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应歌夜月华
第290章
其实，莫驭一直觉得，缺乏基石的神明被信仰污染这件事，似乎和邪神污染普通的民众也十分相似。
听完伊亚利恩对光明神的猜测之后，莫驭对自己的想法，又确信了几分。
如果说，缺乏巩固“自我”的关键道具的光明神，是因为不断涌入的千奇百怪的民众信仰而忘却了自我，成为了一具单纯由信仰构成的神明的空壳。
那么，这个世界里受到污染的万物，何尝又不是日复一日地在邪神散发的不可名状的‘污染’对精神层面的碎碎念中，一点一点被感染、被同化，变成了千奇百怪的样子？
莫驭想象了一下，邪神的污染不断在精神层面反复地碎碎念：“你会长出触手，你会长出鳞片，你会长出眼珠子”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样想想，总感觉怪有意思的。
玩笑归玩笑，感觉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对‘自我’认知越清晰，信念越坚定的人，似乎对邪神污染的抗性就越高。
而世界意识靠着锚点驱逐污染，是否也是通过稳定的锚点提供的核心能量，重新唤醒了净化目标的‘自我’和‘概念’，使之恢复成原初的样子？
这么看来，邪神污染，也只是一场，由时空之外的克苏鲁体系的邪神们向这个世界本土的世界意识与神明发起的，空前绝后的神战。
“看来，在这个世界中，最为关键的保命符，实际是‘自我’意识。”莫驭喃喃道。
世界意识是无数意识构成的海洋，如果所有的意识都在这片海洋中做同一个梦，那么又如何区分哪个意识才是自己？
所以，要有‘自我’。
无论是神明、人、还是花花草草。
自我是神明的基石，是人的本源，是万物的概念。
想通这一切的时候，莫驭听到了系统播报的升级声。
“恭喜您，领主大人，您的等级成功升级至Lv100，正式踏入窥秘级。”
“您获得了【奥秘：自我】。”
“您获得了【奥秘：概念】。”
莫驭眨了眨眼，他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出现了三维立体构图软件一般的蓝色线条，脑中甚至有些轻飘飘的晕眩感，他再眨了眨眼，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莉亚？”莫驭唤道。
“不用担心。领主大人，您刚刚踏入窥秘级，接触到这个世界的本源奥秘，您看待世界的视角会变得有些不一样。”莉亚答道。
莫驭又眨了眨眼，晕眩感缓慢地褪去，他能感受到，一种新生的力量从体内涌出。
“仅仅是思考一下神明与自我的关系，就一下子能升这么多级吗？”莫驭喃喃道。
“您窥得了世界的奥秘，自然会获得相应的等级。”
“您已掌握【秩序】。”莉亚说，“这是属于您的权柄了。”
“秩序？”莫驭咀嚼了一下这个词语，露出一个招牌微笑，“似乎挺适合我的。”
“这是新生的权柄。”莉亚也微笑着回应，“年幼的世界意识尚未能诞生此项权柄就被迫分裂，但由于您的到来和努力，异世的灵魂在您的规划下行动，而这个世界也作为一款‘游戏’有条不紊地运转着。
是您给这个分崩离析的世界，重新带回了‘秩序’。这不仅仅是您所吸引而来的权柄，这是因您所做的一切，而从‘我’这个世界意识碎片之中，诞生的至高权柄。”
空间、时间、虚实、精神、命运、自然、灵魂与湮灭是这个世界中已经诞生的八种至高权柄，而秩序，是第九种。
“诚然，这新生的权柄还极为弱小，但假以时日，它会吸收更多的概念而成长。”莉亚道。
“秩序……这就是我的权柄，我的神阶……”莫驭陷入沉思，“这个权柄是不是和姐姐的公平正义有点近似？”
“秩序相对于混乱无序，它是邪神的对立面，秩序之下为规则，规则之下为公平。”莉亚道。
莫驭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好家伙，跟姐姐撞路线了。”甚至他还直接登顶拿到了权柄。
“以莎尔洛莉雅目前的实力，要吸引‘规则’，并不是一件易事。”莉亚说，“但如果您获取基石、信仰，成功地完全掌握权柄，成为神明，那么，您反而能赋予莎尔洛莉雅‘规则’这一概念。”
“明白了。”神明的眷属可以从神明处获得神明所执掌权柄中的次级概念，成为从神，这事莫驭之前听伊亚利恩解说过。
目前莉亚已经完全取得的权柄是空间，获得三分之一的权柄是自然，再加上新生的‘秩序’，他们现在已经有2.33333的权柄了。
但由于‘秩序’是新生的权柄，不带有世界意识的碎片，所以莉亚的实力并没有增强太多。
莫驭的思路又转回之前在思考的神阶、权柄与职业的关系上。
德鲁伊使用的净化之力来自于锚点所供应的世界核心力量，但德鲁伊的其他能力则与猎人一样，来自于自然神阶的宠儿——精灵。
魔厨师本质是利用自然的产物作为食材的厨师，应该勉强也算是自然神阶的生物链中的一环。
世界骑士的力量来自于世界本身，并没有对应的权柄和神阶，但莫驭知道，作为这个职业的代表，伊亚利恩所追寻的，是‘守护’。
魔法师的力量来自于愿力，对应的实际上是虚实权柄，如果世界没有将虚实权柄交于光明神的话，获取虚实权柄的，或许应该是魔法联邦的人。
——或许这也是魔法联邦没有神明的原因：光明神多占下了一个权柄席位。
既然如此，让已经获得菲利兹洛克这个古老的魔法世家姓氏的伊亚利恩去抢夺本属于魔法联邦的虚实权柄，也是一件非常合理的事情。
