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木柔
足球就是足球，他就是他，陌生的就像是他从没有过什么系统。
江繁只得做得更多一些——他弯下腰来，迟疑的把它放在脚背上，然后向上生涩的一抛——
他的足球系统……到底是个怎么用法？
江繁抬着头，看着足球开始落下，忽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几个地方开始微微发热——头顶，左肩，右肩，后脖颈，膝盖……
他好像可以选择一个地方去接球？
江繁选了左肩。
然后，那种玄妙的感觉终于出现了——他的左肩和足球就像是相互吸引的磁铁一般，将足球丝毫不差的稳稳接住了。
不过因力的相互，它又再度弹起。
这一次，是其他的地方开始发热。
江繁在原地旋转了一圈，向后翘起小腿，用后脚跟轻轻一磕，再次把即将落地的足球磕上了半空。
这是一种十分新奇的体验，仿佛可以在水下呼吸，又或者可以冯虚御风一样，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随心所欲，腰随腿动，旋转跳跃，足球就在他的身旁上下翻飞，像是拥有了生命，在自动的配合江繁的动作，而不是仅仅被他操控。
最终，江繁将球轻而易举的在两条腿的膝盖上交错颠了几下，卸去了力气，往上一顶，它便像是乳燕归林一般，自动投向他的怀里。
江繁抱着球，心想，这水平，街头卖艺应该可以一试。
（五）
希特阿姆是座小城。
城中心的广场就是最繁华热闹的市中心，那里还有一家，也是希特阿姆唯一一家大型商场。
总之，不论是本地人，还是外来的游客，都会在此聚集。
毕竟，城中心广场因为鸽子众多，也算是个著名的旅游景点。不少商贩会在此贩卖鸽食，供游客们投喂鸟群。
这一天，在忙着工作，忙着赚钱，忙着赶路，忙着欣赏美景，忙着和同伴嬉闹传球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带着足球的少年。
这并不稀奇，在希特阿姆，几乎人手都有一个足球。
可他出现的时候，天空高远蔚蓝，澄澈如洗，广阔无垠，朝着远处的大海一泄而去，像是为他拉开的幕布；碧绿的树木在风中哗哗作响，像是宣告他出场的伴乐；风吹起他金色的头发，像是阳光织成的丝绸在风中闪耀。
人群是他的伴舞，广场与群鸟是他舞台的布景。
他有一双天空一般澄澈，海水一般碧蓝的眼眸，带着闪烁的笑意，在这舞台中翩然起舞。
足球是他唯一的舞伴。
这是一曲欢快的共舞——他的目光追随着皮球，眼睛里的辉光明亮不灭。
一群白鸽扑闪着翅膀，呼啦啦的飞了起来，少年有些惊讶的抬起眼来，宛若被它们欢呼着簇拥。
在蓝天、绿树、白鸟、微风的映衬下，他就像是降落凡间的天使。
（六）
卖艺广受好评，大获成功。
江繁现在每天都有一笔固定收入了。
他蹭了景点的热度，自己好像也变成了一个新景点。
开始有人等着他准时出现在广场上；有人找他签名；有人要跟他合影；还有人问他可不可以拍摄视频上传到网络上去。
江繁没什么不可以的。他都行。
于是人们围成的人墙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厚，他们为他欢呼和喝彩，声音也越来越大。
然后有一天，一群人拨开人群，闯了进来。
“喂，敢不敢和我们比一场？”领头的是个人高马大的少年。
他们来的时候，江繁正随意的将皮球在鼻尖顶了两下，因为觉得这有点像只海豚，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听见有人打断，他顺势接住了足球，转眸看去。江繁的语气平静，脸上的笑容却尚未完全消散，于是显得友好又善良：“你是谁？”
“拉姆。”少年回答道，“拉姆·艾凡。我知道你，格雷戈里·伊西多。著名的联盟流浪者。”
联盟流浪者？
想到之前格雷戈里那瘦弱到没有足球队愿意接收的名声，江繁挑了挑眉毛，并不生气，反而觉得……
这外号该死的有点酷是怎么回事？
他有点兴趣的反问道：“有什么好处？没有好处我是不去的。我还要赚钱。”
赚钱这个字眼本该带着些窘迫和狼狈，可他站在那儿，把自己的贫穷坦坦荡荡的摊开在光天化日之下，竟叫人有点心疼。
拉姆正处于自尊心爆棚的敏感青春期，宁愿饿死也不肯丢了面子，因此对于这种成年人的直白，一时之间很不习惯噎了一下，“……你想要什么好处？”
江繁数了数对方的人数，眯起了眼睛，“要是我赢了，你们每个人都要给我五十卡比。”
五十卡比不算多，但眼前这些人显然是街头足球队的，他们大多家庭条件并不好，五十卡比对他们来说，不算一笔小钱。
拉姆犹豫了一下，“哼”了一声，答应了。“那我们如果赢了，你以后在这踢球，要放块牌子在前面，上面写着：‘海鸟队’是希特阿姆最强的足球队伍。”
这是要他变成免费广告位给他们打广告？大约是看上了他这些天在这里卖艺积攒下来的人气——毕竟，如果真的做到了，就意味着他们被那些球探发现的概率又大了许多，说不定就会被谁看上，带着进入职业足球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