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悬刀
“这不巧了吗,我也做了个噩梦,我梦见咱今天打了个0:20,走出会场的时候那漫天的矿泉水瓶子砸得啊——”朱正清后怕道。
“别有太大压力,只要你发挥正常,咱们就有很大几率拿到比蓝调多的分数。”江燃有气无力地安慰他道。
“可怕得不就是这个吗?”朱正清发愁:“唉,我这附灵放我这就是鸡肋,应该给你才能发挥最大作用。”
他这么说也不是妄自菲薄,因为朱正清的附灵能力对精准度的要求很高,名字叫『生死状』,技能效果是在攻击的时候给敌方伤口附加一层印记,如果下回再次命中同一部位,那么该次的技能伤害将提升至百分之300,然后印记消失。
——这是很实用的一个附灵,而奈何朱正清的职业是重枪,大多技能都是穿刺类型,能造成的伤口创面很小,尤其在动态战斗中,连江燃都不敢说能次次命中对方同一部位,更何况是天然有职业劣势的朱正清。
但偏偏昨天他们商量的战术正是以朱正清的附灵能力为核心的,重点在于擒贼先擒王,上次他们和蓝调耗了很久,这次却是要一反常态,以迅攻为主,上来就打乱蓝调准备长久战的节奏,先一波带走蓝调队长,倘若这步成功,剩下就不足为题了。
总是说白了,就是全部赌注都压在了朱正清的表现上,因此也难怪他如此紧张。
唉,造化弄人啊!江燃暗暗摇摇头,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奇葩附灵,心想获得什么能力真得是看命,但他表面上还是胸有成竹的鼓励朱正清道:“你不能这么想,这些年联赛高光时刻的视频集锦里也不是没有你的身影,你要相信自己,多念两遍咱们的队训,再想想鲁迅的教诲,是不是轻松多了?”
朱正清顺着他的指导深呼两口气:“我觉得我好多了。”
“滴——”后台的广播此刻突然响起:“离比赛开始还有十分钟,请各队伍做好入场准备。”
两人对视一眼。
“加油。”江燃笑笑道。
……
精神病院内。
“没事……你去吧,我看着他吃饭就行,诶……不麻烦不麻烦。”隔壁的病友手里边扯着一个精神恍惚的高大男人,边和护士老练地来回推辞道。
“那就谢谢你了啊!”护士笑着说。
“没事没事。”等人走远,病友才慢悠悠地把视线收回来,然后一转头就发现周辅深站在门口,此刻正神情捉摸不定地盯着他。
“呵呵。”病友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硬着头皮冲他干笑两声道:“这么巧啊,你也出来放风。”
他本以为自己得不到回应,可没想到周辅深闻言却轻笑了下,态度很平和道:“你在这里还挺吃得开的。”
“害,这也不是久病成良医了吗?护士他们忙不过来我就帮把手,久而久之就混熟了。”病友讪笑着,又没话找话地扯了下旁边的高大男人,道:“这就是住你隔壁那个,我之前说过吧,尹兆,当兵的。”
听到自己的名字,叫尹兆的男人也没什么反应,仿佛魂魄已经被抽空了,此刻站在这的只是一具空壳。
“他在这里住多久了?”周辅深问。
“四五年了吧?”病友答道:“头两年他家人还常来看他,现在也没影子了,唉……其实他刚住进来的时候不这样,有时候还挺清醒的,说自己想离开这,想要赎罪,但不知道怎么慢慢地,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是么。”周辅深笑着说:“他这样挺像被摘除了前额叶的。”
病友闻言立刻悚然地看着他。
“开个玩笑。”
病友松口气,回过神来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在紧张什么——又不是悬疑电影,摘除前额叶这种事都是多少年前精神病院的老黄历了,而且也是西方那边才有的恐怖疗法,国内正规医院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但他回头看了看尹兆,到底心底存了点疑影。
这时他又听周辅深道:“你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又为什么进来?”
提及这个,病友就瞬间很感慨道:“别提了,我都是因为堪破了世间的本相,悟透了真理大道,才被家人当作精神病送进来的,对了我算命超准的,精通周易和星座学,尤其是在姻缘这方面……你要来一卦吗?”
周辅深:“……不必了。”
说罢,就转身回了病房,留下病友满头雾水,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但想想也就释怀了,毕竟是精神病患嘛。
关上门,周辅深看了眼桌上的饭菜,捡起筷子拨弄了两下,终究是没有入口。
他躺在床上,听着秒针走动的声音,感受着思念随时间流逝,渐渐蒸发成了煎熬。
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会让他想起江燃,但偏偏此刻他的生活中遍寻不到半分江燃的身影。
——除了做梦。
可他又怕看到梦中的江燃面对他不假辞色,然后转眼却又挽着别人的手笑得开心的样子。
而醒过来,等待他的却又是更加巨大的恐惧,那就是这一幕或许正在他所无法窥见的世界里上演。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加剧江燃忘却他的速度。
周辅深发现自己无法等待下去了。
反复默念着那个名字,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他才睁开眼。
推车上瓶瓶罐罐摇晃的声音格外刺耳,但这些天来周辅深其实也已经有些习惯了,刚翻身坐起,意料之外地,他竟然听见注射器推进所发出的轻微气音,和对方柔和的言语:“不好受吗?没关系,打完这管针你就会感觉好了。”
周辅深闻言抬起头来,皱眉:“是你。”
——是负责他的那个医生。
医生对他阴骘的目光视而不见,专注调试着注射器道:“你家人自从把你送过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吧?唉,你也别难过,早点配合治好病,你就能出院了。”
周辅深盯着他:“你知道我没病。”
医生笑道:“来这里的人都这么说。”
说着便上前想要周辅深伸出手,可周辅深完全无动于衷,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半晌,直到医生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周辅深才突然勾起嘴角道:“是聂稚心吧。”
医生的表情陡然僵硬起来,随即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治疗是一定要做的。”
说完就要抬手去按铃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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