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注一掷
不知道是起风了乌云遮住了太阳,还是黄昏了。
如果说有两个解寂云,听起来会有些奇怪。
不如说他的丈夫解寂云会呈现出两种状态,这样正常容易理解一些。
一个解寂云是正常人状态的解寂云,温雅柔和,彬彬有礼,甚至于格外无害,无害到有时候会看起来很好杀。
是假如容念杀死祂,也会温柔地爱意地望着容念,没有任何反抗,清透的近乎透明,这样完美。
一个解寂云是发病状态的解寂云,会弄伤祂自己,总是一身血迹斑斑出现。
自闭,严重的时候会肢体僵硬,意识解离。
直到容念一次给祂换衣服,看到祂身上一道道新鲜切割的伤痕。
这种放在别人身上应该会死掉,或者痛苦不已的伤势,但解寂云却只是茫然无辜地望着他。
容念不确定,祂身上的伤是祂自己造成的,还是别人造成的。
那些伤第一眼触目惊心,脱下衣服看去,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仪式感。
从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以及衣服是完好的看,像是自愿的。
容念给祂换下白色的沾血的衣服。
打开衣柜的时候,发现衣柜里原本应该全然纯白的衣物,变成了全黑色。
他顿了顿,找到了黑色的衬衣给解寂云换上。
黑色的衬衣果然适合祂,至少看不到血迹了。
发病的解寂云过于粘人,每次容念发现祂的时候,祂都以一种有些扭曲的姿势趴在容念的背上,紧紧地搂着他。
嘴里不断发出“念念念念念念……”的声音。
为了缓和解寂云的病情,至少不至于过度分离焦虑,时刻粘在他的背上。
容念决定教对方写字。
写字的画板是正常时候的解寂云为他准备的。
“亲爱的有喜欢做的事情吗?”
有一次,容念望着窗外游离发呆的时候,站在他身旁长久凝视着他的解寂云,这样问道。
“我希望亲爱的快乐。”祂低声说道,淡淡的阴郁。
容念确信,对方希望他的喜好是在室内可以完成的。
因为祂紧接着轻轻呢喃:“不要离开我身边。”
不然他就可以回答说:上班。
容念有些困难地记起,他应该制定每日的行程的。
如果不上班的话,他的兴趣爱好是画画。
但画得不好。
“没关系,我教你。”
解寂云是个很耐心的老师,会捉着容念的手指,从排线的基础教起。
但容念不是一个好学生。
他是虽然画得不好,但不怎么虚心学习,对进步没有追求的渣学生。
解寂云捉着他的手画的时候,他都在神游。
解寂云放开他的手,让他自由发挥的时候,他什么都画,就是不画教学内容的静物。
但不管他画出多么抽象的东西和画面,解寂云每次都会眼眸温柔清亮,热烈充满爱意地夸赞他:“亲爱的真有天分,画得太好了。”
容念望着祂眼里的亮晶晶,确认对方是真的这样认为吗?
解寂云就凑过来,亲吻他。
于是当解寂云发病的时候,容念想到的帮助对方的办法,是反过来教导解寂云写字。
解寂云跟他不一样,是个很听话的学生。
对方会安静地听从他的意思,用铅笔在纸上一笔一画地写字。
只是写的内容通常都是容念的名字。
下一次发病的时候,对方也会在趴在容念背上和背对着容念在画板上写字之间切换模式。
只不过,经常会像现在一样,写字的工具是祂手里的解剖刀,而不是铅笔。
这样的切换发生了一次还是两次?
