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之罪 第18章

作者:姬末 标签: 强强 正剧 年下 HE 推理悬疑

“对卢志洲,你怎么看?”

“统合目前所有的信息,卢志洲当时毫无疑问是脚踏两船,只不过应该是章玥在前,方惠君在后。而且从方惠君的反应以及她去找章玥这件事来分析,我推测卢志洲是打算将章玥的财产骗到手后,直接跟方惠君结婚。”林霜柏思考的时候下巴收起,一侧的额发便自然垂落到他眼尾旁,发质似乎很是柔顺,“卢志洲这个人,行事谨慎,而且控制欲很强,就连自己的贪欲都会加以克制。”

一般人在诱惑面前总是意志力不够坚定,轻易就会产生动摇,在人性谷欠望上更加,总是轻易就会对某些东西或是习惯上瘾,并且对权力和金钱有着极强的渴望,更在面对金钱时贪得无厌,总是想要得到更多。

而这种时刻欲壑难填的劣根性,无论在哪个时代,都催生出无数令人不寒而栗的罪恶。

林霜柏没有对后半句话做出解释,但沈藏泽却已经明白他在说什么并对此表示赞同:“虽然不能说是滴水不漏,也确实是在各个方面都非常小心。国内外的案例了,为了钱而杀妻的,大多数情况都是杀妻骗保,然而这卢志洲,虽然目前我们没有证据只是推断,可如果他杀妻属实,那么他就是为了钱跟前两任妻子结婚,在婚内挥霍了妻子的财产,在把钱全都挥霍完之前,动手杀妻给自己换一个新的钱袋子。他不骗保,也没继承什么财产,一般人都不会对他产生怀疑,最多也只会觉得他这人比较倒霉,迷信点的则会说他这人晦气克妻。”

贪钱,却贪得很有计划性,把两任妻子算计得明明白白,也明显没有把妻子当成人来看,而更多是当成工具。

满足自身私欲的工具。

“以目前的情况,即使我们能找到证据证明卢志洲杀害章玥并毁坏尸体进行藏尸,也已经无法针对卢志洲之前两任妻子的死亡进行立案,疑点和证据都不足,关于这点我相信沈队比我更清楚。”林霜柏即使坐在沙发上也没有放松身体靠到沙发背上,反而坐得很笔直,没有笑容的脸庞看起来也格外冷峻,“沈队或许对此感到很恼火,但我个人的看法是,无论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我们首先应该要抓住凶手,只有抓住了凶手,才有资格去谈论凶手是否能得到应有的审判。”

沈藏泽用一种很新奇的目光看向林霜柏,大约是没想到林霜柏会说出这样的话,以至于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又静默了好一会后才说道:“林霜柏,我以为你并不是一个正义感很重的人。”

“的确不是。”林霜柏并不觉得这话是冒犯,“我只是对查出真相并抓住凶手这件事比较执著。”

抓住凶手,然后把凶手送上法庭,至于最终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并不是他或其他任何人来决定。

或者说,在他看来,任何杀人犯所犯下的罪孽,都不是几条法律条文就能审判进而实现正义。

因为任何人,任何法律条文,都无法衡量生命的价值与重量。

“我之前已经说过,法律不过是让社会能稳定运作的条例,在我这里不具备更多意义。如果将社会比作一个系统,那些无视法律实施犯罪的人,就是一个系统bug;法律阻止了更多人犯罪,也减少了私刑的发生概率,然而就像系统运动必然会出现bug一样,任何一个国家以及社会都存在罪犯,也存在实施私刑的人。”林霜柏那双黯黑的眼眸如同不见底的深渊,骨骼线条锋利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从眼神到脸上的纹路走势都透出森寒冷酷的气息,“法律不代表正义,所谓正义也不过是人类用来粉饰太平的遮羞布,打着正义的旗号实施私刑的人比比皆是。我不相信正义,也反对私刑。”

沈藏泽从林霜柏身上感受到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也能确认林霜柏此刻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可这次他却没有要与其争辩的想法,也没有因林霜柏说的话而动怒。

他更多是对林霜柏如此直接的对自己说这么多感到意外,因为林霜柏显而易见不是一个愿意跟人交心的人。

而且,他们虽然理念上并不算一致,可在查案上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必须查出真相抓住凶手,再者他也同样反对私刑。

