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原叶原
陈书阳看着一支支准确无误的箭，喃喃说：“我终于知道楼哥为什么叫楼烦了。”
闻朗：“为什么？”
“楼烦是楚汉时期的神射手，楼哥的名字和他一模一样！”
闻朗默默无语，好吧，人家厉害是天生的，说不定就是神射手的后代，他没资格嫉妒。
即便他们动作不慢，岸边堆积了的鱼怪尸体很多，可依然没有阻止更多的鱼怪上岸。龚毅和林曼曼退进村子，焦急的看着岸边的战况。
体型巨大的鱼怪从湖里爬上来，没有任何犹豫冲着秦叹而去。秦叹欺身而上，唐刀毫不犹豫一刺，却被鱼怪偏头躲过，还没等秦叹再次动作，它快速侧头，冲着秦叹咬过去，秦叹一矮身就地一滚，鱼怪再次追去。闻朗拿着鱼叉，冲着鱼怪一戳，只在鱼甲上留下一丝痕迹。鱼怪大怒，对着闻朗就是一口。
好在闻朗躲得快，手臂却还是被咬出一道大口子，血流如注。
眼见情况紧急，楼烦助跑两步，一跃而起，在半空中冲着鱼怪连发三箭，射中了鱼眼。秦叹跳起，一脚踹上鱼头，接着一刀砍进脖子处。
“把闻朗拉进村。”楼烦只来得及说这一句，又开始射箭。
眼看着快要把鱼怪杀完，湖中隐隐能看见人身鱼怪开始上岸，秦叹一把拉住楼烦，“退进村子，太多了。”
此时两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浑身都被汗水湿透，身上也不可避免的有伤口，确实不能硬抗。楼烦看一眼堆积的尸体，也不少了，点头跟着秦叹退回村子。
闻朗捂着手臂脸色苍白，裹在上面的绷带已经变成了深红色，血腥味扑面而来。林曼曼正流着眼泪给他换绷带，陈书阳从包里掏出止血剂给林曼曼。
“曼曼，用这个止血剂试试，楼哥从琉璃兑换的。”
林曼曼擦了把眼泪，接过止血剂倒在闻朗的伤口上，闻朗‘嘶’了一声，又紧紧咬着牙忍住。把绷带一圈圈缠上，闻朗抱着手臂闭了闭眼。
楼烦：“怎么样，还好吗？”
闻朗惨然一笑，“没事，死不了。”
林曼曼呜呜的哭，“伤口看着很深，流了很多血。”
秦叹蹲在他身边，放下唐刀，“给我看看伤口。”
闻朗没拒绝，把手臂伸到秦叹面前，“比刚才感觉好多了，止血剂挺好用的。”
没想到等到秦叹打开绷带，伤口已经止住血了，就那么一分钟的事情。
林曼曼眼泪还挂在眼睛上，愣愣地说：“刚刚还不停的流血呢，这怎么……”就止住了。
楼烦笑起来，“看来琉璃出品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这药也太厉害了，闻朗你手还痛不痛？”陈书阳拿着写着‘止血剂’三个字的三无产品翻来覆去的看。
闻朗动了动手臂，一脸惊异，“好像，真的不痛了。”
楼烦又从包里找出消炎药倒出一粒，“吃一颗，消炎药。”
闻朗知道他们带的都是好东西，拿过来毫不犹豫扔进嘴巴里，“你们真的是开挂了吧。”都是初级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人家一出手就是琉璃兑换的止血剂和消炎药，他连一把武器都没有。
“你们看！”张雪的声音拉回众人的注意力，纷纷看向湖面。
此时刚才还能看见的湖面上已经被浓雾遮住，什么都看不清，可是岸边密密麻麻的鱼怪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实在太多了，要不是进不了村子，可想而知他们会被啃得尸骨都不剩。如果没了保护，村里的村民会成什么样子，几乎可以预见。
林曼曼紧紧贴着张雪，小脸雪白。张雪也面无血色，轻轻拍着林曼曼的手。
楼烦皱着眉，思考着他们成功潜入水里的概率有多大，“我们不会一进湖底就被鱼怪给包围吧？”
秦叹一脸沉凝，“明天下去一趟。”
等到凌晨一点，老爷庙的钟声响起，鱼怪退回湖里。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鱼怪一只只来不可怕，但一群来就有点惊悚。
秦叹拒绝了林曼曼给他上药，楼烦看不过去，走到他身边抢过药品，给他一点点抹上去。他低着头，手指凉凉的，止血剂里的药膏被他一点点抹到伤口上，带着一阵清凉，不但没有不适反而很舒服。
秦叹不知不觉就看着自己伤口上的手指笑起来。
伤口被轻轻一压，楼烦也笑，“受伤了还笑，还不让人给上药？”居然还笑。