占卜师与高阶的占星术士、盗贼与高阶的刺客，以及被希德罗戴乌斯戏称为‘历史的旁观者’的‘观察-记录-秘密’的神阶，都是命运范畴的神阶。
100级以下的凡人，靠着职业中既定的概念，攀上了阶梯。
100级以上踏入神之领域的人，则是靠着自身诱捕概念与权柄，最终，掌控权柄。
第291章
但，从之前得到的职业面板来看，100级以下凡人职业中既定的概念，并不是泾渭分明、分割的清清楚楚的。
各个不同的职业之间的技能实际上略有重复与交叉，而这个世界的神阶，也并不是彼此隔绝的平行线，而是如同网格一般，有许多交叉点的。
仔细想想，既然神明可以通过混淆概念、扩大定义来扩张自己的权柄范围，神阶/职业中出现技能/概念的交叉，那也就不是一件奇怪的事了。
既然如此，莫驭觉得，他或许可以利用莉亚所复制来的技能库，无中生有地根据天赋模板强行开启新职业的面板。
就像是之前的T职，在伊亚利恩未曾出现时，莫驭就用魔法师的【土墙】充当了T职的统一基础技能，即便现在有了世界骑士与战士，但土墙仍然是玩家们十分青睐的技能。
——当然，可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泥瓦匠们实在是糊了太多的墙，这个技能简直是熟悉到无意识下都能准确无误地使用出来。
而盗贼（包括其进阶上级职业：刺客）与猎人同属敏捷系职业，同样具有潜行相关技能。
藏匿身影，瞅准机会，敏捷出击，一击必杀。
猎人在丛林里狩猎动物，盗贼、刺客埋伏在暗影之中，狩猎目标的财物与人命，其实差别也不会特别巨大。
最大的区别或许是一个远程，一个近战。
只是诡异的是，从神阶来看，猎人隶属于自然，盗贼却属于命运。
这或许是因为，猎人顺从自然的规律猎捕动物，也属于食物链中的一环，而盗贼窃取财物或人命，往往能影响他人的命运。同时，盗窃能否成功，与幸运也有很大关系。
莫驭总觉得，单以他作为游戏策划的视角来看的话，虚实权柄与空间权柄似乎也能与刺客、暗杀沾上边。
比如说他之前法术库中刷出的Lv75的隐身和Lv78的销声匿迹，就非常适合刺客职业，只是，这两个技能都需要燃烧精神力（蓝条）。
——刺客不但得有敏捷还得有智力，想想槽点也有点多就是。
莫驭又设想了一下空间权柄的技能，如果能让玩家在目标附近随意穿梭空间，来去无踪的攻击，那也是相当的酷炫。
“领主所考虑的类似空间技能需要等级较高。”莉亚大概是感知到了莫驭的想法，忽然道。
“哦？还真的有这种技能？等级得多高？”莫驭颇感兴趣地问。
“根据从银龙伊利斯处复制的技能面板，需要天使级以上才能施展。”莉亚波澜不惊地回答。
“……失敬，打扰了。”
等级过高的技能自然是用不上的，事实上目前只需要给玩家开放最低等的盗贼职业就可以了，等他们升到可以转职的时候，那个天赋少年说不定也开启面板了呢！
莫驭看了一眼莉亚所复制的技能库存，复制黏贴出了一套盗贼的基本技能。
【妙手（盗贼）（被动技能）】、【盗窃】、【无中生有】、【匕首专精】、【潜行步】、【飞刀】、【命中】。
这起码能让想要玩盗贼的玩家折腾到四五十级。
然后，莫驭给佣兵头子洛特和那奴隶少年阿让都各自发去了一个互相匹配的任务。
如果说哪里能发挥盗贼的实力，又让他能快速成长的话，那必然是佣兵队伍。
莫驭将阿让分配给了洛特，请洛特帮忙训练这位少年，成为一个真正的刺客。
洛特的回复很快就发了过来：【这倒是没问题，我们经常有任务需要用到盗贼，开锁或者偷窃任务物品都挺常见的……但是奴隶？你是想训练一批属于自己的影卫吗？】
“嗯？影卫？还有这种设定吗？”莫驭的眼中再次露出了感兴趣的精光。
“有的。”万能词典百科莉亚再度上线，“实力强劲的领主会专门培养一支负责收集情报、探听消息以及暗杀的秘密部队。只是这种人才培育起来非常困难，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投入。
考虑到有天赋者与玩家的存在，建议领主培养一支影卫队伍。”
“这倒是可以安排上，然后给每个刺客都配一柄袖剑，嗯，不用切手指就能佩戴的那种。”
于是莫驭给洛特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洛特：这活我可以接，我认识专业的‘导师’，但事先说好，得付我佣金，而且这活还不便宜。】
【领主：多少？】
【洛特：嗯…抵个半年租金如何？】
【领主：微笑.jpg 再见.jpg 我找别人问问去】
【洛特：等下！一个季度的租金也行啊！】
莫驭想了想，输入：【一个月。】
【洛特：。太狠了点吧，这样子，我们折中一下，两个月的租。】
【领主：成交。多久能出效果？】
【洛特：训练总要时间的嘛，得看下那个奴隶资质如何…】
【领主：他是天赋者。】
【洛特：…？天赋者？草，这么好的苗子也被你捡到？那三个月估计就够了。】
【领主：行】
又谈妥了一桩生意，莫驭满意地畅想了一下三个月后就能收获一个正儿八经的刺客导师以及一名影卫NPC，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他打开玩家后台看了一圈，重点放在了接取了占卜师任务的玩家身上，瞄见了一个明明接了占卜师任务却迟迟没有转职的玩家。
莫驭：“……？”占卜师转职任务这么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