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凡范er
墨临的车畅通无阻的驶入了地下车库,一个男记者忽然激动的站了起来,站岗的警察看了他一眼,他又坐了回去。
万姝正在填身份信息表,转眼看见两个修长的身影推开门走了进来,一个看着冷冰冰的,另一个见谁都笑,万姝愣了一下,眼里瞬间升起了一团光。
感觉到有异常的视线在看自己,顾原撩起卫衣帽檐盖住了大半个头,漂亮的后颈和眼睛被遮挡得严严实实。
墨临顺着异常的视线看了回去,发现一个年轻女孩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然而出于礼貌,他勾了勾嘴角,并朝对方点头示意。
女生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半天,直到郑茂催促她填表,她才反应过来:“墨老师旁边那个人是谁?”
郑茂一脸严肃的说:“问这个干什么,赶紧把登记表填了,然后去三号审讯室!”
万姝不以为然的啧了啧嘴,继续在登记表上填着信息。
顾原路过队长办公室,见里面站着一个满头银发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戴着一副漆黑的墨镜,浑身上下价值不菲。
顾原心说:死者家属?
刚路过,队长办公室里就传来一声咆哮:“肯定是你们搞错了!我女儿怎么会死?!”
刘权气冲冲的从办公室里出来,胸口猛烈的起伏,扶着门框的手青筋暴起,看样子受到的打击不小。
王岳无奈的摁了摁太阳穴:“刘先生,这里是警局,谁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说完又对李蒙说:“带刘先生去认尸体。”
刘权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跟着李蒙去了解剖室。
解剖室里陈列着一具尸体,刘权有些不敢看,视线飘了一下,落在身穿白大褂的顾原身上。
这身白大褂给人一种严谨而正式的感觉,刘权的眼眶瞬间红了。
“刘先生,躺在这里的就是刘芸,旁边的物证袋里装着她生前的遗物,请你仔细辨认,有疑问可以提出来。”
刘权盯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有些难以置信,他的视线越往下,脸色就越惨白。
尸体其他部位都复原得很好,除了被凶手破坏,无法复原的那张脸。
刘权的身体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大概他心里也有疑问,于是看向了物证袋的方向,他迟疑了一下,紧接着又皱了皱眉,脸上写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墨临一直站在一旁注视着刘权的反应,他能感觉到,一开始,刘权的情绪很悲痛,当他看到物证袋里的遗物时,忽然有点懵,紧接着就皱起了眉头,似乎在回忆什么。
刘权看上去有些眩晕,两腿开始发抖。
这一点吸引了墨临的注意,刘权大概是感受到了墨临的视线,有些不安的走出了解剖室,之后就失魂落魄的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沉默着,看上去像是半天没回过神。
顾原看着坐在长椅上的刘权,忽然想到了他在书本上看到过的一句话: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反而是哭不出来的。
之所以哭不出来,是因为心理上产生了否认的想法,大脑会把发生的一切定义为一场玩笑。
所以顾原认为刘权只是太悲伤了,情绪并没有什么不对。
但墨临就不这样认为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刘权很可能有问题,看样子,审讯的时候要多下点料了。
【作者有话说】
墨临:被老婆打怎么了,那是爱的小拳拳~
第9章 杀人来电
刘权忽然抬起了头,像是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了:“那不是我女儿,我女儿现在还在外地度假呢,她昨天还给我发过短信,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刘先生,”顾原站在一旁,双手抱肘,淡淡的说道:“我们已经采集了死者的指纹,她的确是刘芸,如果你有疑虑,可以做个亲子鉴定。”
刘权听不进任何话了,情绪非常激动:“不可能的,我女儿现在还在国外,怎么可能会死!你们不要随便拿个尸体来骗我!”
案子比较着急,王岳觉得不能在刘权身上浪费太多时间,故意拔高了声线说道:“刘先生!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来了警局就得配合办案!李蒙,先把他带去5号审讯室,让他冷静一下。”
刘权却说:“我不去审讯室!公司还有一大堆文件等着我签!没空和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
身旁站着一堆刑警,刘权却没把人当回事,一把推开身旁的刑警,把人推了个人仰马翻:“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拦着我!就算是你们领导来了,也要让我三分,别把我逼急了!”
“不能让他走!”王岳直觉不对劲:“有什么事我顶着!”
见一波人挡在他面前,刘权急了:“敬酒不吃是吧?”
他掏出了手机,开始给一个不知名的大人物打电话。
王岳叹了口气,走上前把对方的手机夺了过来:“手机我先替你保管着!”
刘权气不打一处来:“你!”
王岳:“你什么你,这里是我地盘!”他说完朝李蒙使了使眼色:“把人带去审讯室!”
刘权仍要往外走,被李蒙一把拦了下来,一米八八的大个子横在刘权面前,凶神恶煞的问:“你想去哪?!”
李蒙脸上的表情告诉刘权,他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对方就会直接动手把他擒拿住。
面对身高和体力上的双重压制,刘权没再说话。
“还要我请你去审讯室吗?!”李蒙大声道。
刘权恨恨的瞪着李蒙,最终什么也没说,灰溜溜的被带着去了5号审讯室。
王岳把刘权的手机递给了梦兰:“看见没,特殊情况就得用特殊方式,别跟我讲道理,有的人根本就没法讲道理。”
梦兰很快就确认了刘权的身份:“刘权是岩海市恒目集团的董事长,这个公司主要从事对外贸易,在国内外好几个地区都有子公司。”
李蒙:“都是做董事长的人了,怎么看着这么浮躁?”
王岳:“别小看他,能做董事长的都是人精!”
