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藏妖
无言相视,相濡以沫。
见到孙东之前林遥还是有些犹豫的,所以他先跟叶慈了解了一些此人的情况。孙东,家中有妻有女,今年51岁,在宣传部门工作了十来年,一向奉公守法。最近几天因为急性肠炎发病一直在家中调养。此人的生活很规律,上午在小区的医疗所打吊瓶,下午在家睡午觉,每天会在吃过晚饭后六点半左右由妻子陪同散步半小时,剩下的时间基本都在家中,很少外出。至于他跟医生见面的情况,因为担心会打草惊蛇,叶慈并未过深调查此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叶慈说:“我劝你不要去见孙东,你见了他,医生肯定知道我们已经盯上这条线。”
“我是有些担心这个问题。那你有把握查明他跟丢失的案宗有没有关系吗?”
“没问题。两天内,我给你准确消息。”
叶慈挂断了电话,站在马路边上等着,不多一会唐朔从超市出来,给了他一瓶水,问道:“大兵哥,咱们去哪啊?”
“去档案局。”
小动物开门上车,乖乖地坐在副驾驶席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叶慈绕过另一边上车。叶慈这才转头一看,对着他那眼神,猛地一窒。小恋人太可爱了,害他有点想……
“怎么了?开车啊。”唐朔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笑眯眯的脸上在左脸颊有一个浅浅的小酒窝,只有在笑的时候才会看到。叶慈心里一阵发痒,搂过人来吻上他的唇和那枚浅浅的酒窝。再放了手之后,唐朔脸色红红的,平添了几分耐人寻味的诱人意味。
叶唐二人到档案局目的明确,很快便找到了帮梁荣查明文涛案宗的管理员。叶慈悄悄地给唐朔递了个眼神,小动物心领神会,笑得人畜无害,对着人说:“能不能到车里谈,这里人太多了。”
这人也没多想,便跟着持有警官证的唐朔上了他们的车。岂料,屁股还没坐稳,叶慈那手就在他脸上一按,这悲催的哥们被弄晕乎了。
唐朔转身看着车后座上的人,托着腮:“问吧,我帮你记录。”
叶慈是个做事干脆的人,直接问道:“司徒文涛的案宗是你拿走的吗?”
这人一脸的痴呆:“不是。”
“你知道是谁拿走了司徒文涛的案宗?”
“不知道。”
“本月12号你见过孙东吗?”
“谁是孙东?”
叶慈一愣,看来这人不认识孙东。于是,又问:“司徒文涛的案宗除了梁荣还有谁问过你?”
“赵局长。”
赵局长?叶慈看了眼唐朔,对方说:“可能是赵瑞,他以前不就是警察局局长么。”
叶慈接着问:“赵局长问你的时候是几月几号?”
“七月……”
发现这人的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情,叶慈便知道这人已经不记得具体日期。再问下去恐怕会出问题了,在他脖子上稍微用力地拍打一下,这人恍然醒来,傻傻地看着叶慈。
唐朔伸出手拍拍他的肩,笑道:“你的工作一定很累吧?怎么迷迷糊糊的?”
这人不好意思地拍拍脑袋:“最近休息不好。”
就在叶慈利用非常手段排除了一个人的可疑性的时候,司徒这边正在调查赵瑞案发当晚与熊爱国喝酒的那个陌生人——老马。
模拟画像已经出来了,他坐在警察局里等着人家在资料库里搜索。这时,梁荣的妻子打来电话,有些急切地说:“千夜啊,帮帮忙啊。”
“怎么了?”司徒问道。
“小惠在公司跟他们经理吵了一架,那个混蛋经理报警了。这事我又不敢跟你梁叔说,你现在要是有空就帮我去看看小惠,我担心她吃亏啊。”
司徒无言地笑了起来:“这小丫头的脾气还是那么冲。人在哪呢?公司还是警局?”
