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尽时
翡朝霁透过窗户看着纪辰泽,就跟他所预料的一样,才深夜十点左右,外边就已经下起了暴雨。
冰冷的雨滴重重地撞到了玻璃上,然后如同蛇一样扭曲着爬下。
但是纪辰泽依旧在门口,似乎完全没有回到其它玩家同伴身边去的打算。
纪辰泽将透明的雨衣随意地披在身上,他披得很不认真,就像是毛躁的小孩子一样,雨衣下的袖口和衣领完全湿透了。透过几乎湿透的衬衫,翡朝霁甚至还能看到一部分衣服下的小麦色的皮肤。
那个手电筒被纪辰泽固定在了地上,此刻正发着光。光是温暖的橘色,并不刺眼但能让人感受到温暖。
手电筒发出的光范围并不大,只能形成一个刚刚好将纪辰泽笼罩住的半弧形。这个暖橘色的光罩在不变的夜色中看起来就好像是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密闭空间一样,就仿佛整个世界最后弥留的希望之火,微弱,柔和,但是永不熄灭。教 唐 團 隊 獨 加 峥 理
暖橘色的光将纪辰泽的半边脸,乃至眼底都染上了淡淡的橙色,就像是一双温和的大手将纪辰泽轻轻地拥入怀中。
这光罩看起来能给予人勇气和希望,但是它终究只是无形之物。它放在那里能给人点亮希望却挡不住那些砸在纪辰泽雨衣上,然后迅速沿着雨衣光华的表面渗透到衣服里的雨水。光,终究只是华而不实的东西罢了。
“你打开那个箱子了吗?”大门再一次被拉开了一条缝,屋内森白的光从门缝露出来,刺入了那片小小的暖橙色之中。
纪辰泽抬头,习惯性地朝翡朝霁露出了微笑,“还没,箱子上有机关,果然老镇长不会让我这么容易打开这个东西的吧?”他挠了挠头,有些无奈地怂了怂肩膀,“要不是这样,老镇长恐怕就急着让我死了吧?”
“那你就回去吧,别呆在门口,你那群队友不是一刻都离不开你吗?”翡朝霁挑眉,有些嫌弃地看着纪辰泽衣服上的水渍,“你现在这样像什么样子?”
“他们租了帐篷的有帐篷,其余的人也早早找好了位置,我去晚了。”纪辰泽无辜地眨眨眼,“我也不好意思让他们跟我挤啊。”
“我不信你会如此坐以待毙。”翡朝霁冲纪辰泽冷笑。
“事实上,即使是我也会有非常无奈的时候的。”纪辰泽注视着翡朝霁的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
但是翡朝霁却沉默了。他望着纪辰泽暗色的眼眸,企图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更多情绪,他并不觉得纪辰泽这句话只是普通的玩笑。
纪辰泽肯定也会有无奈的时候。作为玩家代表纪辰泽不得不比普通玩家面对更多的压力。虽然纪辰泽很强,但是他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会累,会无奈,也会脆弱。只是纪辰泽都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那你就站在这里等着明天破产吧。”抿了抿唇,翡朝霁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门彻底的关上了,刺破暖橙色光罩的白光消失了,暖橙色光罩再一次恢复完整。但是这有什么用呢?纪辰泽又看了那扇门一眼,最后还是移开了视线。
翡朝霁在等着纪辰泽离开。又过去了三个小时,但是纪辰泽依旧没有动。那个青年像是已经完全放弃去研究那个根本打不开的铁箱子了,但是他依旧坐在那里,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他单手撑头,但头还是不住地点着。
最终,那扇紧闭着的大门还是被打开了。翡朝霁居高临下地看着眼睛半睁半闭的纪辰泽,他就像是一只睡得迷迷糊糊的大狗,原本总是荡着温和水波的的暗色眼眸此刻一片朦胧,完全是一副毫无防备的模样。要是这个时候老镇长来杀纪辰泽,翡朝霁可以打包票,纪辰泽绝对逃不掉。
翡朝霁推了推纪辰泽,但是纪辰泽依旧迷迷糊糊的了,根本就不能给翡朝霁什么反应。翡朝霁皱了皱眉,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试了一下纪辰泽的额头,入手一片冰凉,上边不知道是粘上了汗水还是雨水。
没发烧就好。
最终翡朝霁只能认命一般地将纪辰泽揪起来,纪辰泽的身形很高大,肌肉也很结实,想要将他移动到房间显然费了翡朝霁不少力气。
翡朝霁松手,让纪辰泽软趴趴地躺倒在了床上,他刚准备转身,却被一双手往床上猛得一拉,一瞬间,他就撞到了背后那具身体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搬来搬去的关系,纪辰泽的身体倒是比之前热乎多了。翡朝霁甚至能感受到纪辰泽强力的,隔着后背传递到自己这里的心跳声。
