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漫漫何其多
……
余邃摘了耳机,喉咙口彻底被堵住了。
后知后觉,终于破案,明白时洛为什么总要戴耳机了。
时少爷又不是真没脾气。
听了自己道歉千万遍,才忍过了整整两年。
床上,时洛皱了下眉,将醒未醒。
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窗外黑漆漆的,不知道这是几点了,时洛揉了下眼睛,还没来得及拿手机看看时间,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时洛倏然醒盹,迷茫道,“你、你怎么……”
时洛感觉余邃搂自己搂的很紧,听余邃在自己耳边说,“……我冷,来你这边暖和下。”
时洛刚想说这温度你还冷,察觉到余邃声音确实有点不自然,皱眉低声道,“真冻着了?吃药么?”
时洛分毫感觉不出余邃身体哪儿冷,被他这么抱着倒有点不太好意思的,不等时洛再问,余邃又说了更让人不好意思的话:
“宝贝,原本是想跟你商量的……但现在我不想商量了,就跟你说一声,以后不比赛的话,我来你房间睡。”
时洛愣了下,不等他说话,余邃又低声道,“我刚发现……”
“你可能喜欢人陪着。”
不是喜欢人陪,怎么会把别人的声音音频听那么多次。
时洛本能的要保护战队维护余邃,“别人要是看见了……”
“我解决。”余邃打断时洛,“所以同意了?”
时洛呆了片刻,耳朵微红,低声道,“……当然同意。”
第83章
时洛还是觉得余邃有点不对劲,睡前还好好的,一觉醒来没任何铺垫突然就这样了,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时洛声音带着点儿刚醒来的沙哑,“到底怎么了?”
时洛天生敏感,从刚认识那会儿,余邃任何情绪变化他都捕捉得到,时洛拧眉:“出什么事了?”
时洛没法不多疑,余邃这跌宕起伏的破运气他是真的领教得够够的了,余邃这边有丝毫异样,时洛就不会往好处想。
时洛眼中困倦一扫而空,他往后靠了靠,眼中多了几分警惕:“你知道……你上次突然对我特别温柔,是什么时候吗?”
余邃的心被方才那段音频搅得生疼,现在只想跟时洛温存,他在时洛额头上亲了亲,心猿意马地问:“什么时候?”
时洛低声道:“要把我送到NSN的时候……”
余邃心口又被扎了一刀。
时洛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更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继续道:“知道我妈妈唯一一次亲我额头是什么时候吗?”
“是在把我送到我爸家的前一天。”
余邃深呼吸了下,心要被时洛扎穿了。
与生俱来的不安全感让时洛难以接受任何超出他预期的温柔,时洛坐在被窝里,脸色很差,耿耿于怀地问:“我到现在还觉得,我这个脑门儿非常晦气,你好好的突然亲它做什么?!”
余邃顿了下,活活被时洛气笑了。
不等时洛再说话,余邃揽着时洛,又在时洛额间亲了下,又亲了下。
时洛想挡开余邃,推了两下意外地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开余邃。
余邃只是胃不太好,偏瘦一些,但二十一岁的男人,哪儿哪儿都是巅峰状态,真比起力气来,时洛并不是余邃的对手。
余邃将时洛重新按回床上,在时洛额头上亲了又亲,直到时洛学乖不再推拒时才停下。
余邃垂眸看着时洛,低声道:“还动不动?”
余邃的气息洒在时洛颈侧,时洛的脖颈瞬间就红了。
回忆再次被拉扯到了两年前。
时洛刚进FS那会儿,总是莫名其妙地同宸火掐。
没原因,没理由,似乎两人早早就感知到了以后和对方会变成同职业,天生排外,互不对眼,用不着什么实在的矛盾,对视一眼都能吵起来。
有次,时洛也记不清因为什么了,又同宸火拌嘴,两人相互冷嘲热讽了半小时后终于从文斗改成武斗,在Puppy的见证下,决定掰手腕,看看谁才是真的弱鸡。
时洛当时卯足了吃奶的力气,但还是没赢过宸火。
只差了一点点而已。
十七岁的时洛面子大过天,输了宸火又被宸火一顿嘲讽后气得鬼火冒,Puppy那个逼见时洛没赢了宸火,瞬间也敢逗时洛了,也跟时洛玩了一局,时洛跟宸火掰手腕掰得整个胳膊都酸了,Puppy没费什么力气就赢了。
宸火和Puppy笑成一团,吹着口哨笑话时洛未成年小崽子,时洛被气得晚饭都不想去吃,黑着脸气得见谁想咬谁。
围观了全程的余邃结束了他当时单排的一局游戏,突然说也要同时洛玩一次。
宸火和Puppy瞬间笑得更疯了。
时洛本来就觉得丢人,烦得要死根本不想再输一次,可被余邃不疼不痒地激了下以后,又觉得不敢玩更丢人,勉强答应。
可时洛当时都气死了。
宸火跟自己吵架,余邃不帮自己就算了,还跟着他们一起笑逗自己玩儿。
轮着来是什么意思?欺负自己?
