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捂颗星
仔细看,缠着绷带的脚踝还渗着血。
血水融进雨水中去,淡的像粉红色的花朵。
戚砚抬起头来,大雨使他的呼吸不太顺畅。他回想起地牢里的情景,那女孩挂在十字架上,像个破布娃娃……
他尽量不去回忆,脑袋又被试题缠上。
不够,一切还远远不够。
被藏起来的日记本、仿若傀儡的少女、凭空出现的梳子、少女口中的歌……
“河的岸旁伫立着眺望远方的石像。”
“少女的歌声里藏着飘零于天际的花朵。”
“少年的衣角似纷飞的飞鸟,歌声惊动了少年的心。飞鸟衔走了少女的玫瑰……”
他逐字逐句的念着,最后停在:“河的岸旁。”
所以说要去河边吗?
河边还剩下什么?
对他来说。
除了题目之外的。
只有——真相。
自从听了秦墨的讲述,戚砚以为,世界各地区各文明古代虐待女性的做法,如果拎出来比较变态程度,欧洲绝对有竞争力夺得冠军。
这可是公开虐杀、全民观礼。
为此,在这里提到“河岸”,他的脑袋里立马蹦出一个词——“测试”
“他们怎样断定一个人有没有行巫术,其中一个方法是把“疑犯”绑起来,放进一池冰冷的“圣水”中。如果他们沉下去,就会被拉起来,不算有罪。如果他们浮起来,就会被视为巫师或女巫,然后就地处决或被押去受审。”那家伙是这么说的。
事实上,由于河流是取水的必要地点,也经常会被人们认定为集会处。
脚步不觉加快了。
等到达河流旁边时,正赶上一群卫兵“清理”嫌疑犯。
都是从火灾中逃生又被抓回来的人。
河边立着用粗制的齿轮挂起的一根根粗麻绳。绳端连着张网,里头装满石头。
一排妇女就被装进了网里,因为石头的重量下沉到漆黑的河底。
连呼救声也没有。
一切都是那么合理,那么常见。
也许是为了泄恨,或者真是为了筛选“嫌疑犯”,河岸边还伫立着稀稀拉拉几个十字架。
细数,共七个。
都是漆黑色,旁边停留着几只觅食的乌鸦。
戚砚上前一步,哑着嗓子念道:“飞鸟。”
“我的公主。”耳畔倏然响起一个陌生的音色。“我终于找到您了。”
他转过脸,之见身后站了三个男人。
中间的人穿着中世纪王子的华丽服饰,衣襟戴着胸针,却被雨水淋了个通透。
剧情加速。
“哇哦~”中间的男人微微一笑,“看我们遇见谁了?”
旁边骑士装扮的两位参考员表情复杂。
“戚砚,对吧?”他往前两步,又笑:“好久不见啊~”
“……我认识你吗?”斗篷之下的人面容冷漠。
“那可能是你没看清吧。”王子装扮的男人撇嘴,前一秒还插在兜里的手已经拔出了剑,直朝着戚砚的脸挥去。
纵有想吐槽的心,为了不淋雨,戚砚还是侧身躲闪了一下。
剑影划过他的身侧,寒意凛凛。
用了十足的力气啊。
一瞬间,戚砚有了回忆关于这家伙的兴趣。说不定他俩就有杀夫仇或是夺妻恨来着。
几招未中,那人气的脸色发寒。
“你们考场的水平,也就这样。”戚砚侧目看他,飞身上前就抵住他的脖子。
匕首泛着光,雨水破碎在刀锋上。
其余二人没上前,站在原地扬声说:“喂,你现在可是考生。”
“……”对方没回答。
“这是犯规的……”两人舔舔嘴唇,其实说到犯规,他们那位“王子”才是先挑衅的人。
“没关系。”戚砚浅笑,一双眼睛漆黑,像宝石般泛着光泽。
“我杀了他,系统还会派人来的,不是吗?”
匕首下的人喉结滚动,他们都知道,面前这家伙不好惹。
“是,没错。”直到又有人加入这场混乱。
三个NPC转脸一瞅,只看见把黑伞,撑伞的人穿着中世纪骑士服,胸前的胸章嫣红刺目。
“主、主管。”
只有戚砚紧握着匕首没有转脸,相反,手里增加几分些力道,那人的脖子上多出条血痕来。
“戚砚。”秦墨走的近了些,“跟我来。”
“主管……”他要是那么听话就好了。
戚砚还真没想听话,可惜手腕被人抓住,拉入伞底。
“你做什么?!”他阴沉着脸挣扎。
秦墨贴近他的耳朵,眼底含着笑意:“乖,别动。”
“……”戚砚背脊发紧,他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你们三个,结束后去修半年考场。”秦墨留下一句话,拉着人离开。
两人走了没多远,撑伞的人就开始审犯人。
“刚刚想杀人?”
“对。”
“呵,就你?下得去手?”秦墨皱眉。
“怎么不能?”
“因为那几句挑衅?”
“对!”戚砚听得有些烦,甩开他的手。“就是因为那几句,你应该看到了吧?明明告诉我要安安分分,我还是——”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吗?”秦墨打断他,把人往伞里揽了一下。
正发火的人自然不想理他。
“系统在给你增加难度。”秦墨舒口气,“按照规定,作为主管,我只会参与每场最高分考生的下一次考试。”
“小矮人完成任务之后,我本来该走的。”他低眼凝视着戚砚,“可收到系统委派要求,让我在未出场的NPC中再次选择一个。”
原本是为了增加难度。
可……
戚砚抬头,正好撞上他的目光。
这家伙直接说实话,是不是太……
“你懂吗?为了安全,越早越好,交卷吧。”秦墨的视线落在他苍白的面容上。
“不。”
听见“交卷”,戚砚抵触地后退。“我不要和他那种——”
他别过脸,嗓子里一哽,又把声音咽回去。
“听话。”秦墨哄小孩似地抓住他的手。“必须要完成题目交卷,你把考场都烧了,系统还不扣分啊。”
如果不及格……
就再也见不到了。
“不……”不知为何,戚砚眼眶泛红,咬着苍白的嘴唇:“不要和王子……”
让他那种人按在玻璃棺材里吻醒,还不如直接去死。
“好,不要他。”秦墨再次把他拉回伞里,这回一只手圈住他的腰线。
他的手伸进斗篷里去,摸着他身上潮湿的布料,沉声问:“那,要我吗?”
语尾轻扬,戚砚听见自己放大的心跳。
胸腔仿佛也在去涌动着热浪,他完全慌了。“开、开什么玩笑,我可以扣分,然后再去……”
“没开玩笑。”秦墨的视线黏在他的脸上,手指略过温热的腰,拿出他一直藏着的苹果。
没做过多解释,自己就在青色的一半上咬下一口。而后转动手指,把熟透的一半递到戚砚嘴边。
戚砚根本不敢抬头,更不敢张嘴。
可是,手那只不安分的手影响,他的腿在发软。
一定是疯了……
“知道吗?很多童话故事都是假的。”秦墨望着他紧闭的唇,眉目温柔:“蓝胡子是变态杀人犯,鼻子变长的匹诺曹像个怪物,蛇在最后咬死了农夫,人鱼死后变成了水怪迷惑海面上的船只……”
“不、不要说了。”
“如果灰姑娘的鞋子合脚又怎么会跑掉?”接到任务的夜晚,他在服务区翻看这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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