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藏妖
这时,不远处的办公室门被打开了,王永斌刚走出来一步就看到走廊里紧紧相拥的两个人,不等他发出声音,被后面的葛东明一把扯了回去。
司徒笑了,看来葛东明一直听着他们的谈话,也细心的多留出些时间给林遥恢复正常。既然特案组的头头已经开了绿灯,自己也不必所有顾忌了。轻轻托起林遥的下颚,看着他黯淡的眼神:“信不信,不用一分钟我就能让你精神振奋。”
林遥白了他一眼,牢骚还没出口便被他深深吻住。
温热的唇相互摩擦着,灵活的舌尖舔过牙齿引起微微的痒,林遥软了身子回应着,不知不觉成了被动的一方。几乎要躺在长椅上轻打着司徒的胸膛,结果被他咬住舌尖吸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哼出声来,吓到了沉睡的理智。
“快起来,被人看到怎么办?”林遥推着司徒坐好,含着笑责备他。
“怎么样,是不是好很多了?好吧好吧,别用这种眼神瞪着我,真正的好料我还没说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司徒神秘地举起手,提醒道:“许慎的右手。”
一语落定,林遥恍然大悟!
第122章
审讯室里,许慎的情绪非常激动。他拒不承认曾经接到过什么心理犯罪学家的邮件,也没有接到来自协会的邮件。
田野只是针对许慎的目前心理状态进行审问,下狠手此时还不是时候。但是,葛东明和杨磊似乎有些等不及了,催着田野尽快撬开许慎的嘴巴。
就在这时,林遥推门而入,朝着组长勾勾手指,转身离开。
办公室内,葛东明习惯性地抓着乱糟糟的头发好半天才对林遥的话做出反应:“你说许慎不是凶手,证据呢?”
林遥看了眼坐在按摩椅上的司徒,对方朝他点点头,他才开口道:“你知道我和许慎在几年前有过一段感情,我们之所以会分手是因为被他家人发现了。当时,他父亲一气之下打断了他的右手,从那之后,他的右手无法正常使用,现在也只能敲敲电脑键盘拿拿筷子。”说着,他走向正在一边研究新咖啡壶的胡苗,从她手中取过一份报告书,打开后放在了葛东明的面前,继续说道:“经过苍莲的验尸报告和胡苗的伤痕坚定,其结果说明凶手是管用右手的人。你可以看一下这里的伤痕鉴定,凶手右手力量正常,没有任何疑点。许慎是做不到这个的。”
将报告书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看了几遍,随后抹了一把脸,说:“你怎么看?”
“王永斌对现场勘察的结果不会有错,我相信他的工作能力。那么,原因只有一个,有人在陷害许慎。不过,谨慎起见,我提议找人来检查一下许慎的右手,再做决定。在那之前,让田野暂时不要审问他。”
葛东明没有立刻表态,把话题扔给了司徒:“司徒,你怎么看?”
“我的看法和小遥一样。而且,你想想,王永斌在门洞边框上发现了羊绒物质,进而大家推测出凶手曾经事先安放了钥匙以便在作案时使用。但是,这里面有一个非常简单又被我们忽略的问题。既然凶手偷了一副钥匙,为什么偏要放在垫子下面,而不是携带在身上?这不是明摆着故弄玄虚吗?”
对啊!葛东明恍然大悟。凶手预备了死者家中的钥匙,不管放在哪里这幅钥匙对死者来说是消失不见了,既然如此,凶手何必要放在死者家中的垫子下面?带在身上不是更安全更方便?这个问题当初怎么没有想到?
葛东明气恼地站起来,脑子里来来回回分析着目前的情况,但不管他怎么想,其结论都是与那对冤家的一致,那就是,许慎是被人陷害的!然后,问题接踵而来,是谁陷害了许慎?为什么要陷害他?能够取到许慎衣服上的东西绝对是他的熟人,甚至可以经常进出许慎的家中,这样一个人与死者宋月也有关系。想到这里,葛东明问司徒:“你觉得凶手还是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个吗?”
“现在还不好说。”言罢,他转向林遥一边,说道:“小遥,你去问问许慎,在案发前一段时间里有谁去过他家?那件羊绒大衣他是否经常穿?”
“好。”答应了一声,林遥急忙走出办公室。
林遥走后,司徒又以另外一个理由支走了胡苗,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与葛东明二人。这时候,司徒才说:“有些话不好当着小遥的面说,事实上,我找出许慎不是凶手的立足点仅限于案发现场的羊绒这单一的证据上。”
“什么意思?”
