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刑侦队 第117章

作者:萧纯 标签: 都市情缘 制服情缘 青梅竹马 推理悬疑

“那你们都回去吧。”程斌的手刚插|进裤袋里,老吴家的人就撤了一大半,估计是怕他开枪。但程斌只掏出一只口罩来,将它递给了俞任杰。

最后敌方只剩下昨天晚上参与了殴斗的伤员,其中一个年轻男子的额头上果然肿了一个包,在医院发白的灯光下,像一只光滑的水泡。

“走,我们去看看伤者去。”程斌无视他们,带着队员走向前去。

几个北京人都伤得不重,除了那位骨折的,其余只是在脸上挂了点色彩。西施的弟弟也无大碍,见到西施还乐呵呵地笑了。有了“黑帮”的介入,大家重新坐下洽谈,很快达成一致,相互赔礼道歉,并赔偿对方的医药费,如此算是个完结。

刚把几位来自北京的客人送出医院大门口,就在走廊里遇到了西施父母,两位老人脸上挂满了忧愁,他们对西施说:“茜茜啊,钱家齐这辈子算是毁咯!”

钱家齐便是那位高胖的村委会副书记的大名,西施管他叫做老钱。

施帅已经在医院里待了一天,却还未去看过老钱,他说必须去打个招呼。老钱平日里不是个省事儿的主,只要好处塞的不够,就要到旅馆里挑刺儿,为此旅馆没少送他酒喝,这让施帅很是心疼。将父母送上门口的公交车后,他跑去马路对面,买了个果篮,跟着就赶着去住院部了。听说老钱的手术刚结束,已经进了病房。

小宓和郝晋阳吵着要去看热闹,大伙只好一起跟去。原本只准备在门口看眼就走,没想到就这一眼,害的全体人员都差点没吃下晚饭。

昨日还白白胖胖的老钱被不仅被雷劈得全身焦黑,身体还小了一圈,也许是触电后产生了肌肉萎缩,也可能是脂肪被烤走了一层。他歪着脖子,张着嘴巴躺在床上,就像一具破碎的兵马俑,好似一阵风便能从他身上刮下一层焦皮来。不巧正好有一阵微风从窗边吹来,带着浓烈的脂肪烧焦的腥臭味,除了戴了口罩的俞任杰,所有人都立刻转过了身去。

“让开一下,别挡路。”一名穿着粉色制服的护士越过他们进了病房:“被雷劈一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要看热闹去隔壁看去,有个病人海绵体骨折了,听说还是第二次了。”

话音刚落,二队的同志们都奔向了隔壁,终于在掩着的门缝里瞥见一道清瘦的背影。他光着屁股,没穿裤子,正在呜呜地呻|吟。床尾挂着的名字看不清楚,只能依稀看到他姓原。什么人还能连断两次二弟,他们都很好奇。

但很快,他们又被隔壁的争执声吸引了回去,原来是隔壁老钱的母亲扇了她的儿媳一个耳光,施帅看不下去,又和大妈吵起来了。

等他们回去时,就见到如此一番光景,钱母拉扯着儿媳的头发,施帅拉扯着钱母,钱父拉扯着施帅,西施则急得四处踱步。见到他们,她松了口气:“你们来得正好,快点帮我分开他们。”

一番乱战之后,几人终于分开了。钱父和钱母插着膀子呼呼地喘气,钱家齐的妻子,四石妹则躲在角落里,捂着脸,轻声哭泣。当她抬起脸时,大家都惊讶于她的美貌。四石妹的的确确是个美人,大而清亮的眼睛,小而挺拔的鼻梁,配上微微上翘的嘴唇,就像是从古代仕女图里走出来的人物,美得婉约而清雅。她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除了被烈日烤得粗糙黝黑的皮肤,岁月仅在她的眼角留下些纹路,从整体来看,还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些少女的痕迹。

四石妹噙着眼泪望向西施:“施姐姐,你可得给我说说理,爸妈都说家齐是被我害成这样的,他们怎么能这么说呢!”

西施连忙把她当小女孩一般藏在自己身后,钱母转而冲着她发火:“施茜,你可不能被她的眼泪给骗了,我们是从小看你长大的,对你和对待亲闺女一样,你的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

西施将胸向前一挺,像只保护小鸡的老母鸡:“话可不能这么说,她毕竟是老钱的老婆,怎么能害他呢,就算是看在孩子的面上…”

“孩子?她几时把峰峰和佳佳当成自己小孩了,从生出来到现在就没怎么管过!”钱母的声音越发洪亮。

“我们讲重点,先别谈孩子的事情。”钱父用胳膊肘推了一下妻子:“施茜你不了解情况,今天早上天刚亮,这臭婆娘就喊我儿子去田里插秧,我儿子不肯去,她就闹,闹得我俩从隔壁屋都听见了。”

“对呀,”钱母说:“我冲到他们房间里去讲了,还没到五月呢,插什么秧,外头下这么大雨,还不如去给菜地遮个塑料纸。死婆娘见我们进来了,就没敢继续说话,我们以为这事情过去了。谁知道刚吃好早饭,我儿子就出门去了,说是去给菜地盖塑料纸去了。我喊他不要去,外面雨太大了,但是他还是出门了。光是盖纸也没事呀,他偏偏还是去了稻田里,就在那里被雷给劈了,一定是给这臭婆娘给教唆的!这还不是给她作出来的嘛!”

西施叹了口气道:“就算是这样,也是天上打雷给劈的,怪不得四石妹啊。”

钱母看了她一眼,将头往后一仰,和个投石机似的,呸地一声,啐了她一脸。

第78章 天打雷劈的男人(6)

突如其来的口水攻击将施茜化作一尊吃惊的石像,

她站在那里,

久久没能说出话来。

“施茜,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俞任杰从口袋里掏出一团纸巾塞在她手心里:“老人家的儿子受了重伤,

难免情绪激动,

你不好好安慰人家,

偏要和人讲道理。看大妈被你给气的,

连痰都气出来了,还不赶紧把脸给擦擦。”

西施看了他一眼,刚要发作,

立马意识到他是在为自己说话,是在暗讽大妈不讲理,乱吐口水呢。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擦了擦脸道:“是我不对,

阿姨您注意身体,别被我给气坏了,

痰多容易噎住,

对身体不好。”

钱母一时没分辨出她话里的讥讽,

但见她认了错,

火气立刻消了一半,

她也抽了几张柜子上的纸巾,

一起为她擦脸,擦了两下她停下手来,怀疑地看向她身后的队友们:“我说施茜,

这帮人都是谁呀?”

施帅自豪地说:“都是我姐的同事,

市里来的,当刑警的,都是精英!”

“管你们是刑警还是黑社会,”钱母喷着唾沫道:“反正我们家里的事,你们少管!”

与干干净净的四石妹相比,钱母的形象颇为狼狈。尽管她盛气凌人地插着腰,但头发潮湿而凌乱,全身的衣物皱巴巴的,鞋底渗着水,走路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钱父也好不到哪儿去,只是头顶那块头皮已经干了,在灯光下微微反光。

病房的角落里躺着三把雨伞,两把折叠伞像两团抹布一般垂在地上,此外还有一把粗重的长柄伞靠在墙角,伞骨好像断了,一片防水布料弯折下来,布料上还有些烧焦的痕迹。

“这雷挺大的,”郝晋阳指着那把长伞道:“伞都给劈坏了,人还活着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