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鹤望兰
萨迪斯的职责不过是在白日里按照剧情好好去做着他的海巫师一职,同时还肩负着执行者的责任去迫使玩家们都顺着剧情走。而晚上八点的钟声一响, 他就可以穿梭在海洋和陆地上,踏步在各类异兽之中冷漠地看着所有玩家仓皇逃窜, 或者是被杀死。
他是这个副本里的最为特殊的NPC。
也是最不安常理出牌,且又行事诡谲的NPC。
明明手里掌握着生杀予夺的权利, 可是他却至始至终都没有真正行使过。
陈念知道这些, 萨迪斯对他宽容是并不是对方的本分, 所以他有时候的请求也不过是抱着侥幸心理。
或许是对方的态度一直觉着自己可以顺着杆子往上爬, 然而今天陈念倒是突然清醒过来了。
“你其实用不着帮我。”陈念吸了口气,手指无意识攥紧了手里的衣角,抬起头来朝着男人的方向说道,“我也不需要你帮忙。”
他话语里还带着稍许的哭腔,落在萨迪斯耳中就是一副赌气的模样。
男人闻言微微眯起眼来, 眼底涌动着不少暗沉,随后他垂下头来沉默了一下,倒是反问道:“你...你们真的不需要我的帮忙?”
萨迪斯问得轻巧, 可陈念却突然被问住了。
见他似乎听出了自己的意思,萨迪斯眼尾微抬,又问了一句,“你想知道刚才在海底,你的队友游小凝是怎么被淘汰的吗?”
他前一秒刚刚问完,后一秒却并不给陈念回答的机会,便接着自己的问题为对方形容起来,“她是被一点点撕裂的。”
海底的人鱼侍女今晚的变化更为诡异,她们整张脸的五官都开始融化起来。而就是这样的一群侍女,就用她们满嘴的尖牙一口又一口把来不及逃走的游小凝给按在桌前,伴随着她凄厉的尖叫声吞噬着她的血肉。
陈念本来就处于后怕的阶段,现在听着萨迪斯清冷的声音将自己队友的死状,不带一丝情感地描述出来,听得他就立马抖了抖身体。
怀里的人明显有了畏惧的心态转变,萨迪斯便趁着他如今的状态,故意又问了一句,“那你知道在这个游戏里被淘汰的后果是什么吗?”
他咬字特意着重了“这个游戏”四个字,就是让对方可以回想起来这个游戏的特殊性。
可是还没有等到陈念开口,挤在门口和杜衡坐了好久的林康就已经开始率先回答起来这个问题。
“是......”他吞了口口水,对着萨迪斯突然沉下来的眼神,小心翼翼回答道,“是死亡吗?”
似乎也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能被插话,萨迪斯闭了闭眼,索性放开了陈念脸上的手,站起来冷声说道:“你们可以试一试。”
眼前的黑暗瞬间消失了,陈念揉着眼睛睁开眼来,一抬头就看着自己一身黑衣的男人。他颤巍巍眨了眨眼,脸上的茫然和委屈还没有彻底消散,可是类似于小动物般敏锐的直觉却是让他觉着,这位海巫师心情并不是特别美好。
在对方毫无缺陷的平静外表下,似乎正蕴藏着什么说不清的危险。
处于本能,陈念在缓过神的功夫之后,便瞬间翻过身将自己挪到了林康边上。
原本坐着两个成年男人的位置本就拥挤,陈念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倒是硬生生把自己给塞了进去。
林康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可以感受到周围空气里越发压抑的气氛。
所以,他清了清嗓子,看着萨迪斯礼貌询问起来,“那个,您知道楼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那声音那么剧烈,他就不相信萨迪斯会不知道。
可是后者只是轻轻掀开了眼皮,似笑非笑道:“你觉着我应该知道吗?”
林康也是没能想到对方会这么直白的把这个问题塞回到自己嘴里,他只能尴尬一笑,硬着头皮说道:“我觉着...您应该知道吧。”
萨迪斯腿撑在墙壁上,视线从刚才开始一直低着头的陈念身上掠过,他不动声色皱了皱眉,嘴里的话语倒是一贯的平静,“可这是你以为的,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心理默默给人比了个中指,林康被萨迪斯噎得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就只好带着不情愿的笑容跟对方回了句客套话算作是结束。
并没有能从他口中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林康和杜衡无言对视了一眼,双方皆是叹了口气。
得了。
最有优势权的陈念同学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和人家闹变扭,再加上一向放水的萨迪斯到了他这里也是立马关了闸。
林康叹了口气,就只好拽着杜衡的肩膀拉着人站起来,打算自己去瞧一瞧看一看那边的情况。
陈念本来是抱着腿坐在最边上的,一发觉边上两位都站起来了,便也自觉打算起立跟上去。
可是下一刻,林康的手就已经压在他的头顶,生生把人给按了回去。
“小念念,算我球球你了。”林康借着弯腰的时候快速在陈念耳边劝道,“你就乖乖坐在这里快想办法把这尊大佛给搞定吧。”
这尊大佛在之前或许还能看在陈念的关系上,给他们留一点放纵的余地。可是如今,萨迪斯在却俨然就是一个隐藏的危险。
还是那种比异兽更为可怕的存在。
所以当务之急,林康还是觉着要先把这位BOSS给稳住比较好。而在他们三个人当中,最有可能完成这个任务的,那就只有陈念了。
似乎是生怕陈念拒绝,他在说完话之后便立马转头朝着杜衡那边跑去。
徒留陈念不自在地转着自己的手指,傻乎乎地蹲在原地。
走廊那头的两人已经停下了脚步,仿佛是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给惊呆了一样。陈念用余光一直观察着那边的情况,依稀在看见林康呆滞的面孔之后,他的好奇心就瞬间被牵扯了过去。
脚底似乎有一点带着瘙痒的发麻,陈念慢悠悠用自己的手指去扣了扣脚踝,可是非但没有感觉到那处痒意的减少,反而还有了加倍的趋势。
一直等到腰部传来细微的酸痛感,陈念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可是纵使如此,他依旧还能清晰感觉到脚步的不适感。
并不是剧情里的疼痛,而就是单纯的痒和发麻。
这就让陈念想起他还拥有鱼尾的时候,尾鳍敏感的位置被触碰到的感觉是如出一辙的奇怪。
为了不让自己的脚部因为承受重力而更为难受,陈念用手撑在地上让自己轻轻坐了下去。他弯曲着腿,还探过身去把自己的裤脚往上拉扯了一部分。
陈念全身上下的衣料都极为柔软,按道理来说是根本不会因为摩擦而使得肌肤产生任何明显的不适。
可陈念却是真真切切被一瞬间的发麻给刺激到皱起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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