秦叹：“那以后你给我上药？”
楼烦挑眉，“这是盼着自己受伤呢？”
秦叹轻笑起来，看着他不说话。
楼烦：“……”又犯规！不准笑！
处理好身上的伤口，开始去收集战利品——小珍珠。不过鱼头实在难弄，好在陈书阳的短剑能帮上些忙，楼烦买的匕首太短一点也不好用。
楼烦只能负责从里面挑出小珍珠，几十只鱼怪，三人收集了接近快四个小时才弄完。当阳光出现在海平面的时候，湖岸上的鱼怪尸体通通消失不见。
这根本不能用常理来解释，他们也不在意。数了数，有二十颗小珍珠，加上剩下的几颗，也不够他们预计的消耗。
必须还要杀一次鱼怪才能全员下湖。
楼烦被秦叹叫醒的时候已经又快中午了，吃完了早午饭，几人一起找到依然在广场的村长，表示要借一只船。
“借船啊，几位是想游湖吗？我可以让人带你们去，不用自己划船，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哪里会划船哦。”村长十分跟得上现在的流行趋势，服务很到位，甚至没提要报酬的事情。
龚毅已经混成熟脸，由他去交涉，他笑嘻嘻的说：“村长，不用，我们就想自己体验下划船的乐趣，你让人帮我们划，那还游什么湖。你看湖那么大，不是还耽误村民们准备祭祀活动吗？”
村长思索了一下，依然是诡异的笑着，“那好，等下我就让人带着你们去划船。”
第23章
村里的船都停在一处，最好的船用来祭祀，其余的都是小船，能坐五六个人。村民依然是带着他们找到船就离开，什么话都不说。
几人挑了一条看起来比较结实的船，一起上去。本来闻朗要下水的，可是昨晚他伤得比较重，虽然看起来已经好很多，但是大家都不打算让他去。
秦叹准备一个人去，被楼烦否定了。
“你水性一般，我一个人下去就行。”秦叹说。
楼烦瞪着眼，“谁说的我水性一般？反正你不能一个人去，就算你下去了我也会跟着下来的，他们拦不住我。”
楼烦寸步不让，秦叹没办法只能让他跟着。心想着：明明是自己说的自己水性一般，还不承认。
“一定跟着我身后，不许游到我前面。”秦叹叮嘱楼烦。
楼烦点头，“你好像老头子。”
虽然嘴里吐槽，可楼烦绑紧了腰上的绳子，其余五人在船上等着。两人身上都有绳子，便于遇见危险可以让船上的人拉一把。
闭眼吞下小珍珠，楼烦深吸一口气，跳下水。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楼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戴上泳镜，秦叹给他打了个手势，扑通一下栽进水里。
楼烦冲着船上都看着他们的人一点头，也跟着栽进去。
小珍珠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真的可以让他在水里自由呼吸。楼烦觉得很新奇。
一开始冰冷的湖水让楼烦十分不适，可习惯了之后觉得似乎连冷都不存在了。湖里的视野一片昏暗，刚开始还有一点光线，越往下越昏暗。秦叹打开绑在手臂上的手电筒，楼烦也跟着打开，两束光驱散了周围的黑暗。
四周寂静无声，前面有秦叹的身影让楼烦觉得踏实很多。他游出一段又转头来看楼烦，楼烦挥挥手让他继续，两人身上也绑着一根绳子，他又丢不了。
视线里出现一团团的黑影，像是蛰伏在水里的巨兽。楼烦大概预估了一下，此时应该有十几二十米，水压有些重，虽然呼吸顺畅，可是压力还是如影随形，连电筒的光线也变得短了。
楼烦正想着，秦叹一把抓住他的手，顺势关掉了手电筒。楼烦往前一看，顿时头皮发麻——下面有一排排灯泡似的眼睛睁开，在湖水的深处发出幽幽的绿光。
楼烦紧紧抓着秦叹的手，一动也不敢动——他刚刚看见那些鱼怪好像冲着他们过来了。
事实也是这样的，鱼怪靠近两人的四周，楼烦觉得自己甚至能感觉到它们就在他们面前，可惜他看不见，只能睁着眼感受。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几分钟之后，他四处搜寻，发现鱼怪们再次闭上了眼睛。
没发现他们！
楼烦捏了捏秦叹的手，对方也轻轻捏了他一下。莫名的，楼烦笑了一下。
秦叹打开电筒，用手挡着光，他把电筒朝上，两人周围稍微亮了一点，聊胜于无。看了一眼时间，半个小时的时限很快就到，楼烦指了指上面。秦叹摇头，指着下面。
