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注一掷
却带着茫然的不知所措。
容念淡淡地望着他。
解寂云看着容念,记忆里想不起关于这个人虐待他的让他痛苦的一切具体的情景,但想起了这个人冷淡看着他的画面。
和现在同样的冷淡。
像夏日傍晚的风。
容念垂眸,望着解寂云手腕的殷红,神情冷淡,声音却是温和的:“因为杀死我感到愧疚,所以在殉情吗?”
平静的不带感情的提问,比宗定夜傲慢的嘲弄,更加有力量。
解寂云小狗一样怔然地望着容念,把受伤的手腕抬起来递给他。
像犯错的小狗主动等待被惩罚,又像是委屈的撒娇。
容念牵着那只小狗走到客厅。
找到医药箱,给他消毒,上止血的药,然后包扎。
容念抬眼,眼眸泠泠,静静道:“换衣服这种事,应该不需要我来亲自服侍了吧。”
解寂云于是委屈地垂着眼睛,一步三回头走去衣帽间。
容念坐在沙发上,没有抬头看过他一眼,垂眼的面容从头到尾都冷淡得缺乏人气。
容念从来不对任何人这样直白地展露冷淡,相反,因为从青春期开始就总被人误解高冷,他反而会有意识展露友善礼貌的一面。
现在这样做,因为他现在不是自己,他在扮演死人。
嗯,准确地说,是扮演被解寂云杀死后,产生于解寂云幻想中的人渣恋人。
就是那个容念第二次进入洗浴室时,被塞入脑中的设定:因为长期精神虐待解寂云,冷淡对待解寂云,最后把对方逼疯了被反杀的人渣。
但还是有区别的。
他扮演的不是那个活着的人渣本渣,是被解寂云杀死后,产生的幻觉,不是本人,更不是本人的诡或者魂。
区别很大。
这一点很重要。
解寂云的副本仍旧是黑夜,钟表显示现在是凌晨一点二十六分。
容念回忆了一下,现在的自己这时候应该是第二次哄完容念就切换去宗定夜那边了。
下一次出现是两点后。
因为看向窗外而看向了客厅左侧那间堆满毛茸茸玩偶的休闲屋。
在此之前,容念都没有进入过这间房间。
他起身走向了屋子。
门是玻璃门,没有锁。
站在客厅就能看清里面。
毯子很大很软,躺下就能置身在一群毛茸茸之中。
容念站在房间里,环顾着,正对着的大落地窗外一片漆黑,甚至没有窗帘。
“亲爱的……”
身后,解寂云换好衣服推开玻璃门走了进来。
容念看着那扇窗户没有回头。
解寂云完好的右手从后往前揽着容念的肩颈,牢牢粘人地抱住了他。
容念轻轻晃了一下,没有动,任由解寂云抱着他,侧首低头看着对方垂落的那只缠着绷带的左手。
解寂云的下颌枕在容念的左肩,像只粘人的萨摩耶:“亲爱的,我好想你。”
他的声音清泠中带着忧郁,轻轻地说着,脸上却带着一丝笑容。
深情,委屈,粘人,孤寂,死气,撒娇,恣意,依恋。
让这句话比起情话,更像是一种精神崩坏中的呓语。
容念维持着非人的冷淡和克制,温和道:“不要离我这么近,你知道的。”
他提醒着解寂云,他死亡的事实,和他此刻在解寂云眼里存在的方式。
解寂云微微茫然,蹙眉抗拒着。
容念转过身,从他的拥抱里脱离。
微微抬头,容念右手捂着自己的脖颈,他垂眸望着解寂云,冷静地:“忘记了吗?这里,做了什么?”
加大刺激。
解寂云明显想起了什么,他的眉宇更加紧皱,失神地摇着头,却不是不知,是抗拒否认。
容念看着他:“为什么否认?”
伸手冷淡地,却亲昵地揽着解寂云的脖颈,将解寂云的脸和自己拉近。
几乎额头相抵的距离。
容念静静望着解寂云不断颤抖的眼眸,冷静轻声:“真可怜。病得好厉害啊。你的想法我都知道,没关系的。我就是你的病。无论是我活着,还是死去,被你杀死,还是以现在这种方式存在,我都是你的病。”
一种极致平静,无所谓任何的客观理性陈述着,错觉像是温情。
这种温情下,解寂云完全丧失了所有的抵挡。
他就像一只淋湿的小狗,像主动剪了所有尖刺的玫瑰,将自己置于奉于容念的手中。
听到他对自己说:“你是疯的杀得我,还是清醒杀得我,我会在乎吗?”
