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霁成欢
一时间车厢内寂静无声,气氛莫名有些古怪,司机迟疑地将车开上马路,忽然,耳侧传来嗡嗡声,中间的遮挡板被林总升了起来。
司机,“……?”
三个小时后,林诚素婉拒了分公司负责人热情的午餐邀请,开完会直接回家,叮嘱司机把车停在小区门口。
到了小区门口,时野下车帮他开门,手一伸,车门已经呼拉一下从里面打开。
林诚素下车,头也不回地朝小区门口走去。
时野一愣,关上门跟上去。
林诚素在前面越走越快。
冷冽的风挂过面庞,在他雪白的面目上覆上一层寒霜。
最开始是谁先肆意妄为?又是谁先开的这个口?这几天他想来想去,无论如何还是气不过。
于是林诚素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瞪过去,中午的大街上,什么体面,什么礼仪规矩,通通被抛之脑后,他现在只想和这人不顾一切地大吵一架,再狠狠地踹上几脚!
谁知一回头,时野突然冲过来,一把将自己抱进了怀里。
林诚素一怔,整个人瞬间呆滞在原地。
时野抱着林诚素侧过身,回头看向身后。
当卧底那五年练就的警惕性告诉他,刚才有人在那个方向盯着这边。
他用自己的后背牢牢护住林诚素,“有人。”
林诚素愕然瞠目,随即从他的肩头看过去。
小区旁的马路,几家商铺隐在植被茂盛的绿化带后方,地上树影斑驳,随风轻盈跳动,一切都看似十分寻常。
时野如猎鹰般敏锐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去,不放过任何一处微妙细节。
“我没有看到人。”林诚素说。
那人已经走了。眸光一闪,时野的眉心却反而皱得更紧。
看来对方的机敏程度甚至不亚于他。
“时野?”林诚素看着他紧绷的侧脸。
时野神色紧绷,沉默地牵起他的手,将人半搂在怀里,带着他快步朝小区门口走去。
回到楼下,坐电梯上楼,一直到走进客厅,时野依然没有松开手。
车祸,袭击,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在脑中盘旋,再往前呢,还有那场几乎将林诚素彻底摧毁的绑架案,一次又一次形容惨烈的劫后余生,他感到的已经不是庆幸而是恐惧。
想到这里,时野回过头,一时间太多情绪堵在胸口,让他在语塞中心肺灼烧。
喉结微动,他上前一步,一把将林诚素用力抱进了怀中。
林诚素被他抱着,感受到他胸腔内剧烈而又狂乱的心跳,先前在大街上的愤怒一扫而空,他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时野,你真的——”
非常,非常的讨厌。
猛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话,也打断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
眼中的情绪潮水般退去,时野吁了口气,掏出手机,看到沈清悦的名字,迅速按下接听键。
“副队,你早上提到的那两起失踪案,其中一个人找到了!”沈清悦的声音有些激动。
时野皱起眉,“然后?”
“那人今天自己一大早去武伊路派出所报了案,人马上转到我们这儿,非法囚禁!”
沈清悦清亮的嗓音在寂静的客厅无比清晰,听见非法囚禁四个字,林诚素不禁看向时野。
时野恰好低头,咫尺之遥,四目相对,林诚素指尖一颤,抬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角。
“我马上回来。”时野看着他,一只手挂断了电话。
“我不在的时候别出门,有事打我电话。”他低声对林诚素说。
林诚素点点头,“你也注意安全。”
直到时野温热的掌心离开后背,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时野看着他,一步步退到电梯前,“我忙完就过来。”
林诚素眼睛一亮,“好,几点都可以。”
时野转身迈进电梯,听见他在身后轻声说,“我等你。”
.
“蒋杰,集贸公司总经理,今天早上八点多去武伊路派出所报案,说自己被人非法囚禁了四天。”
市局二楼走廊,时野和张岩大步穿过走廊,张岩手上翻阅着刚从分局那边发来的传真。
坐在接待室里的男人一身干净整洁的西装长裤,明显回家换过衣服才去派出所报的案,时野停下脚步,透过门上的玻璃打量这个蒋杰,“验过伤了吗?”
“来之前派出所的人带他去医院验过了,”张岩点点头,“和他说的基本一致,好在都是些皮外伤。”
这时,坐在屋内的蒋杰似有所感,抬头朝门外看过来。
十分英俊的一张面孔,只是眼角留有受伤后的淤青,显得整个人有些憔悴。
时野隔着玻璃朝他露出一个微笑,将一只手放在门把上,“看来这次我们的嫌犯,是个心慈手软的家伙。”
话音落下,张岩不禁露出疑惑的表情,而他已经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第79章
“你好,市刑警大队,我叫时野。”
接待室内,时野笑着朝面前的男人伸出手。
“你好,”蒋杰起身和他握了握手,又看向他身后的张岩。
张岩示意他请坐,“我们队长有话想问你,一些例行问询而已,你不要觉得紧张。”
闻言那位蒋杰点点头,又看了眼时野,在位置上重新坐下。
“你的家人前几天报警,说一直联系不到你,今天一大早你自己到武夷路派出所报案,说是被人非法囚禁?”时野拉开椅子在他面前坐下,“能说一说具体的经过吗?”
