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烂春
那个女人的身体瞬间瘫软下去,躺在草地上,似乎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鲜血从她的伤口处渗出。丧尸们一哄而上,跪在地上开始分食她的尸体。
秦争没有回头,但是大致也猜出发生了什么。他咬紧了牙关,把身前的丧尸掼倒在地上。
不远处有另一个男人被丧尸咬住,莫琛大声地骂了一声脏话,和秦争两个人配合着,把剩余的人送上了车。
期间秦争和莫琛所在的两辆车上的几人都一直注视着他们的身影,只是想法各异。有的人是担忧,有的人则是不解甚至厌恶,怪他们的多管闲事和不愿独善其身。
秦争退回到车上,拧着眉毛发动了车子,直直地撞向车前挡着几具丧尸。哑着嗓子问了一句:“刚才是谁推的?”
江声摇头,他又意识到专注于开车秦争或许看不到自己的动作,于是出声回答了一声“不知道”。
倒是靠窗挤着的陆时雨撑着头看着窗外,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虽然我没看见,但我猜应该是马竹清吧。”
他说着话的时候,语气平淡的就像是在说待会儿想吃点什么。
他看了一眼水泥地上躺着的已经被开膛破肚了的死者,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死掉的那个女的应该是叫王可。”
江声和秦争都沉默了一下,原因无他,这个名字他们都听过,就在上个游戏里。江声对她自以为循循善诱、实际是咄咄逼人的印象不太好。
陆衍怕他们俩忘了王可是哪号人物,在剥了颗糖塞进嘴里之后解释:“就是上个游戏里的那个主动找我们搭话,说自己在美容院工作的女人。”
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掸了掸手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表情有些嫌恶:“她和马竹清好像是认识的。我听见她管马竹青叫亲爱的。”
秦争皱着眉头沉默着。江声愣了:“她不是有男朋友吗?而且学生和美容院人员相差地就更远了。两个人也不像同龄的样子……”
陆时雨打断了江声的话,避免他的思路往更奇怪的方向发展:“不是那个意思。就是简单的美容院工作人员和顾客的关系。”
他舔了一下上嘴唇,“或者说是加害者和受害者的关系。”
“就是那种两个根本没见过几次面,但是捕猎者为了快速从猎物身上获得利益,所以通过叫‘亲爱的’这种肉麻不堪的称呼,来使人放松警惕和拉近关系。”
“别问我怎么知道,因为我家赚了点小钱之后,她们也是这么骗我妈的。二十来岁的姑娘,管我近五十岁的妈妈叫姐姐,偶尔也叫亲爱的。这大概就是她们的一种固定经营手段吧。”
“王可大概也是那样。通过不断地向她的客户推销所谓的高效产品和疗程来赚钱。只不过充其量就是个中间获利者罢了,拿的只不过是推销金额中那名为分成的蝇头小利。”
“可是她却为了这点蝇头小利连哄带骗地伤害了无数个像马竹清一样的女孩。”陆时雨说话的语气虽然依旧淡淡的,但是江声却明显地听出了他的立场。
陈晨恍然大悟:“难怪那个小姑娘昨天听见那个王可叫她亲爱的的时候表情那么怪。而且一直都是王可对她的单方面热络,她似乎对她一直不太搭理。”
这些事大概发生在下午。所以昨天昏睡了一下午的江声,和忙着出去找晕车药和加油站的秦争对此都一无所知。
秦争在一个路口转向,他拧着眉头,说:“但是如果她不愿意的话她可以拒绝。”
陆时雨笑了一下,少见地呛回去:“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果断地拒绝别人的。”
他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学不会要怎样对别人说出拒绝的话。”
“他们或许在每一次主动别人交谈前都得在心里提前演练上千遍万遍。即使这样,她们也难以迈出主动的那一步。”
“更别说拒绝。”他笑笑,“他们会过分在意他人的评价,也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被别人撬开了牙关,无奈地为了少听几句别人的劝告作出退步,只是他们往往忘了退步的背后是万丈深渊。”
“只是只有当他们摔下去了,粉身碎骨了,才知道接受的结果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
他隔着座椅靠垫向秦争投去目光,语气坚定地说,“而马竹清就是这样一个人。”
秦争对此不予评价,大概是不太认同的。
江声倒是有些理解了,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颗独立包装的姜味含片,一片塞进嘴里,几片捏在手上,又撕开了晕车贴给自己好好地贴上了,闭上眼开始假寐。
陈晨有些讪讪地,目光在秦争和陆时雨之间打转,似乎在为站队的问题为难。
好在陆时雨了解这是个人三观的问题,没有强求谁去赞同马竹清的做法。他只是淡淡地在陈述自己的观点。
他说:“希望这次复仇能让她好受一点。”
第28章 理疗骗局
车内,马竹清攥紧了拳头正襟危坐,只是她预料中的那些质问、厌恶或者是驱赶都没有到来。
莫琛把她在后座上安置好就发动了车子,跟上了前面的江声他们。一路无话。
马竹清的睫毛轻颤,贝齿咬着下唇,像是终于忍受不住了这沉默的气氛,主动开口了:“你们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吗……”
车内的几个人的手头动作都是一顿,没有人立即搭腔。最后还是开着车的莫琛穿着一件溅上了血的夹克,臭着脸说了一句:“如果你想说的话。”
话是关心的话,语气却像找茬。
宁鸠连忙点头附和:“对,我们是朋友啊,我们永远站在你背后。你想说就说,不说也没事,我们相信你那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他马后炮地说:“况且昨天我就感觉那个女的态度怪怪的,殷勤地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马竹清嗤笑一声,语气有些恨恨地:“利益驱动罢了。也真是辛苦她了,即使在这种亡命游戏里还得对客人维持表面功夫。”
宁鸠的表情显得有些诚恳,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让人不禁觉得他会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是一个可以放心倾诉的对象。
而莫琛却因为她语气里少见的讽刺而皱眉,毕竟他和马竹清当了快三年的同学了,虽然在进入造梦游戏之前彼此的交流不多,但是她留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柔柔弱弱,什么都可以的女孩,所以乍听见她有些尖锐的话语,他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他想,原来每一个人都是有脾气的。平时不生气,只是因为没有被逼到那个地步罢了。
他跟着前面的车转向,绷着脸,有些不自然地开口:“如果你心里还是觉得不舒坦的话,你就说出来撒撒气。虽然很可能我们也帮不了你什么,但总比憋着好。”
马竹清想象中的审判没有来,倒是意外收获了班霸的臭脸关怀。她用手捂住眼睛,把头埋进膝盖里,眼泪却还是从指缝间流出,隐没在垫子里。
莫琛“啧”了一声,粗声粗气地让宁鸠抽几张纸给她擦擦。
马竹清摆摆手,对他们两个说了声谢谢,她以“大二上册的某一天”为开头,开始了她的故事。
就像小学生作文的标准记事作文的开头一样,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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