在他看来,实施私刑的人跟罪犯没有差别,正义也不是靠私刑来实现。

哪怕是情有可原,有些底线也不能去触及,一步之差往往是万劫不复。

“案子的讨论先到这里,我叫你上来是打算让你在我这里好好休息,没想让你继续加班。”沈藏泽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语气轻松:“外卖已经取餐在来的路上,再等等。”

林霜柏抬眼看过去,道:“不管安善跟你说了什么,都不必放在心上。”

没有人会突然就对另一个人放下成见释出善意,沈藏泽会突然到停车场来找他,多半是安善跟沈藏泽说了他现在孤身一人之类的话。

他不需要这样的关怀,也不会跟沈藏泽成为朋友,这是他给自己划下的分界线。

“谁跟你说我放心上了。”沈藏泽也不否认,洗完澡后他整个人恢复清爽美貌归位,即使穿着一身作训服看起来也更像出身豪门生活精致的富家子弟,他往后靠到沙发上,看都不看林霜柏:“我只不过是不想被蔡局说我搞职场霸凌欺负新来的同事。”

第三十七章

深夜里支队里留下来加班的人有去值班室躺一下的,也有直接在自己位置上累得趴在桌子上倒头就睡。

方惠君跟卢志洲最初接受问询时都说了假话,装作不认识隐瞒两人之间曾经有过情侣关系的事实,既然已经知道这两人是串通的,然而他们调查过火灾发生后卢志洲跟方惠君的所有通话记录,包括方惠君的电子邮件,都完全没有找到两人曾经在火灾发生尸体被发现后有过联系的记录。

两个人如果不是在接受警方问话前有联系事先串好口供,就是在三年前就已经商量好一旦事发要如何给证词。

三年后的现在,卢志洲找装修公司给屋子大装,结果线路漏电以致发生火灾,而根据现场勘查记录,蜡封尸体的鱼缸是三年前就被封进墙内,那么说明在屋子三年前是否装修过这件事上,方惠君跟卢志洲也极有可能同样说了谎。

没有正规装修记录,就去查没有正规营业执照的装修公司或是装修工人,没有确切的银行交易记录,不排除现金交易,尽管调查起来犹如大海捞针,但根据实际情况设立一个大概查找范围,也并不是没有找到的可能。

支队派出了部分刑警,分别收集了保蓝云海山庄和高级住宅区附近一带在各种角落非法装修工粘上的小广告,然后再通过那种小广告上的联系方式一个个打电话去追查。

从下午开始到晚上,在局里的刑警都在没完没了的打电话。

沈藏泽晚上跟林霜柏吃完饭后也在办公室里开始打电话,原本林霜柏也要帮忙,然而沈藏泽却表示这种调查方式就不劳顾问一起费力了。

就连沈藏泽都很难说这是不是无用功,毕竟已经过去三年,即使卢志洲真的找非法装修工人封墙藏尸,这三年过去当年的工人未必还在干这一行,更遑论这三年里还经历了疫情,要是他们再倒霉一点,当年干活的工人不幸感染新冠已经死了也不是没可能发生的事。

查案就是这样,一点可能性都不能放过,却无法保证追查的线索能不能查到想要的结果,很多时候甚至可能会查着查着线索就断掉。

沈藏泽一晚上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打到后来难免暴躁,虽说没到扔话筒骂人的地步,但脸色是肉眼可见的难看,周身气压也极低。

林霜柏跟他在一个办公室里,不用打电话但也在翻看调查卢志洲过去十年的履历记录以及各种资金交易记录,看能不能从中再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电话一直打到将近十二点才消停,沈藏泽挂断最后一个电话后又去了抽烟,过了许久才回来办公室,回来的时候林霜柏还维持着他出去前的状态,坐在办公桌另一边用平板电脑办公。

马上就到凌晨一点,沈藏泽走过去把保温杯放到林霜柏手边,道:“珊姐她老公煮了银耳莲子汤给送局里,一人一杯。”

盛在杯里的汤散发着莲子香,汤面还浮着两颗红枸杞,林霜柏跟刑警做同事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养生的慰问品,怔了一下才问道:“你那杯呢?”

