时，却见白夜指示坏机器，将踩在霍乔身上的那只机械脚收了回去。
的确是没必要了，如今霍乔两条腿被白夜废得彻彻底底，就算想逃，也没了那个能力。
霍乔胸前有一片不明显的凹陷，似乎肋骨也被坏机器踩断了。下身废了，但人还算清醒，霍乔努力翻过身来，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想要爬走，却又被白夜一脚踩住，扑在地上动弹不得。
“空间卡，衣服，鸡冠头。除了这些之外，有什么账还没有算，我想你应该也能猜到了吧。”
白夜的声音回响在观众席上空，带着他特有的淡然语气。随后那短靴一碾霍乔的后背，一道铁管便狠狠抽在他的肩胛骨上！
“你猜到了吧？别说你没有。”
“我的衣服，用你一条腿来还；鸡冠头，用另一条来还。”
“但辰宿的事情，你这贱命，一百条都不够还！”
***
辰宿的事情？
直播厅中的观众一头雾水。
终于到了辰宿了……
监控厅中的分析员们纷纷握紧了拳头。
而副本中，一直冷眼旁观的辰宿也将目光投向了白夜。
白夜对霍乔做的事，同样也让辰宿微微心惊。他心惊的并不是酷刑本身，毕竟对他们专业杀人放火的夜枭组来说，这样的场面也不算是稀奇。但他没想到长得斯斯文文，总是对他笑得温温柔柔的白夜，竟然也能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半点不作犹豫，就连手都不抖一下，表情冷静又淡定，甚至有几分……享受其中。
似乎，又多认识了他一点。
辰宿默默看了会儿白夜，又将视线移向瘫在地上的霍乔。
两边的肩胛骨都已经被白夜击碎了，两条手臂也再用不上力。霍乔眼神几近涣散，只凭着本能在地上抽搐蠕动着，但半天，也没能再爬出一厘米。
“快点告诉大家啊，你对辰宿都做了什么。”
只是把手臂废了，根本不够。白夜一边抡着铁管，一边向霍乔问着话，每问一句，那铁管下便会同时传出一声骇人的碎骨声。
“上一场游戏，你是不是，换了辰宿的药剂？”
“看着辰宿他倒在你面前，你，到底是什么感想？”
“害死老大、自己上位，你是不是特别开心？？特别满足？？”
“森兰、周坊、力克，半夜里、就没有谁来敲过你的门？？”
白夜抡着铁管，一下接一下，大力抽在霍乔背上。围观的玩家们一个个脸色都是难看无比，亲眼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打成只吊着一口气的烂肉，任谁也都很难承受。
但白夜却是半点没有停手的意思，或是回想起了寄生藤中那一地尸体的惨状，或是辰宿如今对他来说已然非同旁人，又或是交织了刚刚在城堡之中，对辰宿那未尽气愤与心疼，渐渐地，白夜言语间的怒意越来越盛，在某一时刻，竟是蓦地冲散了他保持许久的那份冷静。
“辰宿身上爬满寄生藤的样子，你看见了吗？？”
“他一半身体都没了，好好的手，好好的腿，都没有了！”
“心脏里也都被寄生了，就连命也保不住了，他差点就死了，你知道吗，他差点就死了！！”
“你拿什么赔给他！他的命，你拿什么赔给他！！！”
白夜的话音一句高似一句，下手一遭狠过一遭，而辰宿站在白夜身后，那一贯冷淡平静的脸上，竟也不易察觉地现出一丝波澜。
白夜是个相当理智的人，思虑周全，处变不惊，至少在辰宿视野所及之时，从未见过白夜像现在这般情绪失控。
而第一次见到白夜失控，竟然是……为了他。
辰宿努力控制着表情，强压着胸中那汹涌难平的心绪。
他一直认为，白夜救他，更多的只是需要他的战斗能力，毕竟他们满打满算，也并没有太多的交情。
但他没有想到，失去的手脚和无法挽回的生命，白夜是真心在替他惋惜；
害他失去一切的霍乔，白夜竟也是真心地替他在恨。
白夜本可以只将他作为一个召唤体，一个用于战斗的人型武器。
但白夜……却在他身上放了一份心。
辰宿没有再理会霍乔的状况，只是沉默地看着白夜的背影，许久，都没有移开目光。
而那一边，霍乔在酷刑之下已经痛到意识迷离，连惨叫都没了力气，整个人就像尸体一样瘫在地上，铁管抽在身上竟都毫无反应。可白夜心头的恨却是烧得正旺，霍乔不喊不叫，他便索性将铁管一扔，直接用皮靴狠狠踹上霍乔那糊着脓血泥沙的脸。
“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呢！”
“你说，你这狗一样的烂命，怎么赔得了他！你拿走他的，你拿什么来还！！”
“你怎么还有脸活着！你怎么还不去死！！”
白夜声音越来越高，而就在死字出口的那一瞬间，突然就将辰宿从那汹涌心绪中唤回了神。辰宿一怔，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上前将白夜一把拦住。
“别让他死了，不然我们也回不去了。”
“……”
被辰宿的手臂拦在身前，白夜呆了片刻，才总算清醒了一些。
“……好险，差一点就和你同归于尽了。”
白夜呼了口气，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又将眼镜推正，让情绪重新恢复了平静。
“虽然……是不能杀你，不过听说点数排名后30%的玩家，是会被打入地堡，永不见天日的。”
“是这样吧？”
白夜说着，忽然转头问旁边围观的玩家们。玩家们冷不丁被白夜cue到，齐齐肩膀一缩，向后一退，没一个人敢吱声。
不过白夜也没等他们回答，径自走到奄奄一息的霍乔身边，从他的手腕上拽下了那枚能量手环。
那手环上有两条多的能量槽荧荧发着光，即便是霍乔本人已经成了这副样子，他也仍然还是本场能量榜第二名。
但前提是，他这两千多点能量，能够保留到游戏结束。
“既然拿了你这条命，也不够赔给辰宿，那不如就让你活着好了。”
白夜说着，将霍乔的手环丢在地上，扫了眼已然那成了一滩烂泥的半死人，随后抬起穿着硬底皮靴的脚一脚踩下，那装载了两千能量的手环登时便被踩成了碎渣！
“下地狱吧，霍乔。”
白夜冷冷俯视着地上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祝你在地狱里，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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