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次方の过去
张学究暗示地下:“他是为了回来找藏在这里作为后路的财富,和收集而来的长生密法。”
然后很不幸,饿死在半道上。但那到底是真的饿死,还是有其他人动手。其实历史的事,又很难说了。
严嵩此人很谨慎。他在朝上作风张扬无比,大肆败坏朝纲,但正因如此,其实他才是最懂得暗处做事不会被人发现的道理。
我们走过的这个墓,确实就是隋唐的东西。实际上地下一共有四个墓,占地面积比我想象中的要大上许多。整体呈现出一个卍字结构。而从各个耳室或侧室延伸出来的秘密甬道,则是对应形成另一个相反的卐字的构造。
俯视的平面图乍一看,像极了个大风车。
在寻找长生的时候,严嵩就发现了这个墓的存在,并决定将其占为己有。用机关来守护自己的秘密与财富。当时井铭在地下的一番话,其实就把真相猜得八九不离十。
蛇,作为一个长生的象征,和小孩放在一起炼罐头,其实就是一种很恶毒的长生实验。
“太野了吧。”我说。
“野吧。”张学究说,“野不野您最清楚了,不是么。”
卍字符,隋唐,正好是中国佛教的大成时期。还有长生。张起灵的处置。
张学究走开了。我对着山头的太阳,默默地想。从头整理好思绪。
局面在我眼前,已经一目了然了。
首先,这个卍字墓,无疑是小花那边转手,吃了几转,才剩到的张学究手上。
半个星期前,解雨臣出现在福建,压根不是为了开他的狗屁国际会议,而是为了监工。背着我盯人去搬我的大好后山,才突然大驾光临。
结果谁料调虎离山途中,我们把节目计划搞得一团糟,半道就杀回了福建。他那分明是趁我这阵子心情好,不会跟他刨根问底地计较。就面不改色随便找了个借口,把我当场糊弄了过去。
其实仔细想想,事情在更早的时候,就出现过不少征兆了。
我觉得他解董虽然本领通天,但还不至于只手遮天到能控制热搜和新闻。况且把我们抬到大众眼皮底下,其实绝不是我们这些年尽力藏身洗白的风格。
他一定有其他目的。
而后续那被什么引领了风向的发展,就让我真正察觉到了他的动机端倪。
假如说这是一个局,且小花这个人无论事大事小,向来不会容许目的落空。那么想来,到这一刻能被我发现真相的时候,事情是已经做成了的。
所以我此刻的心情,才会越想越他妈的古怪。
——因为整件事下来,唯一的变化,就是我和张起灵的关系。
第35章
那这就说得通了。
倒推回去看细节,上热搜这么大一件事,还有樱花粽大肆编排吴家独苗的cp文章,我二叔他居然从头到尾都是毫无动静的。简直不可思议。
这逃避一样的视而不见根本不是二叔的一贯作风。但如果把这看成是心已死的两眼一闭,那这就讲得通了。
小花曾说过,为了我和闷油瓶的关系,二叔有去找他喝过茶。所以顺推下来,小花这次的处理,二叔应当是知情的。
我忍不住倒吸口冷气。
不仅知情,恐怕是已经抵不过,而默许了。
樱花粽,樱花樱花,带朵花。不那么明显却又明晃晃地当着证据。现在回想起来我只想暗骂自己一句瞎,初一十五被师傅遗传了的瞎。全他妈是小花的连环招。
我在店里出了事上热搜,随后小花顺水推舟,我拜托他处理,他还真就给我用樱花粽来处理,有头有脸把原本模糊的cp轮廓描绘得清晰无比。随后以还债兼处理热搜为由头,让我们参演节目,使得弹幕比评论更有机会狂舞到我眼前来,迫使我不得不做出回应。
而一旦回应,就会在思考里种下根。当张海客,或者其他任何人,出现且质问,就会彻底引爆这发酵过了十年的念想。
张海客,乃至从一开始便频繁用语言在我面前挥舞的胖子。他娘的,我都不敢想这个局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了。
现在回想起张海客当时的用词和语言,那么的突兀离谱,简直是在明目张胆地挑拨我。而我居然道心不稳,真的中了这家伙这盘招!