“说白了,许慎在我心里仍旧是嫌疑人,不排除他把自己衣服上的东西故意留在现场的可能性。你想想看,我们现在已经通过他的右手判断出他并非凶手,但是,如果他的右手已经恢复或者是利用了其他办法作案呢?”
“其他办法?”
“帮凶。说句老实话吧,我一直认为凶手不止一个。”
闻言,葛东明大吃一惊,急着追问他有什么理由和证据。司徒苦笑着摇头:“理由不充分,证据更不用提了。我之所以怀疑是多人作案,是因为现场的问题。你想想看,我们早就已经确定宋月家中的地下室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是被虐待而死,身上的伤痕不计其数,手脚大部分还被硫酸烧过。你们的鉴证人员在地下室发现大量被清洗过的血迹,这说明凶手处理过现场。问题是,这个人要怎么做?死亡时间在05:00——05:30之间,就当05:30开始清理现场,没有1-2个小时做不完,那就等于是到了天亮后的06:00-07:00之间才可以离开案发现场。那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凶手要带着各种凶器还要带着一包脏衣服走在小区里,被人看到可不是开玩笑的。”
葛东明一边听一边点头,跟着说:“对啊,死者的小区人车分流,不准机动车进入,那凶手只能步行离开小区。如果按照你的分析来计算,凶手被看到的可能性太大了。这个人不应该会这么冒险。”
“我们回头想另一种可能性,凶手虐杀死者的时候手里拿着清洁工具,一边杀人一边清洗。”
“你当我白痴啊!”
噗嗤一声笑出来,司徒摆手示意:“就是开句玩笑。虽然我们讨论的情况只是一种推想,但我一直觉得凶手不止一人。而许慎绝对与案件有关,是帮凶也好,是同谋也好,他与这案子是脱不了干系的。而且,我还可以断言,他在撒谎。”
“撒谎?什么事?”
“关于宋月,他肯定还有没说的情况,而且对案情而言非常重要。”
待司徒说完了这番推测,被葛东明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他有些纳闷地问:“你看什么?”
“这些话怎么就不好在小林面前说了?”
翻过一个白眼,司徒颇为无奈地感叹:“你啊,真是不懂得体贴爱人。”
“不用你评价我。”
“你怎么不想想,许慎是他以前的恋人,这案子又是协会一手操纵的,就他那个性格能不多想吗?别看他现在表面上很正常,其实早就觉得愧对大家了。先是霍亮的父母遇害,接着是老情人被卷入谋杀案,如果不是他的缘故,协会不可能盯上许慎,那宋月也有可能不会被杀。他是个嘴冷心热的人,所有的苦闷只能自己忍着憋着。你让我怎么还能加重他的心里负担?我说过了,他只需要负责把案子破了就行,其他的事我来扛。”
钦佩地朝着司徒竖起大拇指,葛东明问道:“你打算扛些什么?”
“从现在起,许慎这条线由我负责,你尽量安排小遥调查其他线索。”
“好。”
“等一会他回来以后肯定会问你我们谈过什么,该说得说,不该说得你也掂量着点。”
暗叹司徒的心思细密。从一开始葛东明就纳闷,为什么司徒不会接触嫌疑人许慎?表面上看是他一直在吃醋,而现如今想来,他一直表现出来的醋劲一是为了能让林遥体会一下别样的愉快,起到分散注意力的效果;二是避开最可疑的许慎,到了最后才会亲自出手。目前,案情进展看似复杂,事实上是在逐渐明朗,所以,司徒揽下重任,避开林遥的负面情绪,把利刃用在最恰当的地方。司徒千夜,这个男人的眼睛究竟能看多远?
轻轻推开审讯室的门,朝里面的林遥招招手便退了出去。不多时,林遥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了?”
“太困了,东明霸占你办公室的沙发睡着了,我回家睡去。你审完了那玩意也找个地方休息一会。”
“我知道了。回家别想案子的事,好好睡觉。”说着,林遥难得如此大方地在司徒的脸颊上轻吻,并看着他离开。
事实上,司徒并没有回家,而是赶往苍莲的工作室。路上,他又与单独行动的唐朔取得了联络,在一条小胡同里,唐朔上了他的车,他简单说明特案组那边的情况后,问道:“怎么样了?”
“很顺利,明天约好一起去我二哥的场地打靶。”
“找个机会让他看见,但是还不能让他碰到。”
“放心吧,干这事我在行。”
看着小唐灿烂的笑脸,司徒突然叹了口气,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
“怎么这么问?”
