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晓
罗飞飞没躲没闪,反而张开怀抱等着猫自投罗网,猫见机不对,爪尖一点往旁边飞窜过去。
门关着,它再逃也逃不出多远。
三人一猫一阵惊天动地的鸡飞狗跳后,猫终于被祁羽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嘶叫着张牙舞爪,情急之下甚至想断头保平安。
奈何祁羽早有准备,手指捏在它脖子上的伤痕两侧,稳稳地粘合着,没打算给它任何机会。
逃脱不掉,猫安分下来,转而选择对着面前的罗菲可怜地喵喵叫,企图用可爱的外表唤起敌人的同情心。
“真可怜啊,小东西。”
罗菲也不怕它早就不是个活物,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没办法了,为了我们,你就牺牲一下吧……唉,反正你也早就死了。”
惨无猫道的,猫被他们拎着尾巴挂在了圣诞树上。
人猫大战很耗体力,三人瘫坐在沙发上看着咸鱼一样挂在树上的猫,感觉比砍树还累。
距离进入今晚的睡眠时间,还有五分钟。
罗飞飞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处于完全放松的状态,轻轻笑道:“我希望这一段以后不会被公司剪出来。”
“为什么?”
罗菲已经合上了眼,大脑放弃思考,累得想立刻睡过去,丝毫没有起身跑去楼上房间睡觉的意思。
想到今早在楼上一开房门见到赵明明没有头的尸体,还是有点惊悚的。
睡在凶案现场的隔壁,即使只是一会儿,也让人觉得瘆得慌。
“这段要是公开,我们绝对会被说‘虐猫狂人’。”
祁羽笑着替罗飞飞解释:“也不知道是谁虐谁……”
罗飞飞刚刚手背上还被猫爪子狠狠挠了一下,都懒得处理,这会儿停下来被旁边的祁羽拉过去仔细看了看。
“疼吗?”祁羽问,还轻轻吹了口气。
罗菲抬起半个眼皮看了眼窝在同一个沙发里的两人,提了提嘴角,调整姿势偏过了头。
“猫挠一下而已,不疼。”
罗飞飞想抽回手,祁羽握得有点紧,他一抽倒是真牵动了伤口,迟来的感觉到疼痛。
“你养过猫吗?”
罗飞飞问祁羽,不过并没有等对方回答,继续说:“我小时候家里养过,是我硬要带回去的一只小野猫。”
“嗯?我倒是没养过。”祁羽松开手,人却又靠近了点,“然后呢?”
“小猫嘛,不懂事,也怕生。”罗飞飞轻轻碰着自己的伤口,“那时候我也小,老想去跟猫玩,还不长记性,后来我就经常被挠得这一块那一块的。”
“再然后,那只猫就被我妈送人了。”
回忆起小时候的事,罗飞飞轻笑着闭上眼:“现在如果还活着,应该已经是只很老很老的猫了。”
“唔……那你被猫抓后去打疫苗了没?”祁羽听完后问。
“……啊?”听到这个问题,罗飞飞奇怪地睁开眼,“我不记得了,好像没有吧?反正我活到了现在……”
“以后要是再被猫抓,记得打疫苗,别抱侥幸心理。”祁羽给罗飞飞塞过去一个抱枕,“当然,游戏里的不算。”
不知道对方的重点为什么会歪到那个地方,罗飞飞只觉得困意上涌,用抱枕当枕头侧躺在沙发上,打了个深深的哈欠,敷衍着应道:“好好好……”
时间一到,客厅里只余壁炉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与悠长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三人姿势各异地陷在沙发里,即将迎来又一次的平安夜。
第111章 氪命的第一百一十一天
游戏里的时钟飞速转动,黑夜白昼交替,平安夜的早晨,一刻不歇地悄然而至。
时间一到,沙发里窝着的三个人差不多同时眼皮微动,缓缓睁开眼。
罗飞飞眼皮一抬,正好看见祁羽斜倚在沙发上,也半抬着眼皮,从扎起的头发里落下的细碎刘海遮住了眼角。
他抬手将它们随意地往上一抹,又有几根不听话地落下,祁羽就没再管它们,就着这样懒散的姿势对罗飞飞开口道:“早啊~”
“早。”
罗飞飞慢吞吞地揉了两下眼睛,想到这一天又将要干的一堆活和要面对的诡异居民,不太想从柔软的沙发里爬起来。
“早上好。”罗菲跟两人打招呼,她面对着圣诞树的方向,第一眼就先看到还挂在树上的猫。
猫被挂了一晚还精神到不正常,看见三人醒了,又讨好似的喵喵叫,可惜,并没有任何人产生心软。
罗飞飞在沙发里赖了挺长一段时间,站起身打着哈欠,又伸了个绵长的懒腰,一小截白皙的腰随着伸展的动作从毛衣下摆露出来,平坦的小腹旁隐约能看见人鱼线。
一大早就看见这样诱人犯罪的画面,祁羽吸了口气,转身自告奋勇地去厨房泡咖啡。
没一会儿,祁羽带着咖啡回到沙发旁。
他先是递给罗菲,再将另一杯送到罗飞飞手中,笑道:“提个神,我放了奶和糖。”
“谢谢。”
罗飞飞接过,芳香的咖啡味立刻沿着鼻腔钻满四肢百骸,的确令人精神一振。
屋子里还是有股奇怪的味道,但相比其他人家里的基本可以忽略不提,在这儿待了一晚,三人也已经习惯了。
喝完战前的咖啡,三人裹上衣服,准备再次踏入外界的凛凛寒风中,接受来自圣诞老人的考验。
门一打开,先引人注意的就是笼罩住整个镇子的温暖阳光,就如前天的一样。
似乎这个镇子的天气也是固定变化的,罗飞飞猜想,今天晚些时候又该下雪了。
他们沿着往上山方向而去的路线在镇子里行走,在某户人家的院子里发现了一个电锯,罗飞飞一拉,上面裹着的雪花乱飞,扑了三人一身。
这是个好的开头,或许昭示着一天的顺利,有了电锯,砍树的速度会快上几倍。
再走了一段路,他们又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找到一辆板车,顺手也拉上山用来运输树木下去。