看他当时见到闷油瓶的反应,怕不还是没人叫他登台,这家伙自己故意来凑的热闹!
我恨得牙痒痒。可张海客得逞的目的,我又不可能去否定那份意义。
以前的我,一直把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当作不存在,缄默与闷油瓶相处的心。直到整个节目里他愈发明显的行为,和弹幕里簇拥烘托的氛围,我才怀揣着怦怦直跳的动摇,迈出迟疑的第一步。
是小花透露出闷油瓶和瞎子的谈话,一步步找到让我敢于面对的钥匙。才彻底接受了闷油瓶至始至终,都在我身边停留的意义。
我看着日出的光辉洒满了雨雾的山。一切都那么晶莹剔透,焕然如新。身后传来了草叶被踩折的声音。
我转头,闷油瓶向我走来,站在我的身边。和我吹着同样的风,看同样的景。迎接同样的光。
我那股子被算计的怨气一下被戳没了。漏气的河豚似的。
我有些悻悻。手下意识做了个抽烟抚唇的动作。
“你到底什么时候有的这个计划。”
他的目光跟着落在我嘴唇上。我是好笑和不敢置信掺半。有点无语的。
他的眼神则依然是淡淡的,毫无心虚的躲闪,伸手就摸向了我后颈的发尾。害得我下意识一缩脖子。
看来我是一辈子都没办法脱敏这个动作了。
闷油瓶道:“在吴山居出事后,解雨臣来找我合作。”
其实再把过程复盘一下,就能轻而易举发现明面之下的其他蛛丝马迹。
比方说小花发现的这个卍字墓,怎么都不可能是他过年来旅游的时候顺路发现的。要么是哪里得到了地图信息,要么是闷油瓶把信息给了他。
那么其中必有交易。
别看闷油瓶浓眉大眼的正直小伙,他心思可多得去了。这俩人都是不会吃亏的类型。我也把这当作他们能共坐一桌,彼此信任,却关系不会密切的原因之一。
所以这个卍字墓,我想就是小花这回帮忙让我开窍的报酬了。
这件事要追溯源头,应该能早到小花说的闷油瓶给瞎子打的那通电话。一番讨论过后,一群人看热闹,在我面前明里暗里提醒,我却充耳不闻,装傻充愣。
等吴山居小小李刺杀事发之后,看到一些评论区的议论风向——我怀疑是瞎子一机灵出来的馊主意——他们突然意识到,我总是骂他们相处久了才编排我和小哥,那换个第三方角度拱火,我肯定就没话说了。
尤其是追cp那群人特别上头,比当事人还能畅想二人幸终的未来。白的都能说成黄的。
解雨臣那家伙一琢磨,理论成立,竟敢大胆地开始投资实践出真知,然后转头找张起灵一合计。至于二叔那边,我想搞不好小花是以一些张起灵留在我身边我能活得更长之类的利益话,加以雷城一事小哥舍命找药的态度,他才能勉强压下那口气忍了小辈的荒唐。剩下的唯有眼不见为净了。
而张起灵,像以往张家人的保密主义,哪怕敌人已经消失,以他长久以来低调的习惯,除非有自己想法和决定,其实怎么可能因为还债这个世俗无聊的理由,就答应抛头露面。
我想哥可能还宁愿快速下两个油斗(妈的想到他背着我把斗探了一遍还卖给小花都不知道自己留点,我就来气),一个眼神警告我们,不要仗着友谊溺爱,就带有逼格的百岁老人去做那么幼稚的游戏。
所以当我发现上节目整件事下来,可以说最终受益者,居然就是这个闷声不吭的墨水瓶子的时候,心情他娘的可想而知。
“当年严嵩误打误撞收集到了一些正确的长生信息,虽然已经过时,但没有存在和保存的必要。我下去,是为了毁去它们,并没有深入太多。”闷油瓶说,顿了顿,“解雨臣需要里面的东西,出来后,我给他留了机关地图。”
所以我们最后出来的位置机关已经被拆卸,张学究也对地下情况那么了如指掌。我了然。不过他肯定没想到会有普通人掉进去,不然早该清完所有机关。小花要知道我会下去,高低得先钉完所有棺材板,哪用得着那一大一小出来吓人。
我心里琢磨,那俩应该是在小花的队伍走后,被从那个盗洞下来的另外一批盗墓贼招惹出来的。我先前说过,那个坑洞炸得非常急促唐突,没有条理。这无论和张起灵、考古队,还是小花的队伍的作风,都是不一致的。想来是后来有人偷摸着重新下去了。
之后该提醒解董点一点队伍里的人了。我心说。
“吴邪。”