那冷淡的,错觉是温情的声音:“你看见我,是因为你想见我,还是因为不得不看见我,你知道吗?”
解寂云知道,他当然知道。
但容念笑了,那笑也是淡的。
他凑近解寂云,交错,像是主动拥抱一样,不远不近的距离:“不是因为想要摆脱我才割伤的自己吗?没有用。你清醒也好,活着也好,割腕也好,死了也是,我都会一直一直在你眼前的。或者,你想再杀我一次?”
解寂云毫不在意受伤的手腕,双手紧紧拥抱着容念,不留一丝缝隙贴着。
“真的吗?任何时候,都和我一起?不需要我遵守规则,不需要相信亲爱的不存在……”
容念温和道:“精神虐待,包括骂你吗?我骂过你吗?”
解寂云:“没有。亲爱的没有骂过我。”
容念:“那现在我骂了。为什么这么蠢,会觉得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规则,能控制我什么时候出现?还是,你从以前就对我不满,想要控制我的行动,所以产生这样愚蠢幼稚的认知?”
解寂云:“亲爱的……”
被责骂了,但解寂云的心却柔软得,像浸泡在酸酸甜甜的糖水里。
他好像比任何一刻都认知到,容念是他的,他们从前是一起的。
他们是亲密的,会吵架,会隔阂,但拥有真切关系的恋人。
他只是不明白,无论任何原因,哪怕容念喜欢别人欺负了他,他怎么会舍得伤害他?怎么会到这一步?
他不应该去杀情敌吗?
酸涩委屈和搞砸一切美好的癫狂惘然上涌。
容念在他的怀里,淡淡道:“没关系。对我不满,想要控制我,还是那件事……都没关系,因为你病了,是生病才这样做的,所以可以没关系。反正……”
他从解寂云的怀里挣开,抬头,手指轻轻划过解寂云的脖子,唇角很浅的扬了下:“反正以后,你都不可能做到了。所以没关系。”
他抬眼望着解寂云的眼睛:“但我可以对你做。”
解寂云被他抚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主动垂下头,将颈侧放在他的手指上。
像亲昵撒娇,像臣服。
“亲爱的可以对我做任何。杀掉我也没关系。”
容念捧着解寂云冰冷的侧脸,望着他:“不是你杀死的我。是那个所谓的规则,和让你生病的污染源。我会一直看着你的,无论你看不看得见我。活着吧,不要死,走出去,替我杀了祂。”
解寂云的脸贴着容念的脸,他面无表情,不知道是头发上的水珠,还是眼泪,顺着他的侧脸安静滴落下来。
“嗯。”
容念:“你是我的小狗,不要让别的东西污染驯养你。我会不高兴的。不高兴到会不想杀你,也不想欺负虐待你了。”
解寂云红着眼睛:“亲爱的没有欺负过我……”
“有的。”容念的手指接住那滴水珠,轻声,“现在就欺负了。”
第113章 我不是我
泉台镇。
哒、哒、哒。
陈越听到脚步声猛地回头望去。
戏台下的黑暗夜色里,在一群木然的阴魂和活人中,一道亮丽的颜色飘来。
仿佛朝霞,仿佛清晨月亮旁边的彩云。
仿佛一朵橙色的铃兰花。
少女踩着白色厚底的娃娃鞋,增高,但并不是高跟鞋,穿着漂亮的花朵一般的裙子,一点也不职业装,不专业,连走过来的姿势都有些走T台似的过分好看。
就像一个误入的游客,而不是谁的下属。
林灵就这样穿过泉台镇的阴人,目不斜视,我行我素地走到了戏台前。
她甚至没有看惊疑不定望着自己的陈越一眼,自信地仰头望着台上的莱斯特,不施粉黛的脸上,一片自信:“老板,搞定了。”
陈越看到她举起一个小圆玻璃瓶,里面仿佛一截枯枝一样的黑色东西,仿佛挣扎动了一下,又好像是错觉。
莱斯特矜持颌首,赞扬道:“做得很好。你一向令我放心。”
林灵微带抱怨对莱斯特说:“可是老板,这玩意根本不能吃,吃了闹肚子。上次之所以让祂跑了,大概就是因为那个房东没忍住,偷偷吃了一块,结果被人家反过来污染寄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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