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有死鹿
海日:“你的朋友们都离开了吗?”
“都选择回去活着,”焦奇说,“只剩我了。”
海日想了想,说道:“慢慢来吧。”
焦奇笑着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存稿我说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上章这章下章下下章都是我在一天写的是的鄙人就是这么强人送外号晋江浪里小白条呵呵承让
第36章 永灿烂(五)
盛灿阳在那边喊道:“忙着呢, 去找你嫂子!”
海日回过头去,看见黄毛手上拿着三个托盘,嘴里还叼着个酒杯,海日赶紧过去接, 焦奇说:“我走啦。”
“好的好的, ”海日说, “慢走。”
焦奇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盛灿阳,又看了眼海日,手还放在吧台上,有些舍不得。
盛灿阳扔起了摇壶,摇壶在空中转了两个圈,又稳稳地落回到他的手中,打开摇壶倒出了里面淡蓝色的酒液。
海日接过酒杯和托盘,说道:“你要和他合照吗?”
“可以吗?”焦奇有些意外。
海日笑道:“可以啊。”
焦奇脸有点红了。
海日对盛灿阳招了招手, 盛灿阳把酒杯推出去, 酒吧有点吵,他侧身过来在海日耳边问道:“怎么啦?”
焦奇看见海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盛灿阳抬眼看了眼自己,然后微笑起来, 低头回了海日句话, 海日笑骂着推了他一把。
海日回过头说道:“来吧。”
焦奇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过来, 盛灿阳一边擦手一边从吧台走出来, 把手巾放到一边,单手虚虚地搂在她的腰上, 只是看上去像是凑在一起,但没有碰到。
盛灿阳微微躬身,看上去没有那么高了, 海日接过了焦奇的手机,说道:“1、2、3,茄子。”
焦奇腼腆地笑了起来。
海日看着摄像头里的盛灿阳,满意道:“不错。”
焦奇小声说:“谢谢。”
“妹有关系,”海日随口说道,“这是他应该做的。”
盛灿阳回了吧台,胳膊撑在吧台上,也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焦奇看着俩人,笑了。
黄毛走过来,单手撑着腰,似乎累废了,缓了缓肌肉,宣布道:“我真的要生气了。”
“来了,”海日说道,“消消气老板。”
黄毛看着他,认真地道:“谈恋爱可以不要影响工作吗?”
“不可以。”盛灿阳随口道。
盛灿阳漫不经心地:“我工作就是为了谈恋爱。”
黄毛:“……”
黄毛:“我不干了。或者把我对象也叫来,我也要工作时间谈恋爱。”
“可以啊,”海日说,“我还没见过呢。”
盛灿阳道:“我严重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黄毛:“你啥意思,我假装自己有个女朋友呗?”
海日看着黄毛:“叫来一起吃个饭啊。”
黄毛:“她有点腼腆,其实阳哥见过啊,他故意的。”
焦奇一直看着他们三个这样有来有往,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海日看了她一眼,就能看出,她是真的喜欢盛灿阳。
焦奇看海日看自己,便说道:“挺好的。”
海日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说:“嗯,挺好的。”
黄毛和盛灿阳还在撤些没用的废话,海日和焦奇聊了起来,焦奇说道:“我之前还一直不敢来,我应该早点来看看的。”
海日笑道:“以后可以常来。”
焦奇听出了他的意思,问道:“你也是他的粉丝吗?”
“以前是,”海日说,“我现在升官啦。”
焦奇:“你真帅。”
海日微笑道:“谢谢,你也很漂亮。”
海日看出焦奇似乎很喜欢自己,那种眼神可以看得出来,海日很懂,那是一种就像是看儿媳妇的眼神。
海日:“……”
焦奇笑道:“我走啦。”
“等等一会儿他还要上去唱歌呢,”海日劝道,“你一会儿再走,晚上我们一起送你回去。”
海日能看得出谁是真的喜欢盛灿阳,她和那些只是来要个签名的人不一样。他对这样的粉丝很有好感。因为他感觉盛灿阳的粉丝们过得都挺不容易的。
焦奇却说道:“我看过好多次他唱歌啦,我去过好多次现场呢。走了,晚上的大巴,我就只是相看一眼他过得怎么样。”
焦奇似乎笑着笑着有点眼圈发红,有些忧伤地说道:“没有好好跟他告别,一直好遗憾。”
海日:“……”
海日太懂这种感觉了,他也要哭了。
焦奇说道:“过得幸福就好啦,我走啦。”
“送送你。”海日说。
盛灿阳看他要走,马上道:“干什么去?”
