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藏妖
“如何调治?”
“麻烦啊。先得把他的灵力稳下来,再隔绝这院子里的魔力。等灵力稳当之后热自然就退了。然后嘛,慢慢的让他接触外界,循序渐进便可。是个耗时间的事。”
说罢,云羽偷偷地朝着啸狼递眼色,对方立刻上前一步,对夜殇言道:“能尽快平息他灵力的恐怕只有区区了,区区会寸步不离,日夜守护。啊,云羽,稍时你把区区被褥拿来,区区得跟楚风同眠共枕。”
新鲜出炉的杀气毫不吝惜地喷了啸狼一身,他立刻后退数步看着夜殇,故作懵懂状:“夜君,区区哪里说错了?”
“你们退下吧。”
花宝好像不肯走,云羽一把抱起小家伙拉着啸狼闪的无踪无踪了。这一闪,便闪到了须崇宫外面,墨蝶不甘心地很掐了云羽一把,怒道:“你给他下得什么药?
“你们不都看到了。”云羽笑眯眯“楚风病的不轻,好机会。”
啸狼和墨蝶同时鄙视了他,他们都以为云羽下的是那种可以让人热血沸腾欲罢不能的药物,没想到这小子把楚风弄的起不了床,难道是在暗示夜殇用强的?
对于他们的这种看法云羽以不屑回应,言道:“猪脑!现在就让他们俩交好并不合适,楚风还没完全爱上咱们夜君,来这手只能让他跑得更远。所以,现在要尽量制造机会让他们单独相处,让夜君使出浑身解数照顾楚风,正所谓日久生情嘛。”
哦……二人了悟。墨蝶相当敬佩地拍拍云羽的肩,视线下移,落在被捂住嘴巴的花宝脸上,见小家伙一双大大的黑眼睛闪闪亮亮的,忍不住捏捏小脸蛋:“宝宝,不可以去打扰他们哦。我们可是绞尽脑汁想办法给你找个爸爸呢。”
花宝扯下云羽的手,跟着大人一起坏笑:“算我一个。”
不说外面那四人组了,单说在寝殿之内,夜殇绞了温湿的锦帕给楚风擦脸。楚风一直浑浑噩噩地躺着,这会倒是有些清醒了,睁开眼看到夜殇,想开口说话。
“莫动,好生歇着。”
楚风费力地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勾着夜殇的衣襟,似有什么要求。夜殇坐在床边俯下身去凑近他的嘴,听他吃力地说:“水……”
渴了,从未照顾过病人的夜殇有些忙乱地找来水,打了水壶弄湿了衣袖,有些狼狈地走到床边,半拥半抱着将人搂进怀里,水递到他嘴边,看到他喝一口皱一下眉头,不免心疼起来:“嗓子疼?”
“嗯。”楚风简单地回应一声,继续喝水。夜殇那手不自觉地顺着他的胸口,一下一下地按抚着,直到杯子里的水都喝光了,才给他擦擦嘴角放人躺下。
夜色渐深,到了半夜楚风还要喝一碗药汤,夜殇索性不休不眠地坐在床边守着他,握着他的手轻轻地把脸上的汗水擦净。楚风稀里糊涂地感觉到那手异常的温柔,带着不同于病痛中的热,在脸上,脖子上手上留下体贴的温度。浑糊间又沉入了睡眠。
朦胧的意识中好像身体漂浮在半空中,头还是昏昏沉沉的想要继续沉睡。只是嘴上那绵软的触觉扰了休眠,皱皱眉,嘴上的感觉更加清晰起来。有什么滑滑的软软的东西钻了进去,带着涩涩的苦味肆意的在口中游荡着。有些难受了,扭开脸想要避过苦涩的湿润,一呼一吸之间,那种感觉如影相随,追的很紧。耐不住哼了一声,这才感觉不到那扰人的滋味。不知为何,胸口却空荡起来,不明白究竟少了什么,心里竟是比这身子还难受。无意识地蹙眉咬牙,那温润的触觉便又来了,这一次带着酸酸甜甜的味道进了嘴,冲淡了涩涩的苦味。喜欢这介于酸甜之间的味道,无意识地去追逐,勾着了那味道的源头,滑滑的热热的灵活的东西含在嘴里的时候甜味更浓。故此,忍不住一尝再尝,舍不得放开。