沈藏泽绕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道:“我在外面喝完了。”

将保温杯往沈藏泽的方向推了推,林霜柏道:“替我谢谢珊姐,但我习惯加班只喝咖啡,这杯还是沈队喝吧。”

沈藏泽眼皮都没掀一下,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说道:“怎的,在国外待久了,不喝咖啡就显不出高贵?”

这话听起来多少有些刺耳,林霜柏却也不生气,淡淡地回道:“咖啡的英文coffee追溯词源,最初是源自阿拉伯语单词qahwah,意思是让人不悦、黑暗和酒。18世纪60年代英国第一次工业革命,当时由于工厂中的底层劳动者生活环境恶劣且工作时间长,为了提高工人们的工作效率,资本家选择给工人们提供咖啡,让他们能够一直精神抖擞的工作;等工业革命蔓延到欧洲各地后,咖啡在工人阶层得到普及,过去能一天休息五次的工人,在咖啡的帮助下打破人体自然生物钟,进而开始休息时间越来越少的持续性工作。”

突如其来的科普教学让沈藏泽差点没忍住翻出一个白眼,没好气道:“这位教授,我不是你的学生,不需要你给我开小灶科普我不感兴趣的知识。”

“我只是想说,喝咖啡不代表高贵,某程度上,咖啡是奴隶制的催化剂。反倒是银耳莲子汤,放古代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喝到的补品。”林霜柏说道,沈藏泽端进来的这杯养生汤香气确实诱人,以前王如意还在世时也会给他煮,只不过王如意逝世后,他已经不再喝这养生汤了。

“……”沈藏泽是真的被面前这个犯罪心理学教授给整无语了,半天才说道:“我说你,能不能学习一下如何接受别人的好意,每次别人跟你释出一点善意你就硬邦邦地怼回来,你是想玩特立独行那套还是真就在跟人相处方面有障碍?我看你也不像情商不好的样子,不是还知道给大家伙买早餐吗?”

林霜柏直接把保温杯推去沈藏泽面前,道:“既然我不懂接受别人好意,这杯养生汤还是留给沈队喝,免得浪费了珊姐照顾大家的一番心意。”

眉头拧起,沈藏泽不悦地“嘶”了一声,道:“林霜柏,这一杯我特意给你留的,你爱喝不喝!”

所有人都在为了案子加班熬夜,傅姗珊老公大晚上来送汤送宵夜,个个一看到吃的喝的都跟嗷嗷待哺的饿狼一样,要不是看在林霜柏晚上吃的也不多,吃完又跟他一起继续加班的份上,他才懒得过去抢这么一杯养生汤端回办公室。

收回的手在听到沈藏泽的话后顿住,林霜柏是习惯跟人保持距离的,过去也不是没有跟他示好试图跟他搞好关系的同事,最后也都被他这种不甚友好的冷淡态度给劝退。

总有人说他研究犯罪心理学潜入太深,把自己也给弄疯魔了才这么孤僻,也有人在学术研讨会上提问他对人性的看法,他回答“人之初性本恶,所以社会需要条规,人类需要被教条法规伦理道德驯化”,之后遭到了许多人的猛烈抨击。

比起善意,他得到更多的,一直都是恶意。

人性如此,所以也没必要放在心上。

更何况好人和坏人,很多时候不过一线之差;人总是被告诫不能行差踏错,因为一步错步步错,可实际上更多的情况是优秀的人不能犯错,一旦犯错过往的一切成绩都会被瞬间抹杀,整个人会在那个犯错的瞬间遭到全盘的否定。

好与善,仿佛是不能存在污点的神圣存在,人们却忘了,犯错以及不够善良才是人。

手又伸出去握住了保温杯,林霜柏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突然就这么的敏感发散思维,一时间都有点不像自己了。

端起保温杯低头喝了一口,汤还是温热的,入口从喉间一路暖到胃,想来炖煮了不短时间,不过是喝了一口齿间便有微甜的留香,林霜柏低声道:“谢谢。”

沈藏泽的脸色好看了些,倒是对林霜柏那总似戴了面具一样看不出真实情绪的样子没有太多意见,只扬了一下下巴说道:“累了就去行军床上躺着歇会。”