“警局呢,市区的南区分局。”
“行了,您也别担心了,我这就过去。”
说罢,司徒把电话号码留下,请警员查到结果后立刻电话联系,随后便匆匆离开了。
第188章
梁荣的女儿名叫梁红惠,是个脾气火爆的姑娘。这点人情不是给这小丫头,看在梁伯母的面子上,这一趟也得跑。只是自己并没有特案组的证件出师无名啊,他索性拉上一天一夜没合眼的王永斌一起去,弄得永斌同学相当的郁闷。吐糟他:“你这家长里短的事还不少。”
“人情往来嘛。走走走,办完事我请你吃饭。”
无奈之下,王永斌打出特案组的名头把满肚子火气的小丫头赎了出来。这梁红惠可真不是个善茬,临走前指着经理的鼻子大喊:“就你这样的娘娘腔还想碰我?啊呸!本姑娘炒你鱿鱼,滚回去调戏那些老三八吧!”
司徒好不容易拉着梁红惠走出了分局,笑问她到底是谁报的警,她撇嘴皱眉:“我报的!那混蛋非礼我。”
“用不着生气了,回头我海扁他一顿。”
梁红惠打量几眼这个儿时的玩伴,也跟着笑了:“用不着你,我有男朋友。”
正说着呢,王永斌看到远处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俊美青年疯跑着往这边来,一旁的梁红惠也看到了,推着司徒撵人:“快走快走,你这么帅的家伙在这,他肯定要吃醋了。快走啦。”
司徒觉得这丫头有点卸磨杀驴的意思,叮嘱她赶紧给家里打个电话之后,跟王永斌上车离开。缓缓驶入马路中间的时候,在车镜里瞄了一眼,看到那俊美的青年急得跟什么似的,紧紧拉着梁红惠的手。疯丫头一副小女人的委屈样,那还有半点彪悍?
“这女人啊,再强也会在喜欢的人面前娇弱娇弱。”
听了司徒的话,王永斌诧异了:“你还懂女人?”
“永斌兄,我对女人有感觉啊。”
“那为什么选择男人?”
司徒神秘一笑:“想知道吗?”
永斌同学赶紧摇头,这种事不知道为好。
司徒的车已经跑没影了。梁红惠这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该说声谢谢的啊。男友见她不高兴的摸样更加着急,忙问:“怎么了?刚才那两个人是谁?他们惹你生气了?”
“没有。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梁红惠看了眼司徒离开的方向,忽然说“老公啊,帮我朋友办点事吧。”
“你说你说,能办到的我一定帮忙。”
梁红惠甜甜一笑,挽着男友的手臂,边走边说:“刚才那个高个子是我发小,最近跟我老爸正在办案,他们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你找你哥哥问问呗,咱们市里有谁最会偷东西的?”
男友立刻苦了脸:“你还敢提我哥?他是黑社会的,平时我都不敢太接近他。还不是因为他,咱俩至于一直偷偷摸摸的交往么。”
“我不管,反正你得帮我问。”
见女友急了,男友赶忙哄着:“你别这样啊,大不了我想想办法。”
这一回梁红惠才算有了笑脸,踮起脚在男友脸上吻了一下,小伙子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这一天大家都分开了行动,林遥放弃了孙东这条线,而是再次找到了赵瑞车祸案的那个目击者,一番交谈下来,林遥还是没有在此人身上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于是,打开笔记本电脑,单独调出当时的那一段录影,并说:“你在发现赵瑞的时候猛地回头看了什么,我检查过案发现场,你的视线内只有一座大厦,当时,你是被什么吸引住了?”