纪辰泽翻了个身,将翡朝霁拢在怀中,像抱着一只巨大的泰迪熊布偶的孩子。纪辰泽的眼睛眯缝着,无意识地,满足地用脖颈蹭着翡朝霁的脸颊,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魇足的大狗。
翡朝霁不客气地推了推对方,语气却没有之前那么冰凉,还带着淡淡的无奈,“松手,我知道你没睡着。”
纪辰泽没有回复他,纪辰泽当然不会回复他。最终翡朝霁轻轻地踹了对方一脚,但是纪辰泽动都没动。
凑近了,翡朝霁才发现纪辰泽的唇开合着,呢喃着梦话,翡朝霁凑近一听,纪辰泽再不停地念叨着——————
“我爱你。”
————就如同这是纪辰泽的什么执念似的。
渐渐地,翡朝霁推着纪辰泽的力道逐渐减轻了,他艰难地在纪辰泽的桎梏下翻了个身,背对着对方,尽可能地当对方不存在。但是,对方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却是那么的有存在感,牢固而火热。
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两个人同床了不是吗?翡朝霁尽力说服自己。虽然他们上一次同床还是在九年前。
那时候他们还说少年,纪辰泽也远没有现在这么出名。那时候的纪辰泽自然不会在意什么形象。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每一个打雷的夜里,纪辰泽都会悄悄摸到他床上来,裹着翡朝霁的被子,占着翡朝霁的枕头睡得很香。有时纪辰泽甚至会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整个盘在翡朝霁身上。
翡朝霁也曾问纪辰泽原因,那时候的纪辰泽眨了眨眼,揪着衣角,一副羞涩的模样,“我……我怕打雷啊。”
“我是问你为什么一定要盘在我身上。”
那时候纪辰泽蹂躏着他的衣角,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微笑,“因为床是单人床,很小,我盘在你身上,我们就都不会掉下去了!”
现在想来,当初纪辰泽也是演戏的成分更多吧。
纪辰泽发出几声轻哼,默默地将翡朝霁搂得更紧了,那力道简直就像是要将翡朝霁整个揉进他的血肉,让翡朝霁从身到心都融化进自己的胸膛里一样。
……………
“所以这就是纪辰泽今天依旧好好站在我面前的原因?”老镇长站在翡朝霁的对面,语气平静的不可思议,但是质问依旧是质问。
这不能怪老镇长,因为之前老镇长都已经想好纪辰泽因为破产被处决的场面了,结果今天翡朝霁的一句话便让他的期望全部落空。几乎是游戏已结束,老镇长便强硬地邀请翡朝霁去到自己家里进行“友好”的交流沟通。
“这不可能。”老镇长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着,突然,他猛得顿住了。这行为太过夸张了,翡朝霁怀疑他是故意做出如此夸张的动作的。
老镇长用他混浊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翡朝霁,“是你干的对吧?我想不出纪辰泽不卖墓园也能还清欠款的理由。”
翡朝霁没有否认,只是漫不经心地摇着手中的茶杯,任茶叶在水中轻轻晃着,最终沉到杯底。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们是多年的老友,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你。”老镇长似乎有些疑惑,他摊了摊手,似乎想要给翡朝霁一个拥抱,但是却被翡朝霁躲开了。
“纪辰泽到底给了你什么,让你去帮他?”老镇长如此询问着,虽然这么问着,但他也不觉得翡朝霁会乖乖地回答他,他已经习惯自己去寻找答案。
然后————他看到了翡朝霁脖颈处的红痕————这是昨晚纪辰泽蹭翡朝霁时,头发在翡朝霁脖颈间留下的痕迹。
老镇长愣了片刻,他仔细地看了看那些痕迹,最后伸出自己的手指指着翡朝霁,颤颤巍巍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镇长用了大概几分钟来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最终他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该死的潜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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