“不必。”林霜柏垂眼看手上那杯银耳莲子汤,又补充了一句:“我一贯睡眠少,没别的意思。”

沈藏泽“嗯”了声表示知道,没再说话。

天亮的时候,外面的雨还在下着,天气预报报道接下来几天都会是暴雨,并提醒市民们出入都要小心,避免发生意外同时也要做好防灾准备好应对连日暴雨可能会造成的突发情况。

当年负责章玥业务的那个银行工作人员,在雨势开始有转小趋势时终于来到局里。

三十出头的男人,五官周正,头发还打了发蜡,西装革履目测身高起码也有一米八,以年龄来说,身材维持还算可以,就是微凸的肚子可以看出这人也没少在酒桌上混。

人被带去问询室,由黄正启进去问话。

黄正启把档案夹往腋下一夹,端着一纸杯白开水就进去了,拉开椅子在桌子前坐下的动作十分豪迈,纸杯放到人面前时差点都要溅出来。

“刑侦支队副队长黄正启,先谢谢你从外地赶回来协助我们调查。”黄正启翻开档案夹,咬开笔套就问:“先做一下身份信息确认,请告诉我名字。”

“周力勤,今年三十五岁,未婚,之前在银行上班,后来经朋友介绍从银行离职去了现在的证券公司工作。”周力勤从善如流地配合交待自己的情况,他在出差途中突然接到电话,最开始还一度以为是诈骗,后来弄清楚真的是刑警给自己打电话要求协助调查,他当下就跟公司联系说明情况,跟上司解释时还费了番唇舌才让对方理解他只是去接受问话不是什么犯罪嫌疑人更不是凶手,之后等同事赶到接手自己出差的工作后,他便连夜坐红眼航班赶回港海市。

对于自己牵涉进命案这种事,周力勤说实话感到很头痛,就算跟上司已经解释清楚,可也不知道公司和同事之间会传成什么样,这金融圈就这么大,还不知道要对他工作造成多大影响。

黄正启简单记录了一下,然后再确认过周力勤的居住地址等信息后,直接拿出了章玥的照片放到周力勤面前,问道:“照片上的这名女子,你有印象吗?”

周力勤拿起来照片仔细辨认了一下,道:“这个,章小姐吧,我在银行工作的时候她的财产管理方面的业务一直是由我负责。”

黄正启接着拿出卢志洲以及方惠君的照片放到桌子上,问道:“这两个人呢,你有印象吗?”

周力勤放下章玥的照片,再看桌子上的两张照片,摇头道:“没印象,如果也是银行的客户,可能是有其他同事负责。”

照片都给看过,黄正启开门见山地说道:“你也知道警方请你来协助调查查的是一宗命案,死者就是你在银行的客户章玥,而且死亡时间是三年前,也就是你还在银行工作的时候。”

周力勤闻言一愣,好几秒后脸上浮现着急慌乱的神色,双手往桌上一放:“黄警官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我吧?章玥是我在银行工作时的客户没错,可我跟她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甚至连她死了都不知道!”

第三十八章

用来记录的笔一下一下地敲击桌面,黄正启审视着周力勤那紧张的样子,像是在判断他是不是在说谎。

“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你怎么人刚消失你就从银行离职?”黄正启带着一点冷笑质疑黄正启,“该不会是做贼心虚了吧?”

周力勤眼都瞪大了,人往前靠时手还不小心碰到了手杯,还热着的白开水从杯子里溅出落到他手背上,他却无暇顾及,急道:“不是,你们警方查案这么草率的吗?我碰巧离职就代表我杀人了?!我就是刚好朋友介绍了更好的工作才转换跑道!银行看着是铁饭碗,可到底挣的不多,可我去证券公司,赚得能比我在银行干翻出两倍!”

黄正启脸色一沉,道:“我看你胆子不小,敢在刑警面前嚷嚷警方办案草率。”

周力勤是真急,他以为自己就是来协助调查的,哪能想到上来就警方指控谋杀,语速快得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我是来协助调查的,你们要是这样乱冤枉人,我就找律师告你们!”