夜殇的呼吸粗重起来,本来只想喂他吃颗糖,谁想却被他反戈一击了。这一吻实在撩人心弦,因为发烧的人好像舌头也是滚烫的,勾着自己的舌吸啊吮啊,难不成他的舌是糖果做的?想到这里,夜殇突然觉得楚风好像个小孩子,喜欢酸酸甜甜的味道。随手又拿来一颗,顺着两人的嘴角塞了进去,身下的人如饥似渴地含着,连同他的舌一起品咂。想必是酸甜的味道让他着迷,他微微仰着头,含着糖嗯嗯地喘息着。一声接着一声的将夜殇的理智根根斩断。
糖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融化了,夜殇断腕般地推开了楚风,深深吸上一口气压制体内蠢蠢欲动的渴望。
这一夜夜殇难以入睡,平静下来之后脱去了外衫上了床,拥着浑身是汗的人进了怀中,借着淡淡的月光细看他干净雅致的容貌。紧闭的双眼时不时的颤动几下睫毛,做了梦吧?他曾问过喜欢上的理由,自己是答不出的,即便当初思索过不知多少遍也未得到答案。也想不通是什么时候这般喜欢他了,唯一让自己在意的便是他突然跌落怀中,那惊诧且坦荡的目光吧。
还没人用那样的眼神看过自己,这人好像不会伪装,即便被囚禁在此,每每相见,他的眼中总是会有一份坦荡。尽管多些时候他故意装作别的性情来气恼自己,那他的眼中也是藏不住与生俱来的坦然自若,仿佛这人天生便是如此,像夜华宫里的那株子翠竹,不管你看不看他,他始终都在那里静静的屹立着。
胡思乱想着,天边的初阳将寝殿染了一层金色,美不胜收。只是夜殇似乎讨厌这光,挥出手隔断了那几缕阳光,让寝殿仍沉浸在一片昏暗之中。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楚风才缓缓醒来。不知自己究竟躺在什么地方,头下有些硬,身子有些紧,难耐地动了动,这才察觉到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
“醒了?”
浑厚的声音温柔的使人心软,楚风睁开眼看到夜殇躺在身边,自己枕着他的手臂,身子完全被他抱在怀里,瞬间,脸色通红。
“你,你怎么在这?”
“好些没有?”夜殇抽出手臂,摸摸他的额头,凉下来了,只是还有些余热。
楚风尴尬的不得了,想要往床里挪挪,身体却没有力气,只能由着夜殇的手在被子里查看他是否被汗浸湿了衣服。这脸上的温度更热了。
“魔君,帮,帮我拿杯水。”
终于找了点事把夜殇支下床,楚风也想起身,却被坐在床边的夜殇按住了。他说:“你身子还虚着,莫乱动。”
一口水喝下,楚风懊恼地想着怎么就病了?问了夜殇,夜殇只把云羽的话重复了一遍,楚风便不再多问了。只是这么躺着实在难受,看看窗户还未天亮,有些不自在地说:“几点了?”
“正午。”
“怎么这么黑?”
“我隔断了寝宫的魔力,过一会才能亮。莫急。”边说着,走到门口吩咐外面的人拿来些清淡的食物。关了门,转回身看着楚风:“得洗洗,你出了一夜的汗。”
“我,我自己,咳咳,自己来。”
面瘫帝没跟他打什么商量,直接连人带被一同抱起来,大步走向浴池。怀里的毛毛虫努力拒绝:“我自己行,浇点水就可以了,你,你放我下来。这成什么样子了?”
“我也不想你洗的过久,擦去汗便可。若不然,我会亲自为你洗个干净。”撂下威胁,夜殇又追加一句“里外都洗个干净。”
浴室中,衣服脱了,裤子怎么办?夜殇还没来得及动手,楚风说了大实话:“魔君,我还没勇气在你面前光着。”
“我无邪念。”
“这,咳咳,这不是关键。你,你出去行不行?”