三人拉着车到昨天砍树的地方,地上的大坑还在,用废掉的锯子也还随意地丢在雪地里。
因为阳光照射的关系,树上的积雪也被晒化了不少,掉落的时候又被低温冻住,结成一串小小的冰棱,聚在一起亮闪闪的,营造出清新又华丽的效果。
虽然比起挂在屋檐下的那些大冰棱,这些锯齿样的小冰棱看上去不成气候,但在这种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游戏里,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电锯只有一把。”
祁羽从板车里拿起锯子,一拉拉绳,电锯飞转着发出轰鸣声,他边往树林走边说:“你们先在这等等,聊会儿天,待会儿去帮我搬倒下的树就行。”
“我们轮流吧?”罗飞飞伸手拽住祁羽,提议说。
“用不着,有电锯很快的。”祁羽转过来拍拍他的手,脸上素来迷之自信的表情令人安心。
罗飞飞没再坚持,但不断调整着自己的位置,确保祁羽一直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随时做好有个万一就冲进去的准备。
他全神贯注看着祁羽的背影,心随着一棵棵矮树的倒地颤动着,时不时抬头看着高处树木上挂着的冰棱,生怕锯树的动静将上面的冰棱震落,重复那天赵明明的惨剧。
罗飞飞的这一点坐立不安,稍微注意一点的人都能看出来,更别提本就挺细心的罗菲。
待着无聊,她时而看着祁羽,时而又看看旁边的罗飞飞,忍不住扬唇轻轻地一笑。
“?”这一笑让罗飞飞分了神,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罗菲看着不远处又一棵树倒在地上,笑容更加玩味,“只是有点羡慕,你们的感情是真的很好呢。”
罗飞飞一怔,倒灌进一口冷风,呛得连咳数声。
那边祁羽正好在电锯发动的间隙里,听见这几声咳嗽,抬头往他们这边看过来,见没什么事,才往下一棵树走过去。
见到罗飞飞的反应,罗菲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在当事人面前一点破,她的八卦之心也刹不住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罗菲索性趁热打铁地问:“你放心,我对这些没有歧视的,我就好奇一下,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游戏前就认识吗?”
“……啊?没有的事,你在说什么?什么在一起?我们游戏前不认识啊。”
罗飞飞企图装傻萌混过关,顾左右而言他地指了指已经被祁羽锯倒的几棵树:“那个,我们去搬过来吧,节约一点时间。”
“行。”罗菲点点头答应了,跟着他一起往林子里走过去。
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问问题:“说起来,我第一次看到祁羽的时候他是跟一个女孩子一组的,那时候那队的颜值让我忍不住记忆很深。不过奇怪的是我之后再也没看到过那个女孩,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很惹眼才对……”
罗飞飞脚底的雪一陷,看起来像他走着走着突然崴了一下。
罗菲继续说:“诶对了,你有没有看到过公司前几天发的新宣传片?把第一关的一些片段剪进去了,祁羽跟那个女孩子也在,啧啧,那女孩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但那个片段真是帅我一脸。”
“哦……”罗飞飞应着,心里警铃大作。
她干嘛突然提到这些?难道发现那个“女孩”是他了?
“但是第二关再碰到你们的时候,感觉祁羽跟你已经很熟了。”
罗菲回忆说,跟罗飞飞一人一头抬起一棵树,往板车的方向走过去:“所以我在想,如果你们第一关没有遇到过,那应该就是游戏前认识的。”
“但、第一关的人,我都见过,并没有你。”
因为用力,罗菲断断续续地说着:“既然,你说你们,以前不认识的话……”
“那可能,只有一个答案了。”
两人将树放上板车,罗菲一手撑在板车上轻轻喘着气,抬头看着对面的罗飞飞,说出自己的推测:“罗飞飞,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觉得有点眼熟,仔细想想,那个女孩子挺像你的。”
罗飞飞:“……”
“而且,”罗菲接着说,“我记得那时候那个女孩子说,她叫‘罗罗’。我记得,祁羽是叫你‘罗罗’的吧?”
……
好可怕。
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为了一颗八卦之心而掘地三尺的劲儿真是太可怕了。
“你……记性真好。”罗飞飞叹了口气,事到如今,第一关的女装大佬给他的阴影已经淡了很多,被人突然挖出来,也没有特别羞耻。
都被这样有理有据地推测出来了,他只好点点头承认:“对,是我……不过你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从一见面就在观察他们?罗飞飞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地方。
猜测得到证实,罗菲露出得意的微笑:“对长得好看的人投以特别的注意,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