“送送她,”海日冲他挥挥手,“一会儿回来。”
黄毛:“垃圾带上,你为啥每次出去不主动倒垃圾?”
海日只好回去把垃圾又拿上了,把焦奇送出了胡同口。
焦奇说:“希望下次再见能在现实生活里。”
海日愣了一下,苦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没有这个信心。
焦奇道:“加油呀。”
“加油。”海日说,“我们都努力。”
焦奇突然无预兆地一滴眼泪滑落脸颊,说道:“你一定要照顾好他啊。”
海日:“……”
“唉,”海日说,“当然啊。”
焦奇点了点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朝他道了道歉,然后转身走了。
海日叹了口气,看着她小跑着消失在黑暗里,片刻后转身回去了,回去的时候,慢慢地从黑暗中走出来,酒吧的灯光像是个港湾。一个英俊的男孩站在门口,抬头看着门口立着的灯,正一闪一闪的。
海日:“坏了?”
“嗯,”盛灿阳大高个子,一伸手就够到了灯泡,说道,“把电关一下。”
海日去断电,盛灿阳把灯泡拧下来,检查了一下:“换一个就好了吧。”
海日蹲身,抬头看着他的英俊,平淡的神色,忽然升起无限地动容、感动、热情,从心脏涌入喉咙。
焦奇又唤醒了他当年的一些记忆,失去盛灿阳的那一天,他看到新闻的那一瞬间的感觉,他这几天已经要忘掉了。
海日说道:“盛灿阳?”
盛灿阳正研究灯丝,闻声低头看他,一挑眉示意:“什么事?”
海日马上道:“没事。”
盛灿阳笑道:“怎么了?”
海日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其实他也没什么能说的,只是想叫叫他的名字。
海日轻声道:“让二老板去买吧。”
“正有此意,”盛灿阳神色灵动,一伸手把他拉起来,说道,“顺便让他把吧台上那个灯也换了。”
海日笑了起来,已经想到黄毛听见之后生气的神情了。
果然,俩人一进门,黄毛就叉腰道:“你俩能不能干点活儿?请问我是给你俩打工的吗?”
海日:“不好意思,就来。”
黄毛:“再这样我就罢工,让你们看看这里没有我还能不能撑下去。”
“不能,”海日道,“离了你一天都不行,二老板。”
黄毛这才舒服起来,海日把托盘送到后台,路过的时候,盛灿阳恰巧回过头去,低头亲了他一口。然后又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
海日嘴角抑制不住地笑容。
有些时候难过的情绪就是这样毫无预兆的反扑过来,像是大海一样将人密不透风的淹没,海日感觉盛灿阳是自己在无尽地泅泳中的一道五立方米左右的小小港湾,只够让他立足,但立足就已经足够了,海日不需要更多。
虽然无法对抗生活给予人的那种无休无止地,没完没了地,细细密密地毒害,那阵痛时时来袭,但如果还有一丝快乐的话,就要紧紧地攀附住它,让它牵扯住自己。海日感觉自己并不是什么伟大人物,做不到拯救和救赎,但一丝快乐还是可以带来的。他只要能撑住,给盛灿阳也提供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就可以。
就别谈拯救和幸福这样宏大的愿望,只要撑下去,就是胜利。
应该是这样的吧?海日想。
几天后,盛灿阳定做的广告牌到了。
店家开着车过来,可以给安装,海日搬了把椅子坐在外面一边晒太阳,一边监工。
盛灿阳过了会儿也走出来,拿了把二胡,在旁边无所事事地拉了起来。在二胡声中,工人们很快地就把牌子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