蒋杰深吸一口气,明显十分不愿意回首这几天的经历,落寞地垂下眼睛,“事情发生在上周五晚上,那天下班后,我一个人去酒吧街喝酒——”
闻言时野低头翻开卷宗,根据武伊路派出所民警的记录,那地方白天是餐馆,晚上是一家清吧,位于禹城北区,那一整片几乎都是酒吧,很受白领以及年轻人的欢迎。
“然后我就在那里遇到了他。”说到这里,蒋杰难过地闭上眼睛,苍白的嘴唇略微发着抖。
时野的视线掠过他脸上以及颈部的伤口,“能形容出他的长相吗?”
“长相,”蒋杰低头看着脚下,在思考中皱起眉,“我这几天都过得不是很清醒,记不太清了。”
时野不禁挑眉,和坐在一旁的张岩对视一眼,“他给你用了药?”
蒋杰瘦弱的肩膀弯下去,用手捂住脸,沉默地点了点头。
接待室一片寂静,等蒋杰的情绪稍稍恢复平静,时野才再次开口,这次语气温和了许多,“蒋先生,我知道这几天的经历对你来说很残酷,但为了协助破案,还是希望你尽可能地配合我们,我现在请你努力回忆一下那人的长相以及行为举止中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包括你被他囚禁的这几天,他都对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听到他的话,蒋杰定了定神,努力开始回忆,“他话不多,当时在酒吧我们聊的都是些很普通的话题,例如他喜欢的足球队、食物,最近的天气,被他下药从酒吧带走后,我醒过来的时候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我的头很痛,接下去的事,我都记不清了。”
“他对你做了什么?”时野问。
蒋杰低下头,卷起袖子给他们展示自己身上的伤口。
时野和张岩看着那些由各种钝器利器造成的伤口,眉心紧紧地拧了起来。
蒋杰声音颤抖,“我拼命和他求饶,但是都没有用——”
“你的个人物品呢?有没有遗失?”时野低头翻看派出所那边的记录。
“他拿走了我钱包里的一些现金。”蒋杰边说边把衣袖迅速都放下来。
“除了这些,你还记得什么?或者说那人有没有什么比较奇怪不同寻常的地方?”时野问。
张岩帮着举例,“身体特征,或者行为举止?”
“奇怪的地方——”蒋杰想了想,看着他们迟疑道,“他有时候会自言自语,这算吗?”
时野,“他都说了什么?”
蒋杰不自在地搓搓手,“对不起,我真的记不太清了。”
由于被用了药物,受害者在遭到非法囚禁的整个过程都意识不清,能提供的线索非常有限,于是时野换了个问题,“那在酒吧那天晚上,你应该还算清醒吧?他当时有做过什么让你印象特别深刻的事吗?”
闻言,蒋杰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捏紧成拳,时野看向他的手,看到那只手随即又松开,蒋杰突然想起来,“对了,那晚他给我看过他的收藏!”
时野和张岩眼睛一亮,“什么收藏?”
蒋杰举起左手,给他们展示自己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在酒吧的时候,他给我看他手上戴的戒指,说是从国外买的,造型确实挺特别的,他好像也很喜欢。”
从国外买的,造型很特别,甚至值得特意拿出来炫耀一番的戒指?时野觉得暂时寻到了一处突破口,“那你还记得那枚戒指长什么样吗?”
蒋杰点点头,“大概记得。”
于是时野提醒张岩做好记录,“等下让画师把那枚戒指的样子画出来。”
整个问询过程进行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时野和张岩走出接待室。
两个人慢慢上楼,张岩停在楼梯口,“我去找画师。”
时野翻着手里的资料,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张岩见状忍不住问,“对了,刚才进门前,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话?”时野从思考中抽神抬头。
“看来这次我们的嫌犯,是个心慈手软的家伙啊。”
张岩模仿着他的语气重复了一遍,时野哦了一声,突然问他,“极度自恋和以自我为中心,缺乏同理心和悔过感,敏感,甚至神经质,这代表什么?”
这点两人在刚才的取证环节中都达成了共识,张岩不假思索,“典型的反社会人格。”
时野点点头,进而屈指分别点了点自己额角以及脸颊的位置,“被一个具有反社会人格的家伙囚禁虐待了整整四天,直到今天早上才被放出来,可是他身上这些肉眼可见的伤口,为什么看起来,都已经快要痊愈了?”
.
“你是说,你觉得那个蒋杰没讲实话?”
办公室里,沈清悦手里翻着张岩刚才做的取证记录。
“这是他的验伤报告,”时野抽出一份文件放到桌上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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