楼烦顿了一下，点头从贴身的包里拿出小珍珠喂了一颗给他，自己吃了一颗，冲秦叹点头示意准备好了。
电筒再靠近就不能用，只能抹黑。而沉船现在连影子都没看见，只能继续往下。好在快到鱼怪那里的时候一切如常，鱼怪没有睁眼。秦叹停下来观察了两分钟之后，再次抓住了楼烦的手，把手里的电筒缩进衣袖，借着微弱的光穿过鱼怪群。
电筒的光并没有引起鱼怪的注意，两人小心的穿过似乎正在睡觉的鱼怪群。楼烦抓着秦叹的手，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他微微颤抖，秦叹用力地握了他一下。就那么一下，楼烦突然就安定下来，心顿时不慌了。
他抓着秦叹的手又紧了紧，却不再颤抖。
继续向下，鱼怪群就像是漂浮在水中的一层浮萍一样，穿过它们，秦叹试探着把电筒滑出来一些。好在下面并不再是鱼怪，一片辽阔的水下世界。楼烦努力看去，发现下面似乎有一片巨大的阴影，那形状轮廓看起来很像一艘船。
不会是他的错觉吧？楼烦询问地看向秦叹，秦叹也看了好一会儿才回头看他，冲着他点点头，嘴角有一丝笑意。
找到了！楼烦兴奋起来，终于找到了。
就在楼烦以为秦叹还要往下的时候，秦叹拉着他转身往上游去。一回生二回熟，刚刚才打过照面，此刻再次穿过鱼怪，楼烦已经可以忽略它们，只小心翼翼离它们远一点就是了。
等到两人浮出水面，楼烦看时间。这一去一回就用了快一个小时，还不说他们只是看见了船的轮廓，不知道到底有多远，小珍珠必须多准备一些，万一遇见突发情况，真是哭都来不及。
看见两人冒出头，船上的人感觉把他们拉上船。
“怎么样，看到了吗？”大家都很迫切想知道。
楼烦一边喘气一边点头。
五人顿时欢呼起来，连张雪都露出喜色。
等到楼烦喘匀了气，慢吞吞的说：“不过我们穿过鱼怪群，才看到神舟的轮廓，应该就是在湖底。”
陈书阳张嘴呆愣着问：“穿过鱼怪群？楼哥你是没说清楚还是我听错了？”
“你没听错。”秦叹一边拧着衣服的水一边回答，“湖下面是鱼怪群，穿过鱼怪群，再往下才是沉船。所以我们回去之后还要收集更多的珍珠，以及照明工具要准备好。下面很黑，如果找到沉船可以搜集一些东西，没有照明没办法进行。”
楼烦从陈书阳和闻朗牵起的布帘后面走出来，他已经换上了干衣服。“如果你们不愿意去沉船上找东西也可以不去，反正我和秦叹一定要去。”
闻朗是知道这三人富有，当然也从小道消息知道从任务世界带回去的东西可以兑换很多东西。这一次好不容易遇到好搭档，还愿意带着去找东西，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立刻说要去。
张雪更不用说，她虽然独立，可确实穷，连食物都只有最便宜的压缩饼干。也毫不犹豫说要去。
五人达成一致，把船划回去停好。在湖里晃悠一圈，此刻已经临近黄昏，回到小屋填饱肚子，休息一小会儿又要开始战斗。
林曼曼和龚毅主动守前半夜，让五人休息到十二点。
依然是一番苦战，鱼怪的数量也越来越多，而且很密集。五人身上都不可避免受伤，他们退到村口，打不过就往里退，好在一开始的时候秦叹和楼烦配合很好，杀得快。之后大部分是争分夺秒的轮番上阵，连秦叹都累得不行。
远处传来的钟磬音犹如天籁，楼烦喘着气看着鱼怪退回湖里，它们看起来有些不舍得回去。他此刻无比庆幸自己的箭矢无尽，否则想取小珍珠只靠秦叹，能每人分到三颗就偷笑了。但现在，他看着堆积在湖岸上的鱼怪尸体，一脸姨母笑的欣慰——都是小珍珠啊！
林曼曼和龚毅被赶去睡觉，五人一刻不停的开始挖小珍珠，最终获得战利品竟然有三十几颗。楼烦觉得不对，难道每一只鱼怪都有一颗吗？他明明记得之前大概两只才有一颗的。
可惜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下来，让他不愿再费脑子去想，收拾一番，五人回到小屋倒地就睡。
“楼哥、楼哥！”
林曼曼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楼烦顿时醒过来，其余人都在睡，连秦叹都还没醒。林曼曼探头进来，冲着楼烦喊了一声，“楼哥你快出来。”
楼烦起身走出去，手里拿着洗漱用品。再怎么邋遢，还是要洗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