容念疑惑了一下。
他感觉这应该是婚后的第一天,但又觉得这样的场景切换已经很多次了。
不过也很正常,他的精力不济,让他至少一天睡着了三次,也醒来了三次。
这样一天就相当于三天。
也有一个时间段。
正常的解寂云不在,发病的解寂云也没有切换出现眼前。
房间里只有容念一个人。
他站在大玻璃窗前往下望。
原本空旷安静的庄园,仿佛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出现了一样。
他们密密麻麻地站在草地上,一起面朝着他的窗前,仰望着他。
但也和他保持着两三百米的距离。
就好像是站在庄园大楼在草坪的阴影外。
他们站在阳光下。
容念站在别墅的窗前望着他们,感觉他们明明是白色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像是黑色的。
容念想,是因为他们站得太密集了,彼此的影子落在了其他人的身上导致的视觉错位吧。
但过了很久,他又慢慢模糊想起,庄园的规则似乎是,所有人都是没有影子的。
吧嗒吧嗒吧嗒。
脚步声。
很久没有听到了。
容念看向卧室敞开的大门外。
看到门框处站着神色严肃有些威严的格蕾丝女士。
一眨眼,又仿佛是穿着管家制服笑眯眯的懒散亲切的初光。
格蕾丝女士雕塑一般没有情感的眉眼直视着他,一板一眼不赞同地说:“少夫人,非常抱歉,但是,您不应该在这里,今天是家宴的日子,老板已经等待您许久了。”
家宴?
下一瞬,是初光站在门口望着容念,笑着有些惊讶又神秘,懒散愉悦地说:“哎呀哎呀,怎么招呼不打一声来了这里。是独自缅怀去世的爱人吗?”
容念每眨一次眼,眼前门外的人就切换一次。
一开始是在严肃刻板的格蕾丝女士和懒散友善的初光之间变幻,但有时候会变成空无一人。
这种变幻无疑显得诡异异常。
无法取信。
格蕾丝女士越来越生气,她生气的面容在皱纹和华丽的服饰下,仿佛一种异世界油画里的怪物怨灵,随时都会冲破门框充当的画框。
而初光一手插兜的肢体语言无疑放松很多,顶多让人觉得,下一瞬他就会撂挑子转身离开下班,而不是走进门内。
只有他们所说的话,都是一样的奇怪。
格蕾丝女士:“恕我直言,请您现在就离开这里,穿好礼服前往老宅,请不要让老板等待您。”
初光拿起怀表看了眼,没有笑,平和地说:“您错过了晚饭,该去吃早饭了。虽然食物有些……但不吃的话,对您没有好处。”
格蕾丝女士:“如果您拒不履行少夫人的职责,或许就无法再留在庄园内。您确定要触怒老板的权威吗?”
初光笑道,眼里却一片忌惮的冷静:“您没觉得肩膀有些重吗?身上压着东西,应该会多少感到不舒服吧。”
与此同时,他放在身侧的手背向身后,微微紧绷,似乎隐隐戒备。
容念侧首,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一次趴在他的背上,将脑袋搁在他肩膀的解寂云。
解寂云眼神一片茫然阴郁,望着门外的眼神说不出的锐利黑暗。
再俊美的脸,在斑斑血迹和苍白阴郁的画风里,都会让人心生不适,仿佛置身恐怖片之中,不幸成了主角。
但苍白尖尖的下巴,在疑似听到别人对主人进行谗言后,虽然怒气和充满攻击性,却还是委屈地努力抬起了一点下巴,尽可能减少对主人的压力。
这样又错觉,即便是恶鬼,也是一条粘人坏脾气的恶犬鬼了。
容念转过头平静地望着初光,就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
他说:“我吃过早饭了。”
如果解寂云中途拿来的确定是早饭的话,因为在他的感觉了,也可能是午饭,下午茶。
应该不是晚饭,因为解寂云出现的时候窗外的天色总是晴朗的。
初光眉眼神色微动,看不懂的微表情,他不置可否,背着手问道:“是谁带您去吃的?”
容念语气平和,毫无防备,坦然清澈:“我的……”
老公,或者丈夫的称呼都有些难为情,过分亲昵了。
恋人的话,已经进入婚姻还这样称呼,似乎又有些生涩。
“是阿云,阿云端给我的。”
这个称呼自然地说出来,就好像以前也是这样叫对方的。
初光顿了一下,像是笑了又有些冷静:“您的丈夫吗?”
他微微歪头看着容念,称得上是柔和地提醒道:“那么,除了早饭之外,您应该记得还有两件事要做。制定行程,和对两百万、一百万下达今日份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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