目击者看到画面立刻想起了当时的事情,马上回答了林遥的问题:“是钟声。当时大厦上的时钟刚好报出晚上23:30的时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回头看了一眼。”
原来是报时的声音。林遥的脑子里开始活泛起来,赵瑞的预先思考路线、钟声、货车、酒馆里的老马、火车道……这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却又看不清楚。顾不得多想,林遥收拾东西起身告辞。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大家陆陆续续回到司徒家中综合一天来的线索进行分析。这段时间内,林遥似乎心事重重,很少说话,司徒偷偷的观察着他,也不去打扰。叶慈说明档案局那个人没有任何嫌疑,廖江雨也说其他几个人同样没有作案时间,但不排除其中会有人雇佣他人偷取案宗的可能性。王永斌把张博宝案发现场的情况说明一番,最后还总结了一下犯罪极其谨慎的作案手法,想要在现场找出蛛丝马迹基本不大可能。
一番讨论下来,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司徒本想招呼大家一起出去吃宵夜,但林遥却说不去了。
“怎么了?”司徒有些担心地问他。
“没什么大事,我想去车祸现场再看看。”
司徒很爽快地答应他,但是:“两点之前你必须回来,好好睡觉。要不然,我可不放你走。”
“知道了,我保证两点之前回来。”林遥笑着摸了把司徒的脸,是第一个离开了家。
林遥前脚刚走,后脚,叶慈就把司徒拉到一边说私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
“妈的,你就不能装聋作哑几天?”
“我是担心有些人被你拐沟里去。”
“比如说?”
叶慈回头看了眼王永斌,不言自明。司徒蹙起眉头,想了想:“这我还真没考虑到。麻烦啊。”
“知道麻烦就快想办法。”
司徒咂舌:“跟警方合作就是别扭,要顾及的也太多了。行了,我心里有数。”
这边谈完了,那边的唐朔便拉着叶慈往外走,王永斌也说不去了,这两天累得厉害,回酒店好好睡一觉。
再说单独行动的林遥,掐算着时间又在做实验了。这一趟他反反复复不止跑了多少遍,直到司徒催他回家,他才发觉竟然是凌晨一点半了。看着手中的计时器和数十次的时间记录表,林遥长出了一口气,笑容慢慢绽开,发动汽车回家找爷们睡觉去。
当夜凌晨两点三十分。在工作室的胡苗盯着手中的东西看了已经有大半天,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先联络一下司徒。
抱着林遥正睡得香甜,放在枕下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立刻清醒摸出电话看到是胡苗的号码。轻轻地把手臂从林遥的脖下抽出,蹑手蹑脚下床走出卧室。
“有结果了?”司徒压低声音问道。
“有了。跟你说的一样,问题是我现在需要对比样本。”
“别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电话那边的胡苗明显有很多困惑,追问他:“你到底怎么想到的?永斌哥可是把现场做了好几次的地毯式搜查也没找到。”
“这不是搜查现场能力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司徒笑笑,说:“有时候,我们需要幻想。”
“嘁,你赶紧多幻想幻想,把这案子结了。”
司徒挂断电话的时候心说——老子比你还急呢。
回到卧室刚刚躺下,身边的人便抱了过来,偎进他的怀里蹭啊蹭,舒服了才消停下来。司徒笑着抱紧了自家亲亲,在红红的脸上偷了一个香吻。怀里的人八成是醒了,迷迷糊糊地问:“谁来电话了?”
“胡苗,现场的事。”
林遥勾着司徒的腰使了点劲,脑袋枕着他的胸口,继续迷糊着说:“有进展了?”
“有点。你睡吧,明天再说。”
“嗯。司徒,车祸我知道真相了。”
“啊?”司徒立刻挺起头,也不困了,推了推林遥:“怎么回事?”
“困,明天说。”
“别啊,我着急呢。小祖宗,醒醒,说明白了。”
林遥死活不睁眼,抱着他的手抬起来指指自己那边的床头柜:“自己看吧,我要睡觉。”
司徒赶紧把人放好,越过去拿起床头柜上的几张纸,见上面写满了时间和丑的很难辨认的字,打开床头灯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身后沉睡的人打起了美滋滋的小呼噜,不知何时,昏昏的感觉到有人紧抱了过来,在他的脸上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
第二天上午,林遥醒来的时候司徒已经出门了。他没打电话问他去了哪里,吃过了东西正准备去胡苗那边看看,出门前接到了霍亮的电话。这小子一点没有徒弟的自觉,开口就叫:“林遥,司徒那破电话怎么回事?打多少遍都不接。”
“可能不方便吧。怎么了?”
“苗琪琪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