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榆龙
谢闻易平时不怎么看这些,这些反倒是顾从苏的爱好,他随手取下了一本,一看到天明。
离开的时候,他转身再次回望这栋漂亮的别墅。
内心的烦躁和自惭再次搅得他心烦意乱,他们不会再见了,不会了。
那天下课后,谢闻易路过书店,进去买了一本小说,是他昨晚没有看完的,那本书的名字叫做为了N。
很多时候,你越是避免某件事的发生,越是会超出速度地打搅你的生活。
他再一次遇上了任燃了,他们还一起找到了被关着的顾从苏,谢闻易甚至心里说着不要身体很诚实地将他带回了家中。
自己的家和他的家,强烈地反差对比。
可任燃觉得非常有意思,甚至看着桌上空白刺眼的课本,断定他是一个学渣混混。
没多久,任燃的手机响了,这么小的房间,电话那头的大嗓门听得是清清楚楚,是在质问他为什么没有去补习班。
谢闻易刚才还高涨的心沉了下来,他送任燃走的时候,一路上任燃问他在哪里读书。
谢闻易特别想逗他,笑着说:“你替我做完这本5年高考3年模拟,我就告诉你。”
十字路口,任燃向左,他往右。
就像注定似的,谢闻易说:“你别再来这里了。”
整整一个月,谢闻易没有再见到任燃,他觉得他不会再出现了。
他坐在天台的栏杆上遥望,夜色笼罩了这片老城区,只有深深浅浅的轮廓。
“老大,看什么呢?”顾从苏走上了天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任燃很久没来了吧,我觉得他是个挺有意思的人,还想再跟他唠嗑唠嗑。”
“他不会来了。”
“为什么?因为他和我们不是一类人?”顾从苏转身靠着栏杆,看着谢闻易平静的脸,只觉得说不出的讽刺:“操,谁规定同类人才能做朋友了。”
顾从苏深吸了口气,“老大,我觉得任燃他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这话怎么说呢。。。”顾从苏抓了下自己的头发,绞尽脑汁地寻找形容词:“他有些压抑自己,说个实话,你们都是很棒的人,哪儿像我,我是真的一事无成。做人呐,要对自己坦诚些,不要过多的被束缚,要是很多年后回头后悔那就是傻子了。”
黎明前的黑暗逐渐褪去,第一缕晨曦爬上了天际。
谢闻易积极了起来,他要离开这里,在暑假剩下的一个月内,他报名省级的数学比赛,因为成绩优异,被省城另一所高中抛了橄榄枝,他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不仅仅是为了将来,更为了那身蓝白色干净纯粹的校服,任燃也在那个学校。
他本以为会在九月一号开学的当天看见他,却不想竟然在前一天在老城区再次见到了任燃。
他们从一幢失火的旧楼里逃了出来,又甩开了穿着制服的交警,每次他们遇见的时候,总是这么狼狈的场景。
他们回了谢闻易的家,那天黎清也来了,顺带又给他们做了饭。
任燃的表情有些尴尬,谢闻易看穿了他的心思,只对他隐晦地说了句:“明天见。”
不出意外,在第二天,他看见了任燃震惊又欣喜的表情。
谢闻易明白,他们都有着一样的心思。
他晚上要打工,经常迟到,任燃还给他做了时间计划表,甚至变身为闹钟,每天早晨喊他起床。
任燃来老城区的次数变多了,他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在一起,看书,作业,说说闲话,谈谈远大的梦想。
谢闻易突然觉得人的一生里就该有这样的阳光出现,而任燃就是他的阳光和最后的执着。
每年的圣诞夜是顾从苏最重要的日子,他把这天定义为重生日,谢闻易猜到他会请任燃一起过来,只是大飞那群人总挑这样的好日子来惹事。
大飞挑衅地想和他打上一场,顾从苏提醒了他,他不能动手,明年就要高考了,不能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谢闻易犹豫了,他想和任燃一起呆在洒满阳光的地方。
紧要关头,任燃出现了,谢闻易有些好笑,为什么每次他们一见面都是在这样让人不舒服的情况下,而作为好学生的任燃,打起架来特别顺手。
“不是我们挑起的事儿,行的正就不怕,正当防卫总是可以的。”任燃笑了笑。
黎清带了警察来,是那个好管闲事的交警,他的名字叫汪经纶。
顾从苏说起了自己的身世,挺悲惨的事从他口里说出就如同主人公并非是他自己一样,谢闻易感觉到任燃的不自在,他这样的人总是设身处地在别人的立场思考。
他很好,真的很好。
周六的时候,谢闻易去了一次他真正的老家,这是他父母曾经住过的房子,在一大片石库门旧居那里,他被外婆带去老城区一起生活后,他再也没有回到这里过,要不是这里即将被拆迁,他或许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那一天,任燃也来了。
在他曾经住过的小房间里,谢闻易说起了自己的事。
他很少对人说起自己的曾经,他不想那么矫情,也不想被人同情。
任燃突如其来地给了他一个拥抱,简单又安静,却仿佛给他整个人一记重击。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谢闻易什么都没有带走,有了任燃,这里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和任燃的关系不必宣之于口,各自放在了心里,谢闻易想着等高考结束后也不迟。
曾经有一次他和任燃走在路上的时候,撞见了任燃的父母,得体又传统,他们用并不欢迎的眼神看向了自己。
谢闻易早该想到凡事都不可能太过顺心。
之后为了填报志愿,任燃又和家里闹了不愉快。
要说谢闻易没有怪过自己那是骗人的,可他更多的是觉得自己不够优秀,但是此时的他明白任燃和梦想他一个都不想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