“我放了手,你会摔倒。”
“摔不死就行。”
“我会不舍。”
……
夜殇的手被楚风抓着,俩人在腰带上较劲。他看着他势在必行,他看着他主意打定,俩人瞪眼瞪到都快成木头人了,夜殇这才无奈地退了一步:“不脱了。”
这回楚风好歹算是放了心,放开了夜殇的手默许他扶着自己走向水池。这时候,这时候啊!
“爹爹好笨哦,为什么不脱裤裤啊?”
“宝宝,你别吵了,你爹爹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惊天地泣鬼神了。”
“狼叔,你的表情好怪哦。”
“他这样叫猥琐。”
“哦,还是羽叔懂的多。哎呀,我的蛇蛇不见了。”
“什么蛇蛇?”
“就是蛇蛇叔叔留给我玩的蛇蛇啊,红红的,好可爱哦。”
“哎呦,蛇呢?”
“不知道啊,刚才还在的。”
“我说,你们说的那红蛇,是不是楚风脚下那条?”
四人趴在浴池墙根下用透视术观察内情,只见楚风白皙的脚正巧踩在从水里游上来的红蛇上。只听“啊”的一声,楚风摔入池中,夜殇没抓住人,倒是抓了一条裤子跟着一起掉进水里了。而且还因为力气过大,把裤子撕坏了。
水中,楚风吃力地攀着夜殇的肩膀,刚刚摔下来的时候本能地贴了上去。夜殇一只手抱着他的腰,紧紧地搂在怀里,楚风没了裤子光溜溜了,下面那关键部位好死不死地正贴在夜殇的手背上。瞬间,俩人都傻眼了。
外面的四人组面面相觑,花宝那小脸蛋上浮现坏坏的笑。
第77章 【番外魔界篇】有苗不愁长
眼下这种情况已经无法用尴尬来形容了,楚风一张本来是苍白的脸现在红的像熔炉里的烙铁,瞪大了眼睛看同样惊讶的夜殇。夜殇虽是惊讶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贴着楚风的手轻轻地挪开,并将他稍稍推离一些。这会儿也是红了脸,微蹙眉头,道:“我去换衣服,你慢慢洗吧。”
楚风愣愣地看着夜殇起身跨出了浴池,身下被擦过的地方火燎燎的古怪异常。在刚才那么一瞬间的时候,楚风脑子里已经预料出夜殇会借此发疯,对他上下其手一番,没料到这人就这么平平静静地走了,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看他刚才的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厌恶了什么。思绪辗转间,想起昨夜他为了一杯水弄得丢盔卸甲;想起他今晨不失温柔的霸道;想起他刚刚冷静之下的隐忍,楚风品咂着这人的温柔及对自己的一份尊重,不得不承认这人还真是个君子。
但,问题的关键就在这,他是君子,不是女子!
这点事越想头越疼,干脆暂时不去琢磨那些让自己搞不清楚的问题,让温热的水缓解酸痛的身体,养足精神再说吧。
不知何时,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轻手轻脚地走进浴室,把已经洗干净的衣服放下,原路退了出去。轻轻的脚步声还是唤醒了楚风,他扭头看着卧榻上的衣服,心里边总觉得不是个滋味。
离开了水池,身体更加无力,穿个衣服都花了不少时间。慢慢地走出去,迎面看到等在回廊里的夜殇,正走过来伸出了手。
“回去躺着吧。”夜殇说道。
楚风没有拒绝他的搀扶,二人慢慢地走回卧室,楚风重又上了床。本想躺下休息,见夜殇拿着自己的毛巾走过来连声招呼都没有便开始给他擦头。有些别扭地说:“我自己来。”
“莫乱动,歇着吧。”
夜殇的霸道似乎永远都是清清冷冷的,且在这清冷中会流露出一种骨子里的温柔,不粘腻也不唐突,会使人轻易的就沦陷其中。在感情上,楚风没有什么经验之谈,活了这么大也只交往过一个女友,不到半年就分手了。所以,他对别人的碰触只限于拉拉手,碰碰嘴唇这点层面上,故此,夜殇这个人以及他所作的一切还是带给楚风极大的震撼了。
