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悬刀
望着江燃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周辅深知道自己搞砸了,垂头丧气地道:“对不起,燃燃……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我已经这个年纪了,却把自己生活搞得一团糟,人都说三十而立,再窝囊的男人也总该成家立业、站稳脚跟了,可我却把身份和老婆都丢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从周辅深口中听到如此人间真实而富有烟火气的话,让江燃觉得有些魔幻,同时心底也生出些莫名其妙的欣慰来,他清了清嗓子,冷静道:“我可以给你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周辅深刹那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他,直到确认那的的确确是真的,他才露出一种像是竭力压制自己不吓到江燃的狂喜,那种姿态甚至让他显得有些滑稽,刚要说些什么,江燃又补充道:“但你要把这些年背地里隐瞒、欺骗我做的那些事全部说出来,只要你对我坦白一切,我就愿意把以往种种全都一笔勾销。”
身躯陡然僵硬住,周辅深半晌才道:“假如有些事超出了燃燃的接受范围,燃燃还会原谅我吗?”
江燃抱起臂膀,靠在椅背上:“你不说我永远没办法原谅你。”
“……好。”周辅深沉声回答,隔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道:“dog不是自己跑丢的。”(关于dog,见79章)
“是我趁你不在,把它牵走送人了,不过它现在在新主人那里过得很好,咱俩离婚前三个月……我还跟领养的家庭视频过。”
没想到第一件事就如此五雷轰顶,江燃从容的态度有些崩裂,强忍着情绪道:“继续。”
“你大学的学弟,就那个乔文康,他会延毕一年是我动得手脚。”
“这个我知道。”
“我在家里各处都安装了摄像头,包括卧室。”
“这我已经不意外了。”
接下来周辅深坦诚了一堆乱遭事,基本都是江燃已经知晓或者在意料之中的,总算没有dog被送人给他的冲击那么大了,正当他以为差不多就这样了的时候,周辅深又道:“几年前差不多是在你生日的几周前,我注资上千万收购了一家快倒闭的企鹅繁育基地的部分股权,同时出钱援助了他们搁浅的每年南极科考项目,为了感谢我,他们给了我一个刚出壳的企鹅幼崽的命名权,我想把这当成你的生日礼物,就给它起了你的名字。”
“………”
江燃呆滞住,愣愣道:“你是指……你花了几千万,甚至现在还在继续投入资金,就换回某家极地馆里有只叫江燃的企鹅吗?”
周辅深忏悔道:“我已经认识到错误了,现在想想,也许我当时是落入了消费主义的圈套,毕竟他们吸引注资的宣传海报上写着一只企鹅宝宝是送给伴侣的最好礼物。”
神他妈消费主义的圈套,神他妈企鹅宝宝。
“不是……”江燃迷惑道:“我虽然是喜欢搞些仪式啊惊喜啊……但你难道真的觉得我会因为这种过分华而不实的玩意儿而感到高兴吗?”
“我完全没这么觉得。”周辅深对答如流道:“所以我才对你隐瞒到现在。”
江燃:“………”
默默消化了几千万都打了水漂的事实,江燃安慰自己好歹企鹅开心了,于是深吸一口气道:“这就是你想对我坦白的全部了吗?真的没有别的了?”
思及自己离开精神病院的真相,周辅深心脏不自觉地颤了下,但他强行压抑住了那股慌乱,镇定道:“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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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面对他的质问,周辅深心脏不自觉地颤了下,但他强行压抑住了那股慌乱,镇定道:“没有了。”
“哦?”
