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yn
梅歌偷偷笑着往寺门口走,段非这才虔诚地叩了叩头,爬起来跑到梅歌身边问:
"喂,你怎么许愿的!得非常诚心才行!"
梅歌只笑不答,段非继续唠叨:
"你主要许了什么愿?是请佛祖保佑你不受沈超他们的骚扰,还是期末考试全及格?"
梅歌仍然笑而不答,段非自觉没趣,缠住梅歌的脖子往外走。
梅歌没料到段非会搭他肩膀,毫无防备,猛然扯到后背的伤口,
"呀~~"
梅歌吃痛地小声抽了口气,段非那个二楞子哪留意得到,只管勾紧梅歌的肩膀外外拉,梅歌推都推不开!
幸运的是在寺庙门口帮人解签的僧人拦住了梅歌,段非这才张大嘴巴从梅歌肩膀上收回手臂。
"施主,有些愿望是不能凭空实现的。
如果施主只是一时起兴向佛祖许愿,而施主自己却一直逃避,不肯去面对挑战,
那么施主您的愿望就永远只是一个白日梦而已!善哉,善哉!"
僧人和善地微笑着,那么的高深莫测!
梅歌和段非木木地走出庙门,良久,段非才长长喘了口气:
"不、不会吧,大师是在警告我‘天上不会掉馅儿饼'吗?
完了、完了,我的期末考试~~~~~~~~~~~~"
惨叫上在山半腰回荡、回荡!
那个眼神很熟悉!
梅歌吃惊地回忆僧人的笑容和话语:
我一定在哪里见到过他!他怎么会知道我许下什么愿望呢?他怎么会知道,我根本没打算去实现这个愿望呢?
梅歌心中留下一串疑问。
******
"方丈,您认识那位施主吗?"
小和尚望着梅歌的背影问僧人。
"是啊!老衲十三年前曾经去英国旅行,那年 [花样滑冰世界锦标赛] 恰好是英国站,
老衲有兴现场观赏到全世界的冰王子那惊为天人的冰上舞蹈,他是冰上的王者,那一场真的很精彩,可是......"
僧人陷入了悠远的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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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非把全身搜了一整遍才凑齐一顿火锅钱,回学校的路上,他不挺地嘀咕:
"你故意的是不是?两个人一顿火锅吃二百四十多块钱,吃死你!"
梅歌也不跟他斗嘴,只美美地揉揉圆滚滚地肚皮发乐:
"明天去吃的时候记得多带点儿钱哦!"
段非气得直翻白眼儿:
"佛祖没求成,反倒请到一尊烧钱的瘟神!我段非上辈子做过什么缺德事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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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午开始,段非就变成了刻苦学习的好孩子,人家高僧已经跟他挑明啦"自己不努力佛祖也帮不了你",
他段非想期末平平安安的通过,除了靠自己还能怎么办?
"......行为人必须实施过失致人死亡的行为。在这里,行为人的行为可能是有意识的,或者说是故意的,但是对致使他人死亡结果的发生是没有预见的,是过失,行为是故意的,但是并不影响其对结果的过失。这点同有意识地实施故意剥夺他人生命行为的故意杀人罪是不同的......"
法律老师安月在讲台上抑扬顿挫、眉飞色舞地宣讲,
梅歌一开始还努力朝脑袋里灌输东西,半节课不到,他已经糊涂得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他左看看--段非神色凝重,笔头都快被他咬断了;
他右望望--刘克加在刷刷刷地记笔记!
梅歌吐了吐舌头,发誓以后在上课的时候绝对不去看刘书记那种"好学生"
--太打击他这种"坏学生"!
只有戚黎的表现令梅歌稍感安慰--人家老早就见周公去了!
梅歌看着戚黎圆乎乎的睡脸,鼻翼呼扇呼扇像只小猪!
偷笑了一会儿,梅歌竟然也觉得困意浓重,狠狠地掐了几下大腿,才撑开打架的眼皮儿!
直到下课铃声骤然大响,梅歌方才如释重负般长长呼了口气,一脑袋栽到了桌子上。
"小歌,起床了,再贪睡要迟到了!起床、起床、起床......"
梅歌"呼"地抬起了脑袋!
怎么回事?
梅歌感觉无数道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段非压低脑袋想跟自己说些什么。
"那位女同学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法律老师安月威严的声音从讲台上飘过来。
梅歌恍然大悟
--原来老师点人提问呀!怪不得气氛这么古怪!
可是,大家干嘛都望向我这边,难道被点到的那个女生坐我附近?
梅歌睡眼朦胧地左前望望、后看看......
"说你呢,卷发的女生!就是你,还往哪儿看呢?"
安月威严的声音又飘了下来。
卷发的女生?
梅歌突然浑身一紧,视线一寸一寸挪到讲台上那位女士的脸上
--果然!梅歌的目光和人家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讲台下面的窃笑声越来越大,梅歌挺着灼热的脸和脖子一钝一钝站了起来。
女士用蛮客气的声音再次说了一便:
"请你回答我刚才提出的问题!"
梅歌头皮倏倏发麻,糗到了极点,他不知道该不该让老师知道
--他其实不是一个女生!
段非干脆笑摊了,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戚黎也吓醒了,佯装很认真地看书。
刘克加还算够义气,踢了踢梅歌的脚跟,在自己的笔记本上重重地画出一条线
--王五想杀张三,张三和赵六站在一起,王五没杀成张三,反而失手将赵六杀死,
问:王五属过失杀人还是故意杀人?
梅歌傻眼了,他咬着嘴巴翻来覆去琢磨了很久,才抬起头,满脸困惑地说:
"都、都有道理......"
瞬间,莫大的教室淹没在哄笑声里!
"啪"、"啪"......
"肃静、肃静......"
法律女士很生气,用黑板擦使劲拍打桌子,白色的粉笔屑越扬越多!
哄笑声渐渐小了一些,安月很严肃地说:
"笑什么?这位女同学回答的没错,有些案件至始至终都存在很大的争议!"
梅歌重重地呼了口气,从极度紧张中缓过来骨头都有些酥软了。
这时,
"这位同学,请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认为两种定案都有道理?"
梅歌又僵了!
梅歌只知道自己的嘴巴在动,究竟想说什么、说了什么,一概不知道!
好一会儿,终于做了个总结:
"所以,都、都有道理......"
法律老师居然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解释的很好!你叫什么名字?期末考试的时候可以酌情加分。"
梅歌在唏嘘声里,支支吾吾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女士提起钢笔,翻了名册,找到"梅歌"两个字,在后面画上对号,
就在她即将合上名册的时候,紧紧跟随在"梅歌"后面的"男"越入了她的视线
......
******
在课堂剩下的时间里,安月和梅歌都很消沉,好容易熬到了下课,女士喊了句"下课"便急匆匆地闪了。
全系一百来个人,每个人走的时候都要再回顾梅歌一眼,
梅歌终于患上了视觉恐惧症,压低脑袋就往寝室跑!
跑着跑着一拐弯撞上了一位女士,边喊着"对不起"边扶人家起来,
定睛一看居然是法律女士--安月!
安月显然比梅歌更加尴尬,从梅歌手中夺了教案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