“这事本该我自己来做的。”
“那为什么选我?”
“因为……”到了嘴边的原因却说不出口,司徒转了话题,说道:“察觉到有什么危机马上撤回来,如果你出了事,伤心的不止叶慈一个人。”
因为很少会看到这样感伤的司徒,唐朔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我惜命,到时候肯定第一个落跑。”
与唐朔分手之后,司徒赶到了苍莲的工作室。这时候,苍莲正对着宋月和邓婕的尸体发呆,听见司徒进来也没什么反应。直到肩膀被拍了一下,才回头看着司徒。还问:“你是谁?”
“你该补脑了。我是去机场接你的司徒。”
“啊,抱歉。你来得正好,我这边有点问题想跟你们讨论一下。”
司徒问她是什么问题,苍莲指着两具尸体说:“我在邓老师的手中发现了宋月的皮肤组织。”
“有问题吗?”
“当然。邓老师在解剖尸体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摘下手套,而且我发现的是整个手掌。我做了化验对比,发现她摸过的尸体部位是宋月的腹部。”
“腹部?”
苍莲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我查阅了死者宋月这一年的身体检查报告,并没有发现腹部有任何异常。”
在两具尸体周围转了一圈,司徒说道:“会不会是在爆炸案发生之前邓婕徒手摸过尸体呢?”
“不可能。首先我说过她不会在工作中摘掉手套,这就像她不会戴着手套去拿饼干一样。另外,我在邓老师的手腕上发现了瞬间烧焦的痕迹,与后来被大火烧过的地方相比较,得出的结论是她是爆炸前几秒突然用手按住了尸体的腹部。”
司徒沉默了,他多想这是邓婕在死亡前留下的信息,多想这是一条新的线索。但是,这其中不能排除邓婕因突发情况而产生慌乱时所发生的事。这由苍莲发现的问题,究竟是块金子还是块黑泥?
没有顾及司徒的沉思,苍莲突然说:“把宋月演过所有的片子拿给我看。”
“为什么?”
苍莲冷冷地看着司徒,转身朝外面走去的时候,说:“四个小时后我要看。”
这架势,跟自家亲亲有一拼啊!
第123章
司徒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累得没有精力去顾及时间,栽倒在床上没一分钟便沉沉入睡。这一睡,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当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他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将电话打开,发现有十几通来电显示,将其中一个号码拨了回去,对方很久才接听,他开口便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童家女人还没有找到,确认医生已经回国,具体时间不详。了解协会BOSS的那个汉斯,目前下落不明,十有八九是死了。我已经跟韩刚达成协议,他会帮我们找到童家女人的下落。”
司徒抽上一口烟才算是彻底清醒,他说:“你过去是对的,左坤一个人我真担心他摆不平韩刚。”
“我已经让左坤退出这案子了,他树大招风,很容易被当做袭击的目标。”
“他不会答应吧?”
“不止是他不答应,那个衣少安也不同意。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他们近期可能会回国。”
“左坤的事不用费心,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比谁都清楚。你暂时不能回来,就全力办那边的事吧。对了,邓婕的你知道了吧?”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才说:“她不会白白牺牲。”
“哎呀,怎么你对女人就这么体贴?”话音落定,那边的人果断地挂了电话。司徒也不在意这个,又将电话打给了葛东明。
葛组长好像一直在等着这个电话,口气不善地问:“你小子,跑哪去了?”
“在家睡觉。”
“许慎那边有新的情况,我把小林分配去调查邓婕的案子了,你抓紧时间去许慎家。我让谭宁去接你,快点。”
一小时后,在去往许慎家的路上谭宁告诉司徒一些情况。根据许慎自己说,今年冬季他很少穿那件羊绒大衣,就在案发前两天这件大衣被保姆送到干洗店清洗,打算收到箱子里存放,又刚好是案发当天这件大衣才被取回来。许慎说,雇佣的保姆非常尽职,不管那一笔花销都会留下单据。也就是说,许慎说得是真是假都有证据可辨明。葛东明想要的就是那张干洗店的清洗单据。
听过之后,司徒摇摇头:“这不算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管怎么样,过去看看也好。”
“刚才已经联络过保姆了,她在家里等着。”
“许慎呢?”
“还在特案组押着,林遥叮嘱过要善待他。”
“这话是当着大家的面说得吧?”
纳闷地看了看司徒:“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他爷们。”
谭宁,囧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