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有死鹿
黄毛:“那怎么办?不会叫了,叫嫂子吧。”
海日:“……”
盛灿阳却不置可否,说道:“酒吧取什么?”
“取了名字就要好好干,”盛灿阳双手撑在吧台上说,“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黄毛:“我无所谓啊。”
要不就叫:“爱情海吧。”他说。
海日不领情地说:“很土。”
黄毛:“那你说呗。”
海日又想不起什么,他现在脑袋很乱,被黄毛这个僚机一搞,就更不清晰了,这个刘一凡简直有毒,刚知道盛灿阳和自己的事情,就开始马上进入僚机的角色了。海日都还没反应过来。
海日无奈道:“你们随便吧。”
盛灿阳说:“那就爱情海吧,大俗即大雅,不错。”
海日:“……”
海日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的,结果晚上的时候,就见他在联系人做店里的牌子。
海日:“能不能认真点啊?”
此时酒吧的灯光已经关了,只剩下头顶上的一盏壁灯,照在盛灿阳的侧脸上,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和海日的那个衬衣款式差不多,但是他穿着便更加合身,袖子拉到胳膊肘上,下面穿了一件黑色的牛仔裤,一双低调的马丁靴,他身材很削瘦,肌肉都藏着,看上去就更加性感,看上去有种禁欲的正经感,甚至像是个刚下班的上班族。
海日看着,在灯光的加持下,不免心动异常。
盛灿阳无知无觉,把手机让给他,示意:“那你来。”
海日:“真叫这个啊?这也太像洗浴中心了吧。”
盛灿阳笑了起来,说道:“是有点。”
“我俩都没什么文化,”盛灿阳说,“要不你说吧。”
这话倒是真的,盛灿阳和黄毛俩人都没上过大学,主要是年龄在那摆着呢,俩人平均年龄十八岁。
海日越想越觉得自己越完蛋,居然让这样的小弟弟给搞得心潮起伏。
海日想了半天,都感觉似乎有些俗了,不知道该叫什么好,便无奈道:“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听的,你自己找个喜欢的啊。”
盛灿阳看着他,说道:“可以吗?”
海日:“有什么不可以的?”
盛灿阳:“那叫‘海日’可以吗?”
海日:“……”
“我觉得这个名字就挺好听,”盛灿阳漫不经心地看着手机,说道,“行吗?”
海日:“不行。”
“不是不行,”海日恍恍惚惚,说道,“如果叫这个的话,有点奇怪了吧?人家问你去哪儿了,你说上海日了。”
上海日,上海日,上海日。海日说道:“不行吧?”
盛灿阳笑了起来,说道:“那确实不行。”
海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开这个玩笑便能豁出脸皮,可盛灿阳一说,他就有些不自在了。仿佛有些暧昧的感觉在。
盛灿阳说:“想好了名字了。”
他拿起手机来,让海日看他和做广告牌的老板的聊天纪律,盛灿阳取的名字是“春潮”。
海日松了口气,又问:“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盛灿阳却笑而不语,然后站起来去帮黄毛拖桌子了。
黄毛自己一个人干了半天活儿,摔摔打打地不乐意,看他终于来了,说道:“哦,还知道来搭把手啊。”
盛灿阳:“别酸。”
黄毛:“我酸个鬼,谁没有似的。”
随后,他又低下头来,低声问盛灿阳:“你认真的吗?要谈恋爱?”
“我也不是不不同意你谈恋爱,”黄毛说,“但是海哥人挺好的,我挺喜欢的,你说你俩要是没成,我和他不就做不成朋友了吗?”
盛灿阳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黄毛:“我说真的呢啊。”
如果盛灿阳和海日真就只是玩玩而已,以后分了,黄毛在中间也是尴尬。
盛灿阳:“认真的。”
“你好好和他做朋友,”盛灿阳说,“我在这儿一天就和他认真一天。”
盛灿阳笑了起来,一使劲儿,手上拎了两把椅子,胳膊上又挎了一个,拎到后台去了。
海日问道:“把这些搬回去干什么?明天不开了吗?”
黄毛说:“开,椅子太多了,来不了这么多人,把场地空下点。”
海日乐呵地问:“那什么时候搞剧本?”