想起昨夜他口对口喂药的情形,楚风的脸又开始红起来。头上的手不轻不重地擦着,带着夜殇独有的清香气息在头顶上盘旋不去。不知不觉间,昏昏然的有了困意。
“等会再睡,先吃些东西。”夜殇擦完了头,扶着他靠在床头上。这时,寝殿的门打开,云羽和啸狼一个端着药一个拿着饭菜,施施然地走进。二人恭敬地说道:“夜君,你也该用饭了。”
“不急。”夜殇稳坐在床边,看着啸狼把托盘放在楚风的腿上,饭菜的香溢了出来,勾着楚风食欲大动。
楚风不是别别扭扭的人,饿了自然要大快朵颐一番。他没在乎身边还有三个人眼盯着他,该怎么吃还是怎么吃,这看上去吃的极香得样子让夜殇慢慢的笑了,好像那饭菜也吃到了他嘴里一般。
守在床头的啸狼摇着他的风骚必备品——扇子,摇啊摇的说:“区区这手艺在魔界里也是上乘了,只是被人吃得惯了,如今已没了什么新鲜。倒是看到楚风吃的这么畅快,区区深感欣慰。”
楚风头也不抬,边吃边说:“那还真是要谢谢你们,这几天也累坏了吧?又是刮风又是下药忙得够呛,得空也去休息休息吧,我现在病秧子一个,不用你们再使什么阴招了。”
这一番话把啸狼说的尴尬无比,可云羽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脸皮够厚!他笑道:“你这火主要是无聊嘛,搞些小花样乐呵乐呵,有何不可?”
“是啊。”楚风抬眼瞥过去“乐呵的卧床不起。”
“这是区区的错,区区情何以堪啊。”啸狼故作悲痛状,明眼人谁都看得出这厮没啥诚意。
楚风冷哼一声,道:“你这人也挺有意思,平时说话只说‘我’怎么现在就成了‘区区’?”
不等啸狼开口,云羽先说了:“这个倒是很简单的事。夜君是个念旧的人,啸狼也是如此,我们相识那会,啸狼便是区区区区的自称了。他这是对夜君的一份尊重。”说着,走到楚风面前,眉眼一弯:“就像夜君在你面前从来都是自称‘我’,而不是‘本君’。”
说完,云羽拉着啸狼对夜殇微微点头,躬身而退。留下有些被惊到的楚风,愣愣地看着夜殇。
“他们胡闹惯了,不必理会。”
楚风连忙低头继续吃,含糊不清地说:“你倒是很纵容下属。”
“我从未当他们是下属。”
楚风又是一愣,抬着头看他。夜殇的目光坦然,朝着床里挪了挪,淡淡地说:“吃吧,汤快凉了。”
再进了嘴的食物就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刚刚被云羽这么一说他才想到,夜殇始终没有看低自己,又或者说他一直没把自己当成是魔界的人。这是为什么?出于喜欢就要平等,有了平等才能安心,安了心才能看清真相,但真相到底是什么?是自己这样一个喜欢异性的人会改变?还是代表着夜殇的付出永远没有回报?
楚风胡思乱想的时候已经把饭菜都吃光了,夜殇沉沉闷闷地不说话,拿过药放在他的手中。不知为何,气氛有些尴尬,楚风憋着气将汤药一饮而尽,放下药碗的时候看到夜殇递过来几颗淡紫色的糖果。
我又不是小孩子,吃了药要再吃点糖。楚风有些抗拒地别过脸去,夜殇也不急,坐在他身边看着,看着看着便将楚风看毛了。正要开口撵人,却听夜殇轻声唤道:“楚风。”
“干嘛,唔!”
趁着他开口的时候塞了一颗糖进嘴,看着楚风别扭的表情夜殇笑了。轻描淡写地说:“你喜欢吃,昨夜吃了不少。”
昨夜……
“怎么了?脸色红的厉害。”
忍……
“昨夜的事想起来了?”
再忍……
“莫在意,那时你烧的不轻,若是清醒着,你也不会容我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