“你没犯事你在这急得一惊一乍甚至威胁警察?我从头到尾,说过一句是你杀了章玥?反应这么大,活似被踩着尾巴的耗子,你看谁信你跟这案子一点关系没有。”黄正启干脆一手拍到了桌子上,“嘣——”一声吓得周力勤整个人都不自觉抖了一下,“动不动就嚷着请律师,你港剧看多了是吧,觉着我们警方办案只要碰到律师就没辙了是吗?!我告诉你,老子干刑警少说也有快二十年了,一个人到底有没有问题,老子看一眼就知道了!还告我们,我是对你动手了还是怎的暴力执法侵犯你人权了,这房间可是有实时监控录像,你有本事告去!”

黄正启越说越大声,直把周力勤吼得人都僵住了,光洁的额头上迅速冒出了一层冷汗。

这个所谓的精英白领,大约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激,原本前倾的身子往后退开了少许,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冷静别瞎慌,继而深吸两口气,让自己重新镇静下来后说道:“抱歉警官,我为我刚刚的态度道歉,但是警官,我是个奉公守法的良好市民,生平第一次被叫来这种地方,而且还是无端被牵涉进命案里,心里难免感到恐惧。再者,我出差途中临时跟上司请假找同事接手工作,光是说我要去警察局接受问话协助调查这理由就已经够让人生出许多不好的猜想,就我跟警官您说话这时间,我所在的公司恐怕已经传出各种各样添油加醋的谣言,我情绪上感到不安,有些应激也是情有可原,希望警官你能理解。”

周力勤这番看似诚恳的解释自然是打动不了任何人,黄正启是直接左耳进右耳出,唯有说话的音量又降回到正常,问道:“你说你在银行时,章玥的业务一直是由你负责,那你应该对章玥很了解?”

“如果警官您是说财产方面,自然是了解的,毕竟章小姐的财富管理,包括基金,保险和理财产品等都由我负责,章小姐在父母不幸离世后每一笔收入和支出都是有银行流水记录的。”周力勤很小心地说道,“但除此之外,我跟章小姐没有额外的私交。警官您应该也清楚,我之前是在国有银行工作,虽说大家为了业绩都会使尽浑身解数,可也都是要遵守银行的规定,否则监管来检查时,出了任何问题都不好交待。”

黄正启用笔又点了点桌上卢志洲跟方惠君的照片,道:“我再问你一次,这两个人,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周力勤毫不犹豫地说道:“没有。”

因熬夜查案而充血的双眼紧盯着周力勤,黄正启继续问道:“经朋友介绍从银行离职到证券公司上班,不知道是哪位朋友,把名字和联系方式交待一下,我们也好核实情况。”

周力勤露出一点为难的神情,道:“我知道核实情况是必要,但很不幸,我那位朋友是最早感染新冠的那批患者,已经去世了。”

“你是觉得,警察很好耍,只要拿新冠当借口,就能糊弄过去是吧?”黄正启是懒得跟他废话更多,从档案夹里又拿出了一张照片扔到周力勤面前,道:“没印象?你跟卢志洲一个大学,一个宿舍,一个篮球队的,你跟我说没印象?你是觉得十几年前网络没这么发达,这些照片都留不下来,我们警察都查不到是吗?!”

扔到桌子上的,是一张篮球队的大合照,在照片最前排蹲着的两个人,恰恰就是卢志洲跟周力勤。

周力勤在看清照片的瞬间,脸刷一下就变得煞白,显然是完全没有料到这张照片会被找到,连声音都抖了起来:“不,不可能……这照片……”他们所有合照,实物分明都已经处理掉了,网上QQ空间这样的古老存档点更是删的精光,更何况,这卢志洲毕业后还改了名,怎么还能查到他们是校友的事实?

“敢跟警察撒谎,胆挺肥啊!给你看章玥的照片,你好歹还拿起来认了会才答话,这卢志洲的照片,你是看一眼连想都不想一下就说没印象,你把我当傻子吗?!”黄正启差点就又要拍桌子,这些人一个个逮回来都想着要把警察当猴耍,还真以为自己干坏事滴水不漏不留痕迹了。

监控室里,沈藏泽戴着蓝牙耳机看黄正启审周力勤,林霜柏在他旁边坐着,他们身后还站着几个刑警。

锤死卢志洲跟周力勤关系的那张照片,是林霜柏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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