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次方の过去
小花大概是被我的句子惊住了,半晌没说话,我听他喝了口茶,然后才说道。
“你展开说说。”
我正襟危坐,看了眼门,压低声音:“我先跟你说,他最近好像有点粘我。你懂我意思吗,就是经常跟我在一块儿。”
小花有些无语:“…你接着讲。”
“你知道的,以前我和胖子回京回杭都不带他的,是他自己没兴趣,留下来看家。但这次我回杭州参加高中同学会,他忽然就跟过来了。”
“指不定是因为有王胖子在看家,用不着他了。”
“不是,”我反驳,“他想多了解了解我,他看我笔记,还去我家吃饭,看我同学相册,跟我去见同学。”
小花笑了声,我觉得他嫌我自恋,又补上证据道:“这次上节目也是,对我动手动脚的,就,和兄弟那种不太一样啊,那些弹幕都会误会的那种。而且晚上他还爬我床,那个时候胖子还没来,他还得跟我一床睡。还有什么,一起回看节目的时候,他还暗示我他不在乎同性恋,你懂吗?”
小花问:“节目我都看了,你有没有想过,他平时…你俩平时就像这样相处了。”
我严肃道:“所以我觉得他从以前开始就喜欢我了。”
我们同时沉默了,这个结论多少有点惊悚。
小花又喝了口茶。
“我倒觉得吴邪是非常有可能喜欢张起灵。”
我惊住了,仿佛被五雷轰顶。
他接着说道:“我有根有据。”
“你别造谣”“你怎么知道的”“能不能给点面子保个密”在我嘴里酝酿了半天,没能吐出来,最后我听到自己说。
“愿闻其详。”
小花顾及到我不愿意接受现实的情绪,放柔了声音:“邪宝,你想想你自己做过什么,当初认识他,你为他拼了命,那整整十年即便他消失不见,你敢担保你所做的一切的理由,与他无关?你欠下的钱,你欠下的命,整个道上的人都他妈那阵子都在传吴家小三爷为了个哑巴张疯了,还在手上自残了十七刀,为了把男人的名字刻上去。”
“我操?傻逼么。”
我十分震惊。
那十七刀又不是为了张起灵才划的,黎簇要是没干成我还得划第十八刀,以讹传讹要不得啊!
可是另一方面,我又很难反驳小花话里的意思。
那些年我追着张起灵的痕迹,经历曾经难以想象的蜕变,沙海中设下庞大的局,无数的计划以因果线缠绕着我,缠绕着门后的他。假如没有张起灵,这一切根本不会开始。
我挣扎了一下,觉得痴情人设太不值钱:“胖子也会肯为兄弟上刀山下火海,当初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人干的。”
小花笑了:“你想象力那么丰富,不如试想一下当初站在那个位置上的不是你,而是王胖子,有可能么?”
我闭上眼睛,一时语塞。
这并不是说胖子对闷油瓶感情不深,不如说我觉得背着我,这俩人把我当小孩似的,哑爸爸和胖妈妈有更多交流,就像当初张起灵来找我之前,先去找了胖子。
但是胖子不可能会变成那十年里的我。胖子重情义,也重视很多东西。我的十年丢失了所有的一切,丢失了过去的洗礼,只为了摧毁汪家。拼死一搏的狠劲改变了我整个人。胖子如果放下了别的一切,只为追求虚无缥缈的真相,为了摧毁这种千年的局,哪怕汪藏海把他算到了局里,他真的成为了“吴邪”,那他也就不是胖子了。
这种概念就如同“如果你曾经没有遇到他,你会爱上我吗”一样,是个傻逼的虚设问题。
所以我必须得接受这个现实。
“我单恋张起灵,还他妈的单恋了超过十年,我自己却不知道。”
小花道:“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这时候跟我玩什么呢,我有些紧张,选择了前者,他便说:“一个月前左右吧,张起灵也打电话跟瞎子说了和你一样的话,不过他比较肯定,没你那么多绕绕弯弯。
“他说,他觉得你可能喜欢他。”
我悲愤欲绝:“这算个什么好消息,这不是在我不知道时候单恋暴露了吗!”
这时候我倒把自己打电话给小花的原因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看起来是根本没瞒过,二叔还曾经来我这儿喝过茶,明里暗里要我把你劝回来,”小花不屑道,“除了你全世界都知道你喜欢张起灵,哑巴张还算是倒数第二知道的。”
倒数第一他不说我都知道是谁。
“当时我抢了电话,跟张起灵聊了两句,大概宗旨就是问他这要是真的,他肯不肯和你在一起。”
我冷静下来了,甚至心脏有点雀跃,跳得很快:“所以好消息是,他肯。”
“他说他分不出和你是不是有一样的感情,毕竟人单身了百岁都快成甘道夫了,但他觉得,如果是你,他愿意跟你共度余生。”
甘道夫这话肯定是他编的,我就不信闷油瓶看过指环王。我不禁脸上发热,他娘的这瓶子说起来情话还有一套的,看着房门,有点得意道:“这不挺好嘛。”
小花用鼻子哼气:“你这个时候不怎么想想,他愿意跟你共度余生,是兄弟情的共度余生?难不成我就不能和你共度余生了?”
