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羚墨
书架上有新旧不同的书籍。
书桌上有用镇纸压住的信件文本。
但是诡异的是,所有的纸张上都没有文字。
山水画有图,但是二人完全没有艺术细胞,纪慕夏修缮的古董也是器物类而非字画类,看着图画完全没有头绪。
山水画原本应该有的落款和署名却是空白的。
山水画上横着的匾额里是一片空白的。
书架上的书籍封面和内容也是空白的。
书桌上的信件文本依然是空白。
这里的所有文件和书籍,仿佛是纸张制造厂里刚做出来的新本子。
可是如果是那样,就不会出现在书房里。
纪慕夏摸了摸镇纸,再挨个抚摸查看一番桌上的笔墨纸砚。
“这些东西都是主人用了很久,磨得表现光滑有了痕迹,这些空白很可能只是障眼法。”
“我们白天看不到,那么,晚上?”谢秉言莫名有些兴奋了。
这种不听规则、组团做坏事的感觉,像极了小时候的恶作剧。
仿佛又回到了童年。
书房一无所获,纪慕夏突然吸了吸鼻子。
“好香,午餐时间到了。”
“走,吃饭去。”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两人刚刚走出书房,身后,原本被石头挡住、被木棍撑起的门窗相继自动关上。
纪慕夏回头,他再次感受到了那种被很多人注视的感觉。
或许到了晚上他就知道那些人是谁了……
游戏的恢复力是无比强大的。
到了吃饭的时间,家谱依然是完整的一本。
它自动翻开后,纪慕夏看到自己和谢秉言的画像已经提前呈现了,名字也被打上了一个死者才有的方框。
“画工太差,一点都不像。”纪慕夏淡定地挑刺。
家谱“啪”的一声合上,带着一股气急败坏。
仿佛是老师对差生的绝望,下午也没有书页给两个带路,纪慕夏和谢秉言干脆就在堂屋靠着闭目养神。
到了晚上,即使菊字间已经恢复如常,两人依然在堂屋等待着时间。
零点时分,倒计时准时响起。
【愚蠢的人类,倒计时第七天了还是毫无头绪,蠢货!蠢得我难以忍受,扣除一天时间作为惩罚!】
【修正!修正!倒计时进入第六天!】
纪慕夏:……
谢秉言默默竖起中指。
这个仿佛更年期到达的游戏操控者,怎么这么惹人讨厌呢。
简直想砍死他。
“走吧,书房。”
晚上的书房才是真正的书房。
晚上的书房,亮起来一盏红色的灯。
一如苏杰克原本住的主屋。
从外面看,被灯光映照的红彤彤的窗户纸上,有许许多多的人影在激烈的交谈着什么。
他们有坐有站,有胖有瘦,但是从动作上看,似乎每个人都很激动。
只是十分遗憾的是,他们只看得到动作,却听不见声音。
推开门后,室内依然是空无一人。
仿佛刚才墙壁上的人影只是一场皮影戏。
“看,文字已经出现了。”
纪慕夏抬头看到的第一个方向,就是山水画上的匾额。
到了夜晚,文字果然出现了。
“赤胆忠心。”
纪慕夏只在心里默念,没有开口。
“什么味道。”谢秉言吸了吸鼻子,“这里好像是火烧过。”
“谁放的火?”因为自己的前科,纪慕夏第一反应是玩家放的火。
“应该不是。”谢秉言走入书房转了一圈,循着烟熏味走过去,看到砚台里的一些黑色的纸屑和残渣。
纪慕夏也看到了。
“可能是主人烧掉的。”
不用说,定然是机密信息。
不单单是信件,当他们去翻阅书架上的书籍时,也发现了打量的焚烧和毁坏。
书籍的边缘有火烧过的焦黄,内部有被撕掉的擦破,书架的角落也有不少焚烧后的纸屑。
能完整留下来的,都是比较常见的四书五经之类。
纪慕夏特意蹲下来,把残破的纸屑挨个搜集起来。
“文昌帝君生日……字纸塔……祭祀……”
“其心可诛……”
“污蔑……天地可鉴……”
“……不可折辱……”
“这些信息太少了,什么都找不到。”谢秉言有些烦躁。
“不,时间已经有了初步痕迹。”纪慕夏抚摸着第一张纸,那是一张有着红色线条的信件纸,“文昌帝君生日,是农历二月初三。”
“可我们不知道现在的时间。”
“不,知道。”纪慕夏第一次感谢起那本家谱,“今天家谱气急败坏,把我俩的遗像提前画出来,画像下面就有生卒年。”
“它写的我们卒于二月初一。”
纪慕夏微微兴奋起来。
“游戏里的时间是错乱的,我们现在的时间与现实显然不一样。这里的二月初一,就是农历。也就是说,两天后,不,已经过了零点,是一天后,就是文昌帝君的生日。”
第十九章 情诗
倒计时第六天,纪慕夏和谢秉言被安排在一起试纸。
纪慕夏不认为这是NPC不记仇了才将两人安排在一起,相反,这大概是他们气的不行,打算把两个人集中在一起,一网打尽。
昨天在晒纸房遇险时,谢秉言还有机会去祠堂偷火油救人。今天两人一起围困住,想必是故意想让二人完全没法相救。
但是,纪慕夏完全不打算按游戏规则办事了。
进入宅院后面的工坊后,他们俩轮流去工作间。
所谓轮流,便是一人在试纸房试纸,另一人在其他各个工房轮流寻找线索,也可以说,是轮流作死。
一开始,留下来的是谢秉言,因为纪慕夏对文字和纸张最为了解。
他从碾草房开始寻找信息。
碾草房的构造纪慕夏在晁代成死时便来过,也看过。
有堆放纸草的案台,有碾碎纸草的石磨,还有堆放纸草碎末的仓房。
今天在碾草房的是两个没怎么交流的陌生玩家,看到纪慕夏过来很是惊讶。
纪慕夏主动交流信息:“昨晚我们去了书房,发现晚上的书房有了信息提示,得到了最初的时间信息。”
说到最关键的信息时,纪慕夏住嘴了。
他不出意外地看到那两个玩家神色微微激动后,迅速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
“是什么?”
纪慕夏微笑着,带着公平交易的口吻:“你们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两个玩家一个年纪偏大,在四十岁左右,褐发褐眸,轮廓略深,看起来像是混血儿;一个看起来与纪慕夏同龄,二十三四的模样,黑色卷发,白种人的长相,神情略冷淡,带着生人勿进的高傲。
“我们挨个搜过玩家的房间,也得到了一部分时间信息。”
年长的那位褐发男士说完,年轻的那位下巴微抬,带着没被察觉的得意:“包括你们菊字间。”
纪慕夏轻轻一扬眉。
不错,游戏果然是按玩家素质分配的难度,能跟他分配在同一局,玩家的游戏水平都差不多。
且不说人品如何,至少行动力是在同一水平线上。
“我们谁也不相信谁,不如写下来交换如何。”纪慕夏主动提议道。
“好。”
造纸坊并不缺笔墨纸砚,纪慕夏所在的试纸房最多,他们的试纸就是用不同的墨水在纸上上书写尝试纸质。
碾草房也有,是用来做记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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