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人路过
他走进古镇,沿着车夫指的路前进。一路上都没见着行人,而越深入,两侧房屋便越稀疏,直到最后,只剩下连绵不断的灌木丛。
一滴冰水打在了脸上。杜一新停步,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乌云密布。
天色本就昏暗,此时被黑云笼罩,更显得气氛不详。
虽然是在户外,空气的颜色却无比晦暗,像是玻璃蒙上了水雾,怎么也擦不干净。
更多雨滴落了下来,眼看就要变大。他加快脚步,终于在被淋成落汤鸡前到达了目的地。
灌木丛外,突兀地冒出了一座阴冷的古宅。大门紧闭,掉了些漆。两米高的围墙将暗黑色的屋檐包裹在内。
大门之上横挂牌匾,上提“周家”二字。
杜一新站到大门之外,磅礴大雨倾斜而下,狠狠砸落地面。
门上悬挂的金属环生了锈,他拿起轻扣几下,没过一会儿,便有人来应门了。
吱呀一声,大门被轻轻推开。里边站了个老伯,脸上皱纹如沟壑般深邃,手里举着油纸伞,暗黄色的眼珠子打量着眼前人。
杜一新还未开口,对方便道:“是周少爷的同学吧?恭候多时了,请进。”
他被引了进去,走过天井,穿过长廊,来到主屋。
老伯沏了茶,又让人坐下:“请稍后,我这就去通报少爷。”他背有些佝偻,动作也不太利索,慢慢吞吞朝屋外走去。
而将跨出门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过来:“周宅很大,宅院又深,外人进来很容易迷路。还请您就呆在这,不要随意走动。”
这话像在暗示什么似的。
见杜一新点头,老伯才拉上门,将风雨声阻隔在了屋外,留下屋内一片静谧。
主屋极其清冷,只有蜡烛燃着光。杜一新打开杯盖看了一眼,发现茶水早凉了。他放下茶杯,望向四周。
主屋不算大,没有连接其他侧门。大门正对面摆了两张太师椅,中间夹一张方桌,桌上摆着取暖用的火炉。其上挂了一副山水画。
杜一新走过去,掀开火炉盖。里边只剩一些余灰,炉子冷冰冰的,似乎很久没有用过。
调查了一圈,没有更多值得在意的地方。
杜一新走去推开大门。风立刻卷着雨水袭来,扑打在脸上。
他眯了眯眼。黑夜中什么也看不清,走廊向两侧延伸,隐没于漆色之中。
现在即使出去了,估计也是跟无头苍蝇一般乱晃,还可能会错过剧情线索。因此他又要关门,准备坐回去。
正这时,一阵更强烈的风刮了进来,熄灭蜡烛。唯一的光亮消失,屋内立刻陷入昏暗。
走廊深处传来脚步声,踩得木质地板吱呀作响。但又不像是老伯,脚步更加轻快。正一点点儿靠近过来。
杜一新立在门边,想看是谁过来了。
黑暗之中,一名女子走了出来。身着旗袍,面容清丽,肩上裹着披肩。
两人四目相对,女子停下,面容有些讶异:“你是谁,怎么会在这?”
杜一新根据扮演的角色,自我介绍:“我是周少爷的同学,他邀请我过来。”
听见这话,女子神色更是讶异。平静下来后勾了勾嘴角,像是在笑。
她疾步走近:“你不能呆在这儿,跟我来。”
说着便抓起杜一新的手,要把人拽进雨中。
杜一新自然不可能轻易跟她走,反手抓住对方:“为什么,你又是谁?”
女子正要开口,却听雨中传来雨水扑打伞面的声音。她脸色微变,倏地从男人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往后退开,跑进黑暗之中。
这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杜一新有些莫名。又发现手中多出什么东西,是一串白珠手链。应该是刚才那女孩戴在身上,但挣扎中不小心脱下的。
“您怎么出来了?”
耳边传来老伯的声音。杜一新循声望去,却见对方从花园走进走廊。虽然有伞面遮挡,但雨势过大,长袍仍湿了个透。
杜一新收起手链,并未告知那女孩的事:“没什么,想透透气。”
老伯不疑有他:“我已禀告少爷。刚好做了晚膳,少爷吩咐老仆带客人一起过去。”
“好。”
周家路径错综复杂,再加上夜雨能见度太低,杜一新起先还能记路,后面头都被绕晕,索性放弃了。
这里虽然很大,屋子数量也多,但却没有一家亮着灯。好像除了他见过的这两人,再无其他生人。
许是察觉到杜一新在打量四周,老伯在前边带着路,主动开口:“周家,不久前起了一场大火,死伤无数。活下来的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老仆陪着少爷。”
“所以,”杜一新试探道,“这里只有你们两个人?”
“是的。”
老伯回答太过斩钉截铁,搞得杜一新都要怀疑自己刚才出现了幻觉。但手链应该还在,所以……
咦?
杜一新探手摸进衣袋。里边确实塞了一个东西,却不是方才的手链,而是一枚金属圆片。
由于老伯还在场,他没有拿出来看,而是默不作声拿出了手。
似乎快到了,前边屋子终于出现一点亮光。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门旁,手里抱着暖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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