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轻哼,江燃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打量了他良久,久到周辅深甚至怀疑他看出了什么端倪。
毕竟这种情形在以前就上演过,江燃经常会对他某些谎言得过且过,除了故意等着想看他还能编出什么鬼话外,也因为江燃喜欢看他绞尽脑汁努力获取信任的样子。
所以他无法获知对方是否真的看穿了什么,他只知道他为这样的江燃感到着迷,就像人总是明知有些东西会扰乱心智却无法戒断一样,或许被对方玩弄在股掌之间就是他心底真正的夙愿。
想到这,他干脆豁出去,推开凳子来到江燃面前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红着眼眶道:“我不奢求光靠这三言两语就要燃燃从此毫无芥蒂地重新接受我,破镜难圆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就算燃燃现在说原谅我,但往后清算的日子还长着呢,也许你哪天午夜梦回想起来又觉得意难平……所以我只希望能有个给我改正一切的机会,哪怕到头来又是大梦一场,我也不后悔,因为我实在没有别的招数了,只能像这样装乖卖惨地换你一个可怜……或许燃燃也知道,其实我的处境并没有跟燃燃讲得那么走投无路,怎么说到底还有手有脚,再给我几年功夫,我能想出千万种方法达到世俗观念所说的成功,但如果没有燃燃,我宁愿在街头做个浑噩潦倒的乞丐来了却残生。假如说人生前二十五年我努力经营人生是为了享受富贵荣华的话,那在遇见燃燃后,我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保持对你的吸引力罢了。”
他所说的一字一句,全是发自肺腑的真话,不过却用春秋笔法将那未道出口的隐瞒给巧妙地含糊了过去,这样一来,就算以后东窗事发,他也同样有辩解的余地。
而且他知道江燃就吃死乞白赖这套。
果然,半晌江燃肩膀无可奈何地松懈下来,他松开杯壁,手握成拳放在桌面上道:“你先起来吧。”
“燃燃……”周辅深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
“赶紧起来吧!”江燃起身不耐烦地把他拽起来,然后避开他饱含哀求的注视,回到座位上斟酌道:“……我也说不好自己以后能不能做到既往不咎,毕竟我到现在还会做一些有关你的噩梦,但是日子都是过出来的,要想弄清楚只有试试才知道,所以……所以我愿意给你半年时间……咱们可以重新试着在一起,但假如你又故态重萌——”不等他说完,周辅深就急切地表态道:“我会改的!以前对不起燃燃的,我都会弥补回来!”
“希望如此……”江燃抿唇,顿了顿嗓音有些酸涩道:“周辅深,做出这个决定对我来说并不容易,因为我真的不想再重蹈覆辙了,像以前那样只有我一个人在苦苦支撑,而你压根不打算为这段岌岌可危的感情付出什么,永远都在等着我来哄好你——那样的日子我不想再过第二遍。”
“对不起……”周辅深上前蹲到他脚边,拥住他的腰身,犹如虔诚的信徒那般痛苦忏悔道:“我只是不甘心咱俩的感情当中只有我那么爱你……”
“好了。”被他用汗湿的头发拱了拱,江燃突然间破涕为笑,摇摇头:“至少现在,我不想追究你。”
许久没见过他如此纯粹的笑容,周辅深抬起头骤然怔住,然后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随着心脏收缩逐渐蔓延开来,折磨着他为存不多的良知——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只配用卑劣的手段去偷取那些璀璨的宝物。
有那么一刹那,他有股冲动想把全部都坦白,可是触及到这近在咫尺的温度,他又不敢了,他害怕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失而复得。
“我不会再辜负你了。”周辅深苍白地重复着,就仿佛想借此来压下心底的愧疚难安。
……
夜色渐深,咖啡店也挂出了打烊的招牌,江燃带着周辅深回到街上,打算联系朱正清的时候才发现对方早就溜了,于是最后只好在手机上叫了个出租车,结果一看距离十多千米。
等待的功夫里,江燃的酒劲缓慢上来了,头昏脑涨得有些站立不稳,然而观察了一圈,附近公交站的长椅上早就坐满了人,因此他只能萎靡地在路边蹲了下来。
周辅深见状,仗着自己现在是只热狗,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趴下来要江燃坐上来,他这副打扮本就吸引了不少路人注意,再旁若无人地躺平在道边,拍着肚皮催促江燃块过来的样子,顿时让周围人群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被他猝不及防搞了这出,江燃瞬间清醒到毛骨悚然,马上上前推搡他,同时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急着表现!但也不用这么拼吧!快点起来,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好吧……”周辅深遗憾地叹息,随后在地上磨蹭了半天,圆润的身体却只是左右晃了晃,最后道:“我站不起来了。”
江燃:“………”
把周辅深扶起来,江燃赶紧带着他匆匆逃离车站,在路过一家冷饮店时,他停住了脚步,进去打了支甜筒,顺便还买了几盒甜甜圈,对甜份的需求满足后,他精神头霎时好多了。
坐在外面露天的座椅上,周辅深紧盯着江燃的一举一动,心里头那股刚复合的热切得不到挥洒,就像买了只名贵的猫却不能摸一样,他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道:“我喂燃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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