“你咋这么开心啊。”黄毛也乐了,说道,“快了吧,这几天也许就有新剧本了。”
黄毛问:“想演了啊。”
海日摇了摇头:“想看盛灿阳演。”
黄毛:“那确实,这里的很多人都是盛灿阳的粉丝呢。”
海日笑了笑没再说话,伸手要帮忙,黄毛赶紧躲开,自己搬起了两把椅子,说道:“唉不用,嫂子,你歇着。”
海日被他搞得哭笑不得,又觉得实在无奈。这俩小孩好能搞花样。
三人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钟了,海日喝了不少酒,已经感觉很困了,黄毛开车送他们两个一起回去,进去的时候,海日已经感觉自己东倒西歪了。盛灿阳伸出胳膊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推开了门。
今天是肌肉男前台员工值班,正在打瞌睡,一抬眼看见了俩人,他瞬间坐直了,盛灿阳只是轻轻地扫了一眼他,然后架着海日按亮了电梯。
海日有些不舒服地说:“没事。”
“困了?”盛灿阳轻声问。
“困毙了,”海日说,“我现在躺在大厅里就能睡着。”
盛灿阳笑得像是春风拂面,温柔无比,只是看着他。
海日有些不好意思,他不知道为什么,盛灿阳这两天给他的感觉一点都不像是个小屁孩了,他以前总觉得盛灿阳是个臭屁小孩,总是耍帅,其实挺可爱的。但是现在更多的感受到了盛灿阳的男性的魅力。很迷人。不知道是因为盛灿阳改变了,还是因为在海日眼里的盛灿阳出现了这样的变化。
海日推开了盛灿阳,自己站直了,说道:“你不困吗?”
“还可以,”盛灿阳说,“没喝酒。”
海日看了眼手机,已经五点半了,这已经不是喝不喝酒的问题了,他有些怀疑地看了眼盛灿阳,问道:“你是不是又失眠了?”
“没有,”盛灿阳举起手来示意他放轻松,然后说道,“每天都睡到十二点。”
盛灿阳突然感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
海日:“?”
盛灿阳:“没什么。”
海日侧着头看盛灿阳,高高大大的帅气男生,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会穿衣服,长得帅气,玩音乐,偶像。海日最后在心里冷冷地补充了一点:“喜欢我。”
海日说:“你这件衣服真好看。”
盛灿阳有些奇怪,自己低头看了眼,说道:“送你?”
海日无奈道:“不用。”
盛灿阳说:“你这件也好看。”
海日:“……”
“这不是你的吗?”海日莫名其妙。
“是吗?”盛灿阳已经没有印象了。
海日:“你之前送来的。”
盛灿阳又看了眼,拉着海日转了个圈儿,这才好像是认了出来,他摸了摸眼眶,说道:“都不记得了。”
听说抑郁的副作用也有记忆消退这样一条。海日不说话了。
可俩人沉默了会儿,又都觉得这件事有意思,俩人都觉得对方的衣服好看。
沉默片刻,他俩一起笑了起来。
肌肉男前台站起来,欲要上前,看着这一幕,又神色不安地坐下了。
电梯门打开,门僮在里头说道:“不是吧?大半夜的才回来。”
“早上好,”盛灿阳礼貌地说道,“四楼。”
门僮按亮了四楼,海日问道:“今天又轮到你倒班吗?”
门僮糟心地说道:“还有一小时。”
海日说:“哦,加油。”
“谢谢,”门僮也礼貌地说,“下次凌晨五点半请走步梯。”
海日笑了起来,电梯到了,他们走出去,和门僮挥手说再见。门僮也一脸郁卒地跟他们挥手。
海日说:“下班快乐。”
他现在确实有些过于快乐了。
盛灿阳和海日往他宿舍的方向走,海日愣了一下,看着他。盛灿阳也愣了,看着他,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赶紧举手投降说道:“我没别的意思,送你回家而已。”
海日:“就这几步?”
“就这几步,”盛灿阳在背后推了他一把,说,“快点,我回去睡了。”
盛灿阳把海日送到门口,看着他进门,然后说道:“早安。”
“早安。”海日在门内也轻声道。
盛灿阳看了他几秒钟,然后帮他把门合上了,然后才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