我想讨好地笑笑,对金主爸爸说那当然没问题,但小花的反问钉在我的脑袋里了。
我想起来张海客说的配婚,心脏被捏了把似的。但我又觉得,做人不能这么贪心。
他十年没有忘记,没有毁约,赤条条地从青铜门后走出,宛如离开母亲子宫的新生儿,终于拥有属于自己的新生活了。我再奢求,那就是束缚。
那和张家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只是兄弟情,”我认真道,“这么多年兄弟情也这么过来了,他现在肯在我身边我也算开心了。”
他啧了声:“没出息,你怎么不想想他和你一样?”
我那会儿的语气肯定很白痴。都说恋爱使人智商下降,也亏得小花有那个耐心容忍我。
“当时瞎子就问他了,他觉得什么是爱情。”他道,“张起灵没有说话,瞎子就给他剖析了一遍。”
干得漂亮啊师傅,不愧是留学搞过艺术的,心境和眼力就是不一样。我在心底鼓掌,又屏住呼吸好奇瞎子到底说了什么。
此时小花却反过来问我:“你觉得张起灵爱你吗?”
我又一次被惊住了。他的用词,“爱”实在是比“喜欢”要大上很多,但很难说这是一个不恰当的词语。
“如果爸爸不爱我,”我思量,“我小命早就在他上山那年就没了。”
不是我自恋,张起灵对我是真的不厌其烦,并且十分耐心。
我恍然间悟了,他的确是喜欢我。喜欢我的感情就像是对一条小狗,他很珍惜,宠爱,无奈,纵容。这的确是喜欢。是我们之间年龄身份和责任的跨度实在是太大,我们又一起经历过了太多,这才导致他没有拒绝我的单恋,让他以年长者的目光照顾着我。
思路想通了,心底却没有通。我心底难免为这个答案感到闭塞和心灰意冷,小花在电话那头笑了。
“肤浅,我总算知道你这些年怎么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我不服气:“那你说说?”
“这可不是我说的啊,你也知道瞎子和他认识得久,他啰里吧嗦讲了很多,我大概就替你听了一句,想听更多你自己找你家男人问去。”小花笑骂,“你自己想想看,他为张家使命奔波那么多年,现在却肯为了你蜗居山林,哪怕是张家的事情他也一概不管,全部交给你,你扪心自问有没有因此增加了安全感,你问问你自己张起灵到底爱不爱你。”
“你看张起灵什么时候有会想了解别人过去的念头?你整天说要把哑巴张当人来看,人是会有空虚寂寞的。哑巴张自觉空缺十年,他觉得和你有时生活会有隔阂,他也想融进来,他这不尽力了吗。什么同学会,什么粘着你,不都是因为这个?”
他说到粘人时又啧了声,然后总结道。
“哑巴张对你不是没有感觉。”
真真切切听到这个答案,没有给我极大的喜悦感,反而让心底沉静了下来。
我已经过了为恋爱踊跃的年纪了,又不是青春年少。哪怕苦尽甘来,像小情侣那样恩恩爱爱,总感觉不是我们的风格。
话虽这么说,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但是吴邪,你自己清楚,”小花忽的说道,“还有一个坏消息。”
我们又陷入了沉默里。
这个坏消息不必说出口,我也明白。这是我们住进雨村后,我看到自己的肺片CT之后,时常思考的问题。
张家人的寿命,或许也是他们拒绝与外界通婚的根本原因。
我会走得比张起灵要早,要早很多。我和胖子都是。我们抵抗得了命运,抵抗得了汪藏海。但我们扛不住时间。
但矫情是没有意义的。
这么多年来我已经明白了,时间一直在走。如果不抓紧珍惜,失去得只会更多。错过了十年,人生又还有多少个十年。
“两情若是长久时,”我道,“又岂在朝朝暮暮。”
“有文化。”小花笑。
到最后,我只剩下了一个问题。
我想这个问题,同样也只有小花这个闺蜜能帮我处理了。毕竟他大概是同样的遭遇。
我问:“在下面疼吗?”
解董啪的挂了我的电话。
第22章
我拧开锁开门,闷油瓶就在门后。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看了我一眼。
我道:“都听到了。”
他点了点头。
我问:“有什么想法吗。”
“外卖到了。”他说,然后顿了顿,“不是麻辣小龙虾。你上火,不好吃太多。”
“哦,吃饭。”
我跟着他出去,胖子摆好了桌,我们三个围一圈开吃。我现在格外怀念雨村的灶,果真缺啥稀罕啥。
“明天就回去,还是打算在杭州多呆几天?”我问胖子,“你要回北京看看吗?”
“咋的,解董不发钱啦?”
我唏嘘:“刚把他得罪了,可能要加债。”
胖子摇头,说我是个败家子,在这样下去家里就要揭不开锅了,小哥你也不管管。我看了眼闷油瓶,然后又看向了面前的菜,忽然得到了一点灵感。
“话不能这么说,我现在就有一个大想法。”
“怎么,胖爷给你灵感了?”
“既然揭不开锅,那就买口锅。”我暂时糊弄道,“还没想好,回家再说。城里空气不如村里好。”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胖子拍腿,“不知道家里狗瘦了没。”
“这才几天啊,大哥,在斗里爬两天也不见你的神膘减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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