人家才是一个战队多年的队友,自己是刚来的替补,是外人。
时洛那会儿还没被余邃焐暖,浑身是刺,敏感孤僻得可怕,一时间觉得心冷,觉得余邃根本就不在意自己。
时洛冷着脸同余邃掰手腕,余邃初始也挺有力气的,但没一会儿就坚持不住了,时洛一脸意外地赢了余邃。
宸火和Puppy熟识电竞喷子赢了吹输了黑的套路,马上放弃时洛,转头开始嘲讽余邃,变脸比翻书快。
余邃并不在意,揉了揉手掌承认自己就是没什么力气,Puppy那天还发了一条搞事的微博嘲讽余邃。
被宸火Puppy插科打诨的时洛,并没察觉出什么不对来。
从此默认余邃就是没自己力气大,直到一分钟前。
时洛刚才始终没推动余邃分毫。
根本就不是余邃的对手。
时洛听到余邃在自己耳边低声说:“洛洛,知道我以前是让着你了么?”
时洛眸子微微一颤,手臂瞬间失了力气,被余邃在额头上又亲了一下。
没人能抵抗这种温柔,时洛稍稍放下戒心,但还是忍不住嘟囔:“真没事啊?”
时洛听到余邃无奈道:“能有什么事?”
时洛顿了下,微微皱眉:“没准俱乐部又出什么状况你又要卖我了呢?你的战队总爱出事……”
“什么事也没,就是……”
窗外雨越下越大,乌云遮日,屋里没开灯就宛若深夜,时洛看不清余邃表情了,只听余邃在自己耳边低声道:“就是想你,想多和你在一起……”
“越是喜欢你,越是心疼……不知还能怎么对你好。”
阴差阳错地,时洛瞬间就明白了余邃的急切和心意。
越是喜欢,越是心疼。
时洛抿了抿嘴唇,哑声道:“我也是。凌晨感觉降温了,根本就睡不着……怕你胃又疼,心疼死我了……唔。”
时洛话没说完,被余邃亲在了嘴唇上。
时洛没再躲避,微微扬起了下巴。
过了片刻,时洛脸颊越来越红,他微微曲起腿,尴尬往后退了退。
时洛自认动作很自然,感觉余邃不一定能发现什么。
时洛小心翼翼地小幅度地往一旁靠,没等他费力藏好,他听见余邃低声笑了下。
时洛一僵。
余邃在时洛耳边亲了下:“早感觉出来了……别动,一百万包夜的售后服务。”
时洛眼睛倏然睁大,随即死死咬住了牙。
窗外雨越下越大,半小时后,时洛去洗手间冲澡。
时洛将水温调低,冲了一会儿他的脖颈胸口还是红的。
余邃表面温柔,真的亲昵起来手黑心毒,渣男那一套玩得不能更溜,时洛完全招架不住,被吃得死死的,这会儿腰还是软的。
时洛不敢想哪天两人真的什么都做了会怎么样。
时洛呼吸还有点不自然,他冲了冲头发,小声嘟囔:“还不得被他搞死……”
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敲了下,时洛忙关了淋浴,洗手间外余邃问道:“我点外卖,吃什么?”
时洛这会儿满脑子全是余邃,想不起吃什么来,犹豫了下道:“跟你一样……别让我光喝粥就行。”
洗手间外余邃答应了一声,没再问什么,应该是在点餐了。
待时洛洗漱好穿好衣服出了洗手间,只见自己之前脏了的被罩被丢在了一边,床上换好了新的,被子也被叠好铺平了。
时洛要是没记错,余邃的宿舍一直是有专门的阿姨收拾的,他以前还被阿姨吐槽过,这么大的男人了,被罩都不会装。
时洛看了看正在窗口边和外卖员打电话说门牌号的余邃,再看看自己熨帖的新被罩……看来某医疗师不是不会,只是当少爷当惯了,从不做家务而已。
可他给自己做了。
余邃挂了电话,回头见时洛正看着自己,了然一笑,顺手把取新被罩弄乱的矮柜整理好关上:“自己宿舍是懒得收拾……你的不一样。”
“外卖来了,我去拿一下。”余邃对时洛问道,“拿你屋里来吃?”
下午不训练了,时洛自然愿意跟余邃继续腻在一起,他点了点头。
余邃出门去取外卖,时洛擦了擦头发,走到床边才发现,余邃把自己刚才掉到床下的外套拿了起来,叠整齐后好好地放在了床头。
都是小得不能更小的事,但堆叠起来几乎让时洛心口涨满了。
比赛场上无往不利,强势又冷漠的Whisper,私下有多温柔有多细腻只有自己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