刘权被控制下来了,四周的人也散去了,几个记者遗憾的举着相机,抱怨着连个人影也没拍到。
顾原回了办公室,穿着白大褂的他看上去又白又软,和穿黑色系衣服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二十七岁的男人,脸上胶原蛋白依然很丰富,看着就像刚进法医科实习的懵懂实习生。
顾原刚落座,墨临就抱着一盆花进来了,把花放在阳光能照到的地方,又推开了窗户,办公室里的空气一下子流动了起来。
确保一切都很完美之后,他才整理了西装,坐了下来,微笑着说:“人和植物一样,都需要阳光,太阳会促使大脑分泌多巴胺,让你产生快乐的感觉...这盆生石花是不是看起来很像你?”
顾原瞟了一眼窗台上的花,花看起来很特别,细而长的白色小花瓣簇拥成伞状,中间有一束淡黄色的花蕊,小小一朵挺可爱,花盆里有十来朵,花朵很矮,贴着花盆的砂石开着。
“它又叫‘有生命的石头’,这种花有很多种颜色,但我觉得白色最像你。”墨临继续说道:“它们开花前看起来和石头没什么区别,生长在极度干旱少雨的沙漠地带,生命力很顽强,新株生长后会褪去老皮,开出的花朵就像从石头缝里钻出来的生命。”
听墨临说了半天,顾原冷不丁来了句:“我不会养花。”
墨临:“它不需要你养,你只要把它放在窗台上,偶尔浇浇水就行了。”
顾原:“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墨临坐在顾原对面,饶有兴致的盯着顾原,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自己没有办公室吗?”顾原没抬眼,盯着电脑问道。
墨临挑了一下眉:“我办公室还在打扫,借你办公室回复几个邮件。”
顾原忙得没抬头,只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一整个上午,两个人都很专注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女警偶尔会敲门进来给墨临续咖啡。
墨临回复完最后一封邮件后,摘掉防蓝光的金丝眼镜,狭长的眸子看着正对面认真做事的男人,微薄的嘴唇动了动:“要不要把加班申请拿回来?放假还有一个星期,你还可以改变主意的。”
听见对方这么说,顾原停下手里的笔,抬起眼一本正经的看着墨临:“又来?”
墨临浅淡的眸子里写着诚恳:“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过节吗?”
墨临直接跨过了中间可能发生的漫长对话,直逼主题:“反正我想你了,就不能为了你老公,把加班申请拿回来?”
顾原仍旧不为所动:“不拿。”
墨临站起了身,朝顾原走了过去。
顾原警惕的看了一眼办公室虚掩的门:“你想干嘛?”
墨临笑了一下,绕到顾原背后,连人带转椅硬生生转了180度,然后俯身,逼近顾原的脸:“为什么只有在床上的时候你才会听话呢?”
他将人卡在自己结实的双臂间:“我们外表冷酷,铁面无私的顾法医,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会听话,其他时候...都可恶得让人牙痒痒…”
走廊外一直有人来回走动,顾原的神经紧绷着,生怕有人忽然推门进来。
墨临的大掌盖在顾原的头上,拇指轻轻揉着顾原额前的碎发,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此时一名女警忽然停在了法医科办公室的门口,她敲了两下门:“顾老师,你在吗?有份资料要你签字。”
墨临看了一眼门口:“放茶几上就好了,等顾法医回来我会转告的。”
“好的。”
女警进来后没多看,把文件放在茶几上就带上门离开了。
此时顾原正以一个很不雅观的姿势被墨临压在皮椅间,他的大腿根部被另一条修长而结实的腿抵着。
顾原办公室的皮质椅背很高,正好能遮住他的头,但墨临的动作太过招摇,要是有人靠近,还是会发现端倪。
顾原整个人都被固定在了皮椅上,想反抗,又怕把动静闹得太大惊动了外面的人。
墨临温热的手掌轻摸着顾原的头,安抚道:“别紧张,她又没看见你。”
顾原只觉得胸口火飘火燎的,他对墨临的亲吻和触碰都非常敏感,加上差点被人抓包的感觉过于刺激,他的身体开始发烫,脸和脖子肉眼可见的变红了。
墨临的嘴角轻轻勾了勾,又凑近了几分:“因为怕被人看见,所以才这么兴奋吗?”
顾原没回答,但身体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墨临低下头,在顾原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接着又碰了一下,如蜻蜓点水般的,一下接着一下......
每一次触碰都如同石子落入池塘,旧的涟漪还未褪去,新的涟漪又开始荡漾,顾原闭着眼不去看墨临,脸和脖子都憋得通红。
“到底要不要听话,嗯?”墨临的手指轻轻捏着顾原的下巴,再一次吻了下去。
墨临耐心而温柔的挑逗着他,他的身体很快就起了反应,就在办公室即将被点燃的时候,顾原终于松了口:“我拿...你别...这样...”
墨临停止了嘴上的动作,笑了一下,热气喷在顾原脸上:“不劳驾你了,我帮你拿。”
墨临直接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办公室的电话:“喂,我是墨临,麻烦你把顾法医国庆节的加班申请表碎了...没错...他临时有事不能加班了。”
墨临打完电话,心情瞬间舒畅了,嘴角咧开了弧度:“中午去吃你最喜欢的那家中餐?”
然而顾原却有些不高兴了,他:“,。”一句话也不说,推开墨临就往外走。
墨临正要追,一通电话忽然打了进来,一看来电,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电话,只好皱着眉头摁了接听。
他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四处张望着找人,狭长的眸子扫过警局大厅的各个角落,终于在大厅门口发现了被年轻小姑娘堵在角落里的顾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