闷油瓶在我后颈捏了捏,我回了神。他示意我去看山,于是我眼前忽而炸开一片透亮的金光,掺杂着粉的蓝的云翳,将瑰丽不动的大山埋进时间长河的水墨画卷里,沉浸出飘渺和凄美的壮阔。
到头来说不清,到底是我想让他在人世间留痕的念头得了逞。还是他想我明白我早就做到这件事,满了愿。
他低声道:“吴邪,你让我明白了想。”
离开了长白山,青铜门,他终于有机会变得可以想为念记的某个人,去做某件事。想找到药,想治好病,想让时间走得再慢些,再慢些。
想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想让「想」这份感情,得到回应。
于是他也会做出不符合他曾经本性的事情。曾经上长白前,只能给予没有未来的承诺。现在倒能所谓肆意抛头露面的上了一个节目,用一个墓的消息,换来了一场局,一场让我读懂他心意的局。
我想起十几年前楼外楼时我没有懂得那句话。想起不久前我对张海客说起,如果闷油瓶在这儿玩得开心,要是我不在了,他还能通过节目反刍回味当年的快乐的。
我笑了。闷油瓶看着我,嘴角也有淡淡的笑意。
他怎么可能不快乐呢?
最初的开端,我本以为只是一场来自过去的意外。然而很显然,所有的偶遇和发展皆是命运下的必然。解雨臣和张起灵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我他妈快乐地被耍了一转。
尽管这次没有波澜壮阔,也没有生死危险,总得来讲只能说是满是趣味的小故事。但我还是记录下来,和其他冒险放在一起,当做人生里尤为关键的一段经历。
最重要的是,百余年后,如果张起灵再次失忆,回到这里来,回到大山,村庄,可能一个墓碑旁,翻看到我的笔记,他就有机会在这个网络愈加发达的时代,靠更实在的画面,找到更多回忆。
至于其他的,我想,有的东西,难免需要宣之于口。可有时说出来了,就好像给什么下了一个定论。我不喜欢这样。
这不是什么终极。这不是秘密。这不是一个有准确答案的谜题。
他知我知,天知地知,大家都知。讲出口,感觉多少矫情,也别扭,也描述不出心中浓烈的震动和满足感。
但毫无疑问,感情是真的。我只是不想往感情上贴标签,他大概也是不想的。我宁肯给我们雨村的屋子拍张照,以后有谁问起我们什么关系,我就把照片拿出来,自定义,说,是睡一床的关系。那就都明白到底是什么关系。
评价两人是否拥有一段好的感情,只需要看一下两个人相遇之后,会不会都变的更加优秀。人在对对方付出的时候,一定会让对方变成更好的人。
三叔和陈文锦当年因此互相推动了许多。尽管没有得到好的结局。但我觉得那是一段好的感情,好的关系。
于是我想,我也该迈出新的一步。来发展我们新的生活,新的未来了。
在书房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胖子在厨房里喊开饭了。他的厨艺是真的越来越好了。我想我不能浪费。就好比宝藏的大山,适合邀请人多来看看。
不,也不要太多人。不多也不少,都能幽雅恬静地感受我感受过的生活,那就好了。
我踌躇满志,出去帮忙拿碗筷。胖子端菜出来了,闷油瓶刚从门外回来,洗完手。三个人一坐下,这样我们的家庭就齐全了。
我看看他们,很有信心。胖子看看我:“你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我道:“上回回杭州重聚的时候,花儿爷总说我没什么经商头脑,小爷倍感不忿。”
闷油瓶也看着我,拿着筷子,等我下半句以后就开饭。
我搓了搓手,比在杭州看着菜想起个灶的时候,有激情多了。
我说,我想赚个十个八个万看看。
“买